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为修炼闲暇之时,便与付离平谈古论今,几次交谈下来,二人逐渐熟络,林为坚持之下,付离平方不再称其为上仙,改口为公子。 “付老,不知观瀑居上这副门联,仙道漫漫若无路,符震天下立新途,出自何人之口?真是大气磅礴、气吞山河。” “此乃吾宗仙符真人所言,万年前,仙路断,飞升难,修士元婴圆满后,无法得进,只得在一次又一次的雷劫之中殒命。仙符真人有感于此,以符入道,立志找出一条新途,以期能再次飞升上界,所以才有如此一说。” “我观狄戎修真史中,将贵宗仙符真人誉为万年来屈指可数的奇才,以一己之力将符道发扬光大,先人风范,令人心折。” “那是自然,仙符真人五十岁时辞去礼部侍郎不做,转而修道,众人皆笑其疯狂,不料真人五年筑基,二十九年成就金丹,七十八年进阶元婴,修行速度,不但宗门位列第一,即使放眼狄戎,也找不到几个能与之比肩的。更难得的是真人一生潜修符道,精通叠窍之法,将符篆划分为法符、灵符、宝符、真符四阶,对应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四个阶段。真人所创的五行真符,可匹敌元婴。仙符真人倚仗五行真符,技惊四方,名冠狄戎。可惜自真人失踪后,不但连真符之艺遗失,就是宝符之法也鲜有所闻,符道一途沦落为小道,只剩法符、灵符,我等后人不见前人之风。” “不知何为叠窍之法?” “常言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符窍之说便缘于此,至于何为窍眼,老朽也无从得知,只是听闻师祖曾提过,符成千道,窍眼自现。叠窍之法便是待符成之后,于其上再画一道新符,两道符篆窍眼相通,不差一分一毫,方称之为叠窍法。一道炼气期的法符,经过数次叠窍后,威力大增,可与筑基期的灵符相媲美。宗门史上记载,仙符真人的真符叠窍上百次,方有元婴修士的威力。” “听宗门师兄讲,我五老派内门张伟师兄擅长虚空画符之道,可临阵成符,快捷实用,付老以为如何?” “哗众取宠,迷失本道。符篆一道本意便是有备无患,平日备足符篆,对敌时方能以镒称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虚空画符把平日筹备弃之不用,贪图凭空成符的风流倜傥,正是因小失大,不可取也。且虚空成符所耗灵力、功夫均多于术法,二者威力相仿,除了使人惊艳外,别无长处,不足道也。公子切莫陷于其中,徒费年华。” 林为闻此言后,心中浮现师父与玄昌对战之景,深以为然,说道:“多谢付老指教。” 付离平似乎想起什么,满脸期待地问道:“公子对符道可有兴趣?可愿入我仙符宗?走符修之路?” “小可初入修真之路,便被符篆所惊,心中确实神往。但一来初入修真,对符道一窍不通,二来怕符艺分心,影响修为。且小可自有修真之路要走,实在分身乏术。” “公子此言差矣,仙符真人以符入道,五十年进阶元婴真人,且创立真符,二者不但无悖背之处,而且可相辅相成。” “仙符真人天姿卓越,岂是我辈能比。小可生性驽钝,怕是不能达成付老心愿。” “唉!”付离平长叹不语。 次日凌晨,天还正黑,林为便要出门前去挖掘地道,却见付离平蜷坐中屋,眼圈发黑,似乎一夜未眠。 此刻见林为出屋,付离平起身上前说道:“公子稍等。” “付老可是为昨晚之事?” “正是,烦请公子听我一言,如果老朽将宗门传承交予公子,可否换来公子一个承诺?” “不知付老要何承诺?” “我门符道,公子若有空暇,不妨参阅一二。若是修炼繁忙,还请公子帮我物色弟子一人,传承我仙符之道。如此一来,与公子之道并不冲突,还请公子应承。” “这样一说,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小可修为浅薄,资质平庸,只怕……” 付离平曲身行礼,苦苦哀求道:“公子乃是修士,老朽则为凡夫,天壤有别,老朽只求一个承诺,一个希望,还请公子应允。” “付老不必如此,小可答应便是。” 见林为首肯,付离平方起身,喜不自胜,说道:“公子且稍等。” 说完,付离平回屋取来包裹,小心打开,将灵牌一一摆放在八仙桌上,面向灵牌行礼道:“师父,诸位师祖,离平今日将宗门传承托付林为小兄弟,要取出传承之物,多有得罪了。” 说完,付离平又将灵牌逐个拿起,或从背后,或从底部,取出数件东西。 林为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张皮纸,两枚玉简,五枝灵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