不多久,新堰河两岸这件事就传开了,从那以后过河的人,即使再贵重的东西落入水中,再也没有人去捡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人们都忘记了当时事情的恐怖,只是偶尔在茶余饭后当做消遣的谈资罢了。世上真的有水鬼吗?又有多少人真正看见过? 干瘪老头正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当年的事情,胖子疑惑地说:“不对啊,这和咱们今天遇见的事差不多啊,不会这么巧吧?” 我也半信半疑地说:“老头,你说的故事也太雷同了,不会是现编的吧?” 干瘪老头淡定地说:“信不信拉倒,本来我不想说,你们偏要缠着我,说出来还不相信,真是岂有此理!” 胖子也不说话了,吧唧吧唧地嚼着菜叶。我故意问他:“二胖兄弟倒是镇静得很啊,难道这事你听过?” 胖子呵呵笑着说:“这你倒说对了,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当年秤砣水上漂的事情,只不过没有师父讲的那么传神,好像亲身经历似的。” 我不屑地笑着说:“好,好,这马屁拍得真是神来之笔啊。”胖子脸皮厚得像城墙,根本不为所动,干瘪老头却呵呵笑了起来。 “何漂,以后多像小胖学习啊,看人家多会说话,听着真舒服啊!”干瘪老头指桑骂槐地说。 我赶紧岔开话题,继续追问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当年的事情就这样完了啊,那个徐志远到底怎么死的,秤砣上怎么会刻着他的名字,真相到底是什么?” 干瘪老头喝了一口酒,清了清嗓子,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真相?什么是真相?当时兵荒马乱的,死个人是太稀松平常了,官府来人从河里拉走了尸体,当时的仵作连尸体都没验,就以失足落水草草结案了,这就是真相了!” 我目瞪口呆地说:“这么诡异的案子,当时官府就这么敷衍了事,徐志远家人就没再追查过?” 干瘪老头说:“徐志远死后,媳妇就跟人跑了,留下孩子和老娘,活着都不容易,哪还有人去追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了!” 胖子愤愤不平地说:“真他妈没良心,最毒妇人心啊。” 干瘪老头接着说:“其实世间好多事情没有什么真相的,所谓的真相只是少数人敷衍多数人的借口而已,即使是亲眼所见的真相有时也是精心谋划的骗局而已。” “难道你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说。 干瘪老头捋一捋胡子,无可奈何地笑着说:“何漂啊,我要是有那么大本事,还会整天和你们俩在一起,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个悬案,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沉思了片刻,又问道:“那之后,河里就没发生过什么?” 干瘪老头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会我还没出生呢,怎么会知道?” “不应该啊,如果当时真的是有什么水鬼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有啊!我来说一个呗,不过我这个版本可和师父的不一样,是在六十年前!”干瘪老头手里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面色惨白。 胖子看出了干瘪老头异样,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说:“这件事师父可能没听过,可是胖爷我可是从小耳濡目染这些灵异古怪的事情。” 我一听胖子这样说,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催促说:“别扯淡了,麻利地,说说六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胖子扫了一眼干瘪老头,喝了一大口酒,饶有兴趣地讲起了六十年前的事情。 六十年前,正是民国年间,在沂蒙马头最繁华的街道有一家小马烤牌,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 烤牌是沂蒙地区最具特色的小吃之一烤牌又名朝牌,因为其形状类似封建社会大臣上朝时用的笏板,于是,马头文人便以“朝牌”命名。 朝牌烤炉有瓷缸、泥缸两种发好面,再经过特殊的工艺流程,熬糖涂色,制作成朝牌胚子,最后,把朝牌坯子贴在烤炉内壁。 经过大概10分钟烘烤,朝牌便烤熟了,刚出炉的朝牌色泽金黄,脆而不硬,香甜可口,不同于其他各地的烧饼之类,沂蒙烤牌在工艺流程、独特的调制方法,出炉后独特的口感,深受沂蒙地区乃至苏北人的喜爱。 而沂蒙地区,首屈一指的当属马头烤牌,在马头各个街道,做烤牌的摊位是数也数不过来。 小马二十多岁,三年前娶了媳妇,在马头街上做起了烤牌生意。小两口勤勤恳恳,生意一天比一天兴隆。 唯一让小两口心烦的是结婚那么久了,一直没有孩子。小马媳妇的娘家是新堰河东岸曹家集,闺女嫁过去都三年了还没怀上孩子,娘家人也急了,到处寻找偏方。这一天娘家人来信说寻得一偏方,让小马两口子下午赶紧来曹家集试试。 小马两口子忙完生意,匆匆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往曹家集赶去。马头本来离曹家集很远,中间还要过河。小马本来打算一大早就去曹家集的,小马媳妇不同意,她舍不得一天的好生意,小马拗不过媳妇,两口子到下午才出发。 两口子到新堰河渡口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小马开启埋怨媳妇了,要不是她贪图一天的生意,现在早就到曹家集了,现在不知道还有没船到对岸。小马媳妇也不作声,挎着包袱心事重重地走在小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