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莫愁无奈,又端起了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下去。 吴忧倒是没有喝老人递过来的那杯茶,这个小丫头可不会喜欢茶那种苦涩的味道。 老人弯下了腰,伸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身下的地方,然后便毫不顾忌地在地上找到了个干净的位置随便就盘腿坐了下来。 然后拿起端在手中的茶杯,张开了两排牙齿,往那张残破的嘴里送了一小口的茶水,轻咳了一声,才用他那生涩的声音为吴莫愁几人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那是在五十年前,我还是刚刚脱离劳改犯身份时候发生的事……” “呸!”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冲身后那个困了我大半年的破土墙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结果却惹来了那两个体壮如牛的看门卫兵的瞪视。 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赶紧就赔了个笑脸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跑,就怕那两个卫兵一个想不开就又把我给拎回去好好地劳动改造一番。 一想到那几乎没日没夜的挖石头、搬石头的纯粹苦力劳动,我脚下的步子又是加快了几分。 “他奶奶个熊的,老子不就是看了咱们村里那刘寡妇洗澡吗?至……至于把老子往死里整吗?” 捞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眼自己那因为那该死的劳改而变得干瘪的腹部以及胸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其实倒还算好过的了,要是换成在十几年前,别说是这样能把人活活累死的劳改了,就是不让你劳改,让你在外面自生自灭,只要不是什么地主老财或是什么达官贵人估计很有可能会饿死街头。 要是还要劳改的话,呵呵。那就是跟判处死刑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想着,我脚下的步子也不停,在黑夜里认准了方向,然后一路向村子的方向小跑着。 因为劳改的地方离村子也不远而且路我也比较熟,所以跑一阵应该也就能到了,倒是可以不用坐那能把人屁股都给颠烂了的拖拉机了。 可是,就在我分神在想关于那拖拉机的事情时,我一个不注意脚下,就不知道被一个不知什么的从地上凸起的东西给绊倒了。 脚下是一个趔趄就一个猛子扑倒在了地上,然后我的下巴上、手上给摔的全是泥。 我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就感到双手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我轻轻地在裤腿上抹开了双手上的泥土,然后低头一看。 “擦!果然出血了。呸呸!”我赶紧吐了两口唾沫在手的伤口上。 然后一股无名的怒火也在此时窜上了我的心头,我一扭头,望向了我身后那个绊倒了我的东西。 可当我在黑漆漆的晚上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时,我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 妈呀……绊倒我的是个啥呀!这……这不就是个死人墓吗?! 黑夜中,地面上那一个不正常凸起的小土包显得异常地惹眼,要是在白天,哪个倒霉蛋敢从这上面跨过去啊,绝对都是躲得远远的,半步都不会靠近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墓似乎要比一般的墓要小上许多,要不是这样的话我也不可能直接被这个土包给绊倒了,而且这也确实是个墓无疑,因为旁边还立着个木头做的墓碑呢。 不对!我现在在想什么啊,这可是个墓啊!要是招惹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话…… 想到了这里,我的冷汗就是层层地往外冒,似乎就连我衣服上那些因为劳改而沾上的污泥也被这冒出的冷汗洗掉了少许。 咕嘟。我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然后双腿也是一软,就这样直愣愣地跪在了这个墓前。 我双手合十,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哆哆嗦嗦地道:“祖宗诶!您可别怪我,小人也是一不注意才不小心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小的一定年年的清明节都来给您烧香、烧钱……” 哆哆嗦嗦地念叨了一会,又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些忐忑地望了一眼这个小土包,然后轻吐了一口气才敢转身继续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回到了村子以后,找到了我原来一个人住的屋子,打开门锁就扑到了床上蒙起了因为大半年没洗过而沾满了灰尘的被子。 在肮脏的被子上传来的发霉的气味以及被死人墓绊倒而带来的强烈的恐惧感的双重刺激下本应该睡不着的我,却是因为白天劳改所带来的疲惫下而沉沉地睡去了。 一夜无梦,我睡的也算是安稳踏实,倒是没有出现老人们常说的什么“鬼压床”、“鬼托梦”的现象。 我伸了个懒腰,腿一蹬就踢开了那张充满了霉味的被子,然后起床洗漱,洗漱完毕后,便像往常一样,到村子里去瞎晃悠。 不过,村子里的气氛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古怪,让人莫名地感到了几分压抑,完全不似大半年之前那般。 于是,我便随手拦下了一个村里的乡亲,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诶,胡老弟!你出来啦!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兄弟我也好给你来个接风洗尘啊。”那人看见我后,居然很热情地就开始和我打招呼,弄得我是莫名其妙的。 可当我认清了他的面貌之后,“老黄!怎么是你?” 老黄是我在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狐朋狗友中的一个,平日里经常一起喝酒厮混。 “走走走!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就陪兄弟我喝两杯。呵呵,顺便说说那刘寡妇的屁股美不美。”老黄一只手拦住了我的肩膀,大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