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三更锣响已过去很久。 寒姑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只能起来打坐入静。 想到平日在山门里师父的严厉教导,自己又成天默默修行,逐渐养成不多言不多语的习惯。长久下来同门大多对自己敬而远之。 她自己也听门内女弟子谈论过,说是男人接近自己大都怀有目的,所以自己如非必要也从不与师兄弟们交谈。 这次下山前师父也叮嘱自己,遇人遇事多长个心眼,毕竟山下不比山上。 脑中回荡着师父、师姐妹们的话,寒姑娘不由得想到:“他,是怀有目的的吗?” 而此时这个被人惦记的小子正躺在客栈大厅的桌子上呼呼大睡,怀抱双手,时而挠挠脸,呷呷嘴,并不知道自己好心帮人却引来别人的彻夜难眠…… 接下来几天,寒姑娘除了用饭就是在打坐调息,希望早点恢复,理顺打乱的经脉。 不过每次调息完毕都看不见那个救她的傻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倒是吃饭的时候很积极,每次一到饭点都端着盘子准时出现在她房内。 寒姑娘见他几乎每餐都是rou食,很是奇怪便问道:“修道之人,不应该粗茶淡饭,清心寡欲吗?” 独孤天涯便回道:“师父说,寻大道者,应顺其自然。追求,却不强求。” “真是个奇怪的师父,不过也挺与众不同的。”寒姑娘竟有些俏皮道,“这么说,你遇到了这鱼,遇到了这鸡,吃掉它们也是顺其自然咯?” “当然了。”独孤天涯目光离开盘子,抬头正准备说一通‘大道理’:“我告诉你……” 谁知无意间看到寒姑娘俏皮的面容,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寒姑娘正想问他怎么不说了,一望过去才发现他怔怔的望着自己,有点慌张,轻道了一句:“流,流氓。” 独孤天涯老脸一红,心道:“完了,这次流氓的名头是真的落实了。” 然后胡乱扒了几口饭,便匆匆告辞,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说来这几日他经常失踪也是有原因的。 当日听到寒姑娘说自己御风日行千里,很是羡慕。这几日没事便苦练御风术,虽说达不到日行千里,但也有所提升。 相比以往,差别可不止一星半点儿。 这天,独孤天涯再次来到寒姑娘房内,这还是那次失礼后第一次踏入她房间。 他见寒姑娘仍在调息,开口问道:“你的伤怎样了?” 寒姑娘回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再去那蛇妖洞府。” “那好,你好好修养,我去准备准备。” 说完便离开房间来到集市上。 传说妖中多是披毛带甲之物,即使修成人形,褪去兽身,亦不改其习性。 如今他们要对付的是蛇妖,必须针其要害。 独孤天涯辗转来到一间药店,道:“掌柜的,把你店中的雄黄、硫磺都拿出来,我全要了。” 药店掌柜好奇道:“小哥,现今已过端午佳节,要这雄黄作甚?” 独孤天涯笑了笑,回道:“咱准备捉条大蛇,正好试试雄黄酒。” 那掌柜见他不肯细说自己也不便多问。只招呼徒弟拿出雄黄、硫磺,密封进两节竹筒里交给他。 出了药店,独孤天涯又买来朱砂、毛笔,取了黄符禄纸,在客栈后院搭起道台,焚香告天。 而后拿起毛笔,笔蘸朱砂,在黄纸上画了些弯弯道道,一气呵成,最后拿起黄纸,口念御火咒,一口真气吹出,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