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亘古冥冥千载,是不谙人世的至伟;还有人说,他端坐岁月万祀,是不随波逐流的磐石。 高远不可知,宵小无敢评。 此刻将其人提及,囚地索以及苦海存在瞬间哑然,愣是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才好,即使暗中观望者亦同样。 青衫客陡然晃脑,“就这点能耐?” 不移眸光则存鄙夷,透发讥笑。 囚地索忍受不住,忿然夺话嚷声道:“那尊至神至圣的至伟已经失踪许久了。杳无音讯,归期成谜,能奈如何!” 信念却并非言辞那样坚定,素来沉着的语调罕有地带上了颤抖。 好似回忆起那一角而又显眼的无上风采,整个人由内到外地恐惧起来,链体琅琅剧动,作着灵魂清越之声。 少旭闻言复叹息:“可笑。” 神色流露的那份鄙夷,刺眼的盛耀。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对方理据,认真道:“你不认同,不代表我们的道是错误的。” 隐隐有来自遥遥后世的讴歌萦绕耳畔,识海受之,春暖花开。 韶旭却应:“我从未耻笑过你们的道。我觉得好笑的,是为其他。” “什么?”囚地索问。 聆听当世第一人分说:“既然你们认为自己所贯彻所追求的,就是合乎道理、合乎秩序的,那何必藏头露尾,躲闪苍天?摆在台面上明着告诉他,他为尘世规划的种种不如你们,不就行了吗?” “要知道,那个人可是准许世间万有,包括一掌能糊死上亿的蝼蚁在内去诽谤他,悖逆他。难不成——你们连蝼蚁都不如?!” “嘁。” 不屑地唾弃一声,二宠赶忙拉住韶旭,生怕韶旭疯狂拉仇恨,引得苦海势力狂暴,真跟韶旭玩一换一。 可苦海势力那边意外的冷静。 伴着道清亮毫芒无中升起,隐约能见一面墨镜的虚影融入了囚地索内,囚地索随之出声,朝韶旭问道: “那你呢?纵观你的言行举止,你的处境和我们其实很相似:不认同过去,却又没理由否定过去,只得兀自开辟前路,以致于现如今躲躲藏藏,不以真面目示人,认为各是各,不能混为一谈。这大概不同样是自欺欺人?” “我——”韶旭试图重占主动。 但他慢了。 因为心存犹豫,所以回应慢拍。 “只是你处理的方式很特别,”对方抢话道,语气神秘之极,“特别到,我几乎认为你才是被侵蚀的那个。” 韶旭霎时屏气,“谈何说起?” 其实他已经察觉到些许。当中,尤以常伴身旁的二宠感触最为明显,只是碍于情面,不敢出声提及。 囚地索不曾顾忌,直言:“偏执。” 韶旭瞳眸骤缩,“偏执?”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评价,上一次,还是数日前于苍龙口中闻说。将过往揭开冰山一角,至今耿耿于怀。 下一刻。 他面色染霜寒,于那冷声:“那又如何?总好过你们,毁灭当世就毁灭当世,却还立牌坊,悲天悯人地装圣明。” 囚地索漠然,“你在偷换概念。” 韶旭倏忽拔剑起,运使锋芒挑挽向胸膛,扣住缠绕三魂七魄的囚地索即作挥剑,扬长而扯一大截,带血披rou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