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木格以为千里迢迢从蒙古来到北京,怎么也得入宫拜见一下太后,毕竟自己勉强也算是太后的娘家人,到时候自己可以告诉太后很多草原的趣闻趣事,太后一乐,哈哈,自己就成太后身边的宠儿了,有太后宠着,老十可能也得给自己几分面子。 可大哥却告诉其木格,婚期定在六月二十二,这段时间其木格不能出门见客,得待在这个宅子里继续学规矩,冯嬷嬷和齐嬷嬷回太后身边了,内务府会重新派一个嬷嬷来敦促教导其木格。要拜见太后只得等大婚以后。 大哥昨天拜访了阿灵阿,也就是老十的舅舅,宾主双方相谈甚欢。 “其木格,虽然京城规矩大,亲贵多,但也没人敢欺负咱蒙古人,以后你也别怕事,有阿布和我呢,要是受了委屈赶不急给我们报信,你就直接去阿灵阿府上。” 其木格乐了,敢情大哥昨天给自己找靠山去了。 其木格心想,可惜这个靠山找的不怎么样,如果是外人欺负了自己,自有老十出头,就算他再不喜自己,为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大哥多半是怕老十欺负自己,可人家毕竟是老十的舅舅啊,明里说的再好听,暗里肯定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算了,其木格认为还是安慰安慰大哥比较好:“大哥,说得我好象一来就会被人欺负似的,放心吧,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大哥拦住其木格的话头:“你也别平白无故欺负人,毕竟是京里,闹大了不好收拾,我今天要进宫给皇帝和太后请安,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别象昨天那样跑出去了,内务府的嬷嬷差不多也快到了。”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宽心吧,我一定老实在府里呆着。” 大哥一早就把乌雅和那侍从训了一顿,不过看着大婚将近,他倒没体罚这两个无辜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其木格继续老实学着规矩,只是对菜式提了点要求,让他们弄了点辣椒来。 可北京的辣椒和四川辣椒不一样,其木格前世一般吃的是油辣子,可北京的是酱,好在这个季节还有辣椒出产,其木格就让他们在每盘菜里加青椒。 不过今世的身体似乎对辣椒不太接受,一吃辣椒,就呛得其木格不停咳嗽,眼泪直流,接着就开始拉肚子,其木格也没当回事,美其名曰排毒,因此,该干嘛还是干嘛去。 但周围的人却看不过去了,大哥有一日郑重的给其木格说:“其木格,我打探了,十阿哥喜欢吃清淡的,而且和汉人的口味也不大一样,倒和我们蒙古人比较相似。不知你听谁说的他喜欢吃辣的,瞧把自己折腾的,大哥看了都心疼,往后别这样为难自己了。” 其木格脸红了,这还没出嫁呢,自己就开始向未来老公的“喜好”靠拢,这要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这脸可丢大发了。 其木格到处看了看,没看到豆腐,看来没办法用豆腐撞死自己了,只得尴尬面对亲爱的大哥, “恩,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恩,啊,我就是想尝尝味道。咳,真没事…” “其木格,虽然嫁入皇宫的蒙古女子都不大受宠,但你毕竟不是进宫,十阿哥想来不会怎么给你气受的,别太委屈自己。” 其木格一听大哥的话,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心里真是委屈啊。 想两辈子加起来都40多岁的人了,明知道历史的走向,就是没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还得想方设法的讨好一小屁孩,想想就冤枉。 想当初自己也算有车有房一族了啊,就算没嫁出去,可日子也过得舒心不是。 越想越伤心,其木格郁闷极了,真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自己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活在当下,如果没前世的记忆,自己肯定也会过得很开心,至少大半辈子会很开心,不会从小就开始担忧未来,尤其是后辈的未来。 其木格是越想越难过,差点就放声大哭了,大哥看其木格眼泪止不住,也慌了手脚,“别哭啊,有委屈,家里给你做主,啊,别怕,要不这次回去,让你嫂子过来陪陪你?”其木格艰难的止住泪,哽咽着:“大哥,我没事,不要烦劳嫂子了,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是的,其木格想家了,想前世的家,也想今世的草原。 … 明天就要大婚了,今天嫁妆已送入老十居住的阿哥所,想着明天的婚礼,其木格翻来覆去睡不着,说来也是两辈为人中的头一次结婚,结果一点兴奋喜悦的感觉都没有,还真是可惜了这次机会。 其木格有些焦虑,不知道明天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是卤莽、或暴虐、或草包、或无赖的老十?是战战兢兢或飞扬跋扈、小巧可人或心怀鬼胎的小妾?是忠心耿耿还是奴大欺主的管事?…自己是被老十抛在一边任由自身自灭,还是自己取得统战工作的胜利,让老十跟着自己的指挥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