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看见小虎后面跟着两个长相出众的陌生男女,有吃惊的,有害怕的,也有好奇的,只是远远地望着,交头接耳,不敢靠近。 酒店并不大,连个名字也没有,里面总共一个掌柜一个伙计一个厨子。 店里坐着十来个人,喝着酒嚼着花生,看见白衣秀士与斗篷女子出现,无不惊讶,齐刷刷地将目光射在这二人身上;又看见刘小虎时,众人的眼神里不禁又掺入了一些不屑与蔑视。 掌柜用职业微笑迎接了他们,作为商人,他深深地知道,这两位陌生人虽然与本地人不同,然而银子却是相同的,这是商人的好处,势利但很简单。 三人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个水煮鱼,一碗烂炖牛腩,一只白斩鸡,一盘炝炒油菜花,外加一壶烧酒。 因为仙霞村极少有陌生人光临,一时间,酒店外面站满了围观的人,看着白衣秀士与斗篷女子评头论足,就连掌柜与伙计都站在一边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的焦点首先是两位陌生人出众的相貌,“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那皮肤嫩得简直就像从奶牛身上刚挤下来的牛奶!” “那斗篷忒煞风景,实在与那女子不配极了!” “那男的似乎比那女子还俏上几分呢!活脱脱画中走出的人儿!” 几个村姑看着白衣秀士,扭捏作态,时而偷眼凝望,时而面红耳赤,时而又推推搡搡;除此之外,众人也非常好奇这两位陌生人与刘小虎的关系,他们时而瞪刘小虎几眼,时而撅几下嘴,鄙夷中又有几分羡慕。 酒的味道不错,只是略有些淡。 白衣秀士突然举起酒杯,朝小虎举道:“来,小兄弟,今天引路有功,敬你一杯!” 小虎忙忙推辞:“不不不,我,我不会喝酒。” 女子道:“村里戾气颇重,喝杯酒压一压,这是淡酒不会醉的。” 小虎倒也爽快,不再推辞,将一杯酒举了起来,一仰脖一饮而尽,嘴里满是“啧啧”之声,大做鬼脸。 秀士与女子不禁都笑了起来。 女子道:“想必是第一次喝酒罢!以后就好些了!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酒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 小虎道:“祖父曾经告诉我,酒有驱寒疏导,行气血的功效,确然是好东西呢!” 秀士奇道:“莫非你还懂医道?” 小虎道:“小虎不才,只不过跟着村长舂药晒药罢了,并不懂医道。” 秀士笑道:“呵呵,我说酒是好东西也并不是指它的药用价值……” 女子突然接话道:“玉面兄,此言差矣,该罚该罚!亏你曾经还考取了秀才哩!——对于伤心烦恼之人,酒何尝不是一味良药哩?” 秀士突然抚起掌来,笑道:“妙!妙!妙!仙子说得甚妙!我玉面秀才甘愿领罚!”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女子也随了一杯。 正在兴头上,酒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三人循声往外看去,只见一个敞胸的大胡子,满脸横rou,怒目圆睁,左手拽着一个孩子,右手举着一把杀猪刀,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朝着酒店里冲了进来。 此情此景只把刘小虎吓得面色惨白,悲摧道:“这是王大飞的父亲王屠夫,蛮横无理,谁要是伤着他的儿子,他便会找人拼命!这下可惨了!我看哥哥jiejie还是快离开吧!我是小孩,料想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更何况村长是我的师傅……” 刘小虎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王屠夫的杀猪刀已然拍在了他身边的一张桌子上,刀差不多没入桌面一半,倘若这一刀砍在人身上的话,性命何保?刘小虎头上冷汗也流了下来。 旁边几桌喝酒的人怕殃及池鱼,立马都散开了。 小虎吓得不敢吱声,玉面秀才与彩霞仙子却置若罔闻,只在一边自顾自的喝酒,这一举动,只让王屠更加气愤,骂道:“他奶奶的,哪个直娘贼把我儿子的门牙打掉的,给老子站出来!” 小虎仍然不敢吱声,玉面秀才与彩霞仙子仍然在喝酒。 王屠忍无可忍,对着喝酒的二人咆哮道:“我刚才说‘是哪个直娘贼把我儿子的门牙打落的’,你们聋了么?!” 声音虽响,却仍然无法让喝酒的二人停下来。 这几乎连王大飞也看不过了,指着喝酒的二人,配合着父亲,掩嘴大叫道:“爹,就是这两个人!就是白虎精刘小虎让他们把我门牙打落的!快帮我收拾他们,把他们的门牙全都打掉,不然你就不是我爹!”说完,大飞自己却躲到他父亲的身后去了,他可是领教过这二人的厉害的。 王屠显是经不起激的人,立即跳将起来,从桌子上拽过那把杀猪刀,大叫:“妈那个巴子,好一对狗男女,看我给儿子的门牙报仇!”王屠真是气红了眼,手上早已没有轻重,挥起刀,便朝着三人砍了过来。 这一刀之力,恐怕三个头都不够王屠砍的。围观的村民张着嘴,只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合不拢。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真正的惊讶远远还没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