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并起,恶兽觊觎。 清冷高月漫洒银华于村庄,照耀得周遭隐约,有众眼猩红似鲜血,流露杀意,冲天浓烈,恨欲颠倒乾坤般。 突然地躁动,有者从兽群间出。 眉目清冷,犹有所思。 且行且歌,酣畅胸臆。 脚步放缓地来到了这进村路口,习着之前野兽,试图前进,而这次阻力未生,使他轻松步入当中。 “不曾设防于我,是要邀我做客么?” 心中思忖。 他前进不回头,保持慢悠步伐,徐走村庄中央,根本不顾方向,仿佛认定这条路的终点就是答案。 但走着走着,他秀鼻翕张,嗅闻见许多气机,大多很淡了,可有两道格外清晰,且一熟悉,一陌生。 皱拧眉头,他疑惑:“是谁呢?” 旋又释然,继续大道行,很快便来到二老屋前。 还是熟悉的场景。 只是…… 放眼能望见,树荫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石桌,象牙色泽,朴实无华,摆置满茶具,罗列得有秩。 而且更有趣的是,好似提早知道他会来一般,四方桌竟有三方坐立着人。 也果不其然。 老妪开口言:“兽逆,你来了。” 语调轻柔,目光存有慈爱。 兽逆点点头,“我来了。” 遂走前,寻了二老特意为他留待的位置坐下,再抬头仰看,正对的是个青年,眉宇似剑,此刻呼吸悠长,阖眼有如昏睡去。 其实。 兽逆注意这青年许久了。 甚至,刚刚看见,就一直在留意,目不转睛地注视。 盖因这青年太奇怪了。 整个石桌的布局仿佛都是为他,那摆放的杯具,也唯有他前方盛盈满清茶,蒸腾丝缕雾气,折射朦胧月华。 但兽逆看破不说破,同样合上了眼。 沉默良久,方睁启明睛:“茶,已温热。” 朝看青年,可青年不应;环顾二老,二老皆屏息,低看空杯,眸底流转莫名韵,怀揣淡淡忧伤。 兽逆摇摇头。 覆手摆在己前的玉杯面,待得掌移,杯中已满上澄亮液体,发散温热,流溢缕缕白烟,而后端起一饮尽—— 当啷顿石桌! “你们好像在等一个人。”他说。 眸中有日月,日月齐天出。 “是在等一个人。”书老承认,却未正眼兽逆,顾自低视。 兽逆则问:“什么样的人?” “一个绝世的,风华绝代的人。”画老讲。 “较我如何?”兽逆又问。 书老道:“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兽逆驳斥:“萤火之光为何不敢与皓月争辉?” 向来疼惜的画老却一反寻常,看向兽逆摇头叹:“何以……不自量!” 铛! 清越悦耳。 三人众齐齐看去,是青衫客悠悠转醒,正屈指弹玉杯,目视杯面摇曳以及倒映当中的圆月化碎。 有感灼灼注视,他轻笑,端持白玉起,说道: “汤色浅绿,清澈明亮;陈香醉人,馥郁持久” “——好茶。” 遂饮尽,豪饮烈酒般! 书老合眼,“你不会品茶。” 言语听不出喜怒与哀乐。 韶旭却笑说:“还请先生教我。” 然神采飞扬,语气认真至极,终盼得老翁眼开,转眸和颜作应:“……好!” 一指点出。 千万流光没入韶旭天灵,化经文而显现识海,行文晦涩,关乎不世秘闻,心神扫视粗看,赫然又是《四象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