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脉象如何?”陈佳善边问边向药堂疾步奔去。 吉光说:“脉沉、很弱!” 药堂门前拴马桩旁停了一辆马车,铁蛋直挺挺的躺在车厢内,先前赶到的吉耀正在车上给铁蛋做着检查,周围陆续有村民围拢过来。凌风、纳兰愣愣地蹲在铁蛋一侧,变成小花脸的纳兰显然因为害怕哭过。 陈佳善焦急地说:“保命要紧!先抱到屋里去!” 在不明确病人是死是活的情况下,中医自有一套检视方法,吉耀首先伸出右手食指靠近铁蛋鼻孔试试有无气息,有!但很微弱!吉耀解开铁蛋脖领处的衣扣,用食指搜寻着颈下动脉,有体温,颈动脉跳的也很微弱!直到此时吉耀才算放了心,陈佳善已来到近前,为了不使父亲过度担心,吉耀有意放缓语气说:“爹!暂时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先抱到屋里去,至于什么病,只有号脉后才能确定!” 听吉耀一番话,陈佳善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几个小伙帮忙将铁蛋抬到药堂诊室的床上,有人帮忙将铁蛋的鞋子脱了,吉耀拉过被子盖在铁蛋身上,吉光领着凌风和纳兰也来到近前。 陈佳善也顾不上手凉,靠在床边坐下,拉过铁蛋的右手,号着脉,众人屏住呼吸生怕影响陈佳善的诊断。 从脉象看,此时铁蛋更像是深度睡眠,以陈佳善行医多年的经验,铁蛋的脉沉、脉弱,不同于五脏六腑中的任何一个脏器患病所呈现的脉象。 陈佳善只好站在术士的角度来审视铁蛋昏迷的原因,其实,方才吉光风风火火地报信说铁蛋昏死时,陈佳善心头曾闪过一个疑问:是否是八个魂魄捣的鬼? 综合各方因素,陈佳善可以断定,铁蛋身体没有病,之所以昏迷,而是另有原因!也就是我们农村所说的“外灾”! 陈佳善心中暗想,适逢年三十,如果在乡亲们面前谈论一个被邪力控制的流浪儿童有些不妥,于是,他起身故作轻松的说:“孩子没病,只是身体虚弱,受了早晨炮仗的惊吓而昏睡,我看大家伙还是散了吧,回家过年!”,按照陈佳善在乡亲们面前的威望,无需过多解释,只要他说一个“散”字,大家会自觉离开。 那位赶马车的少年一听没事,高兴的说:“爷爷,如果没事我可走了!可吓死我了!这孩子一旦死了,我、还有我们全家可就摊上大事了!” 陈佳善用手势示意他坐下,此时围观的村民依次转身向屋外走去,直到最后一位迈出诊室的门槛,陈佳善才说:“孩子,你不能走!我有一事不明,需要你说明!” 少年明显是怕担责任,推托说:“爷爷,这事真不怨我,我是城关南黄家庄的,我爹清晨从药堂取的药,没带钱,我是赶着来还钱的。是铁蛋、还有你家凌风央求我,执意要坐我家的车去姥姥家,谁知人还没到,刚到道观的后围墙就出了事!” 吉光补充道:“他说的对!就是方才吃饭时我与您说的那位,黄家庄枣花本家的叔!论辈分,凌风得管这孩子叫舅!” 相对于极力为自己开脱的少年,八岁的凌风显得异常沉稳,颇有男子汉敢作敢当的架势,他说:“放心,与你无关!”凌风面对陈佳善解释道:“爷爷,是铁蛋出的主意要去黄家庄!” “去黄家庄干什么?”陈佳善问。 凌风答道:“铁蛋不说!我们到药堂后,他也不和我玩,就盼着黄家庄那个送钱的快来,问他为什么,也不说,还要求我与纳兰保密!在姥姥家,我见过这位舅舅,认识!铁蛋求我,只要我说服舅舅带我们去黄家庄,他的炮仗就给我!我们事先就躲在前面的拐角处!在哪里上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