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茶馆二楼的雅间内,一个白脸青年手持一只黄铜罗盘,取出一张传音法符贴在罗盘之上,只见罗盘上红光闪烁,直冲屋顶。 三息之后,红光消散。白脸青年换了一张法符,依旧如此。 见此情形,白脸青年心中大定,对旁边的红脸青年说道:“二弟,依问灵盘所示,那几人最终毁符之地,便是此屋了。” 红脸青年说道:“大哥,我去问问店小二。” …… 与此同时,崧山城北侧的一处庭院后屋之中,房门紧闭,棉被遮窗,居中摆放着一张床榻,床榻周围摆放着七八个火盆,熊熊的火焰将屋内烧得如同酷暑一般。 床上躺着一人,盖了足足有五六条棉被,堆得犹如小山一样,奇怪的是那人依然冷得瑟瑟发抖,面色发白,嘴唇乌青,双眼如同柳叶,与五老派真传弟子王远志有几分相似。 屋门打开,一人身着黑衣斗篷,进入屋内,门风吹过,床上躺着那人打了几个哆嗦,直声叫冷。 进门的那人赶紧上前掖了掖被角,说道:“四弟,三哥回来了。”做完这些,那人脱下斗篷,露出一张憔悴的面容,一道伤疤自左眉划到右颊,极为狰狞。 床上那人缓缓地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三哥,求求你,把我了结了吧,别让我再受这玄阴气的折磨了。” “四弟,千万别这么想。当年,若非你替我挡下那一掌,现在躺在床上的可是你三哥。你我又是一母同胞,说什么我也要把你治好。”刀疤脸边说边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红色丹药,喂床上病人服下。 床上病人服下丹药后,气色明显好了好分,脸色有了一丝红润,说道:“我这个病痨鬼,老祖在时,借老祖金丹余威,还能抵挡一二。老祖一去,几乎就是个无底洞。三哥,省着点吧,别再往我身上砸钱了。” “四弟,你看我弄到了什么?”说着,刀疤脸又取出一粒龙眼大小的紫色丹药,其上有五条云纹。 “五纹筑基丹?” “正是,凭借此丹,再加上炎阳丹、开阳丹、浩元丹等,定可使四弟再筑道基,祛除玄阴寒气,重回筑基后期的修为。” “这些花销,加在一起,也可使三哥一举筑基。” “三哥的伪灵根资质,就是筑基又能怎样?老祖在时,三哥花天酒地,不思进取。齐心协力、志同道合,王家八大同辈,除了远齐大哥,因大嫂一事遁入空门,其余六人皆筑基成功,仅我一个炼气。若非如此,五恶占山之日,也能多出一份力。 再说,就是能筑基,三哥也是金丹无望,花再多灵石也是无用。但是,凭借四弟你的地灵根之资,只要恢复修为,足有五成希望凝结金丹。到时候,就可再现我栖霞王家的威名。” …… 崧山城北,一位灰衣僧人款款而来,身形高大,长袖飘飘,眉梢耷拉,一脸悲苦之色,右手托着一方紫金钵盂,看似闲庭信步,却似缓实疾,转眼间便到了城门前。 灰衣僧人看了一眼高大巍峨的城墙,左手轻抚钵盂,喃喃自语道:“为了收伏你这只妖孽,浪费了我六七天时间。好在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 闻听此言,钵盂内探出一只红色三角脑袋,头顶两根长长的触角,两只透亮的复眼看了看头顶的城池,露出迷惑的表情。 灰衣僧人左袖一拂,盖起钵盂,说道:“此地非比寻常,乃是狄戎修真圣地,天下真人俱在此山。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定要油焖煎炸,将你细嚼慢咽,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贫僧的紫金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