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艺、术、法、道。 臻至化境其实就是臻至法境,脱离千万招式,不再拘泥技艺之术,真正拥有了独属自我的规则与体系。 于韶旭而言便是剑法。 但敖小龙敢肯定,此时此刻青衫客高举将使的,绝不在剑法范畴。 分明平淡无华,却有沛然大势为之所御,在敌手看来更感风雨欲来,茫茫摧山岭,日月淹无光。 沉沦其间,无从逃脱,有如—— “近道!” 对手心神荡漾。 这般伟力着实可怖,明知对方要杀自己,但自己偏偏引颈就戮,要主动送上去杀,仿若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般,任由宰割! 听青衫客淡淡道:“谁先来。” 动眸扫顾,语气从未如此冷冽过,比无波还要无波,比漠然还要漠然,如同看倦红尘的上苍。 只是苍天最终选择了归隐,不再过问世事;青衫客则还未了尘缘,要斩却诸多缠身因果。 见得众无声息,不作多余,仅仅再度重申:“谁先来。” 冷泉般清冽。 仍没有人敢回答。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们都被这恐怖震慑,畏惧着不敢踏出这能令阴阳遥隔的一步,横扫众列,胆肝尽战栗。 忽闻一声叹息,韶旭纳剑佩系腰间,眉宇重现之前神色,三分倜傥,七分风流,朝看诸多启齿言: “‘剑是杀人器’这点我很清楚。可就算清楚,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居然从没有给我杀人的机会。” “所以我又悟了。” 便抬起手臂。 众人不禁地看向那手臂,见得那手臂前方,有三指正捏掌心,余下两指则形状一柄剑,是谓剑指,透发凛冽意。 使之若青锋,轻轻一划。 锵——! 金石作响。 齐齐盼望去,是兽逆终于出现了,绰持血枪,横架长空,守在众列前方,抵挡下韶旭这不起波澜的意境一击。 淡淡道:“这,就是你所悟会的么?” 整个人面无表情,仿佛内心亦无半点波动。 韶旭应:“不错。” 不藏不讳心无畏。 于是兽逆合眼,兀自细细感悟意余波,没有任何人打扰他,众妖不说,即使韶旭也没有破坏,而是同样选择等待。 也没有让等多久。 不消一会儿,兽逆张启双眸,凝视韶旭认真道:“你很狂妄,比当世任何一个人都要狂妄。关于这点,我敢肯定。” 青衫客则问:“何以说法。” 未否认兽逆所言,宛如认同,嘴噙浅浅笑意。 兽逆道:“有的人为了杀而杀,但那是顺应天意,是承载时代大势所作争斗。” “所以?” “所以你不同,”兽逆一扬枪头,锋芒毕露,“要以战止干戈,问过这今天下与我了么!” 血枪刺击。 有感寒气悚骨,韶旭终仗三尺青锋迎击,同样一刺,同样的一往无前,两器锋尖对撞,气势铺天盖地,汹涌席卷万寿谷! “不好!”敖小龙却惊嚷。 盖因它听见青锋喀嚓作响,眼尖更是能见青锋卷刃,明显器阶相距对方太大,以致于造诣都无法抚平彼此差距。 更不妙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