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好,突然冷了,注意保暖,偶现在嗓子疼死了...... ********* 舒泓远在千里之外不得归,白钰也去了河东路。 自贡蟹一事之后,沐清总有些担心,为了防着赵祯,她让明阳减少了回府的次数,即便回府也不让过夜,对外也可以说是来看望樱宁。 陈家几次从杭州派人想请沐清回去,都被她拒绝了。陈念和陈愈也知道沐清的脾性,最后也不强求,只让人多捎了些银两、药材、绢缎和日常生活用品。 东京陈家很少有客上门,除了马明远偶尔回来,这段日子经常在陈家门外出现的人就是张莘。不过沐清常常托词,几乎十次有九次半以各种借口不让他进门。 一次,沐清忍无可忍,寻了个嘴巴厉害的管家婆子出门训斥了张莘一顿,他这才收敛,自己不登门。倒是时不时让张燕玉来打探,沐清只好对外称病。后来陈家门口时不时多出些陌生人晃悠,于是沐清连日常出门的次数都减少了。 转眼到了十月,天气已经凉了,枝桠上零落挂着几片枯叶,形容萧索。身上的衣衫也已经加厚了,可舒泓和白钰还没有回来。舒泓还有消息传来,可白钰却好像失了踪迹一般,比起舒泓沐清更担心白钰。 十月十七,东京城迎来了今年冬里的第一场雪,一下就是三天。鹅毛般的雪片秫秫下落,满城尽皆染上白色。 东华门街上一辆马车迎着风雪缓缓向东驶去。 “少爷,这大雪天的,您怎么非要挑这天出门?”樱宁边搓着手,边捧着手哈气。 “你以为我愿意?只有这天气出门才没人注意。”沐清把手里的套着蓝绢布袋的手炉递给樱宁,“让你戴个暖手炉你嫌不方便,现在知道冷了。喏,拿去,我有手套。” “谢少爷。”樱宁笑嘻嘻地接过手炉,真暖和!这时节本来能窝在暖炕上嗑瓜子,喝热茶,都怪那个张莘。 樱宁越想越气,嘴上埋怨道:“都怪张家少爷,长得人模狗样的,可做的那些事儿真让人讨厌……啧啧,明明人家不愿意,还死乞白赖地跟苍蝇似地往上贴,弄得您连门都不敢出。” 风透过棉帘缝隙吹进来,沐清把身子蜷蜷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还是亲戚,而且这是京城,不比杭州。” “舒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樱宁注意到沐清的小动作,很有眼色地将身子往沐清前面挪了挪,挡住车门处的风。 沐清轻叹,“我也不知道,眼看就要年底了,都等了这么几个月了,还在乎这一时……”也许过年的时候他能回来吧,真不想一个人在东京过节。 …… 原本半刻钟的路,走了近半个时辰,到了丰乐楼时已近午时。因为天气缘故,沐清没让车子绕路去后面,直接停在正门口。 掀开车帘,冷风透过衣领直往脖子里灌,沐清不禁打了个哆嗦,还真冷!她扶着樱宁的手从车上下来, “到了吗?”沐清向站在车旁的明阳问道。 明阳上前了两步,扶着她的胳膊防着她滑倒,“刚巧马三少昨晚上应酬完没回去,就歇在楼里了,这会儿已经起来在后院等您了。” 沐清进了门厅,博士们挤在角落的火炉旁取暖说笑,见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沐清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往后院去了。明阳和樱宁也跟了上去。 等沐清等人离开后,一道人影闪出了丰乐楼正门,消失在雪幕中。 …… 潇湘阁二楼的窗户开了半扇,马明远坐在屋里,双手伸开借着炉火取暖,眼睛却望着窗外下落的白雪出神,口中喃喃自语:“今年这雪来势汹汹,雪天行路难,押运粮草这生意不好做哦。不知道舒泓那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噔噔噔”,木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马明远似有所悟,不禁笑道,“瞧我竟然忘了这茬。押运?我说你怎么敢接这么单生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沐清一上来,就看见马明远坐在火炉边,一派悠然地享受着炉火的温暖,便脱了斗篷,坐下来。 “你倒是挺会享受,独坐高楼赏雪看景喝小酒,难为我这些天憋在院子里,都快闷死了。” 沐清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捧着手心里,一口一口轻抿着,入口绵长,微辣,一股热流在身体了散开,身子也暖和了起来。 “张莘那个讨厌鬼,最近老派人在我府门前晃悠,害得我都不能出门。那个,马哥哥,舒泓这两天有信吗?” 舒泓在李家渐渐上位,他不敢贸然再派人直接送信给沐清,所以每次来信都是借着生意的幌子,托马明远带给沐清。张莘最近一段时间的纠缠,加上担心皇宫里那位六少爷,沐清行动不便,也不好直接与马明远联系。借着这几日下雪,自己门口盯梢的家伙也躲懒没出现,沐清才约了马明远来丰乐楼会面。 虽然刚刚穿着斗篷,可从大门走到后院,过堂风吹得她的鬓发微乱,鬓角的少许残雪在温热的火光映照中渐渐融化。不知是因为一冷一热的刺激之故,还是那一口温酒,沐清嫩白的脸庞染上一抹绯红。 温热的空气里弥漫着酒香,此时又多了一股淡淡少女的青春气息,如同冬日里一缕暖阳,让人感到春的希望。 马明远心神也不禁微微一荡,赶紧别过头去,端起酒杯假意抿了一口,驱散那点旖旎的心思,有些不自然地答道:“有,有信。” 沐清一听舒泓有信,唇角笑意顿生,眉眼弯弯,喜不自胜,“信呢?快给我!” 马明远回头,心上又是一颤,那张清丽的脸并不是美艳绝伦,可此时绽放出的甜蜜幸福的笑容,加上眉眼间自然流露出几分羞涩,偏偏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 马明远愣了一下,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沐清,自己甩甩头,仰面靠到软榻上,闭上眼,手掌伸开,拇指和中指按压着太阳xue,让自己的心绪冷静下来。 室内安静了下来,沐清在一旁看信。 马明远偏过头偷偷瞄了眼沐清,刚才绮念似乎没有再浮上心头,暗自松了口气,又转头对着窗外的飞雪,心中自嘲,定是昨夜宿醉,今日又饮酒,弄得自己恍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