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啊晴,你也别太难过,我们先去帮忙,你们两个陪着她。”村里讲究入土为安,老人走的要了无牵挂,葛爷虽然没有儿孙,但他是村里辈分最高的,整个村里所有风姓的人家都是他的晚辈,平日里又最得大家敬重,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便排众而出商量着怎样把葬礼办得风光体面一些。风越看到meimei红着的眼圈,叹息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交代一声就和父母随着众人一起进入葛爷家,帮着布置灵堂,准备丧事。 村子里的人渐渐散去,祠堂里只剩下风晴、周亦和陶子然三人,风晴定了定纷乱如麻的心神,渐渐把所有的线索在脑中理顺,得出一个她并不想相信却不得不信的结论。 “风晴,人生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直垂而下。风晴就那么低着头站在他们对面,动也不动,夜色朦胧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周围除了虫鸣再无一丝声响,气氛有些压抑,陶子然有些为她担心,便开口安慰,虽然这安慰并不怎么高明。 “是你!”,风晴紧紧握着手中的照片,指甲刺破掌心也毫无所觉,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周亦,如一只受伤的狼,眼神冰冷而凶狠,在夜色中闪着幽暗的光芒,彷佛随时准备把敌人撕成碎片。 “什么?”陶子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风晴看着他们的目光充满杀意,“喂,风晴,你冷静一点,眼神好可怕,不会是是刺激过度了吧?”陶子然觉得风晴的状态不太正常,小心翼翼的问着身边的周亦,然而对方虽然连个表情都没变一下,其实此时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风晴。 “哼,装的可真无辜,名人不说暗话,是不是你杀的葛爷?!”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装作一无所知,我风晴会让你死个明白的。 “不是我。”周亦对于自己被指控不见一丝慌乱,他定定的看着风晴的双眼,十分认真的否定,气定神闲,声调平稳,没有半点起伏。 “什么?啊晴,你居然怀疑我们,怎么可能呢?他虽然曾经把我扔出墙外,饿了我们两顿,又逼着我们吃又冷又硬的馒头,但我们还不至于没品的跟个脾气古怪的孤寡老人计较,我一向是尊老爱幼善良的有为青年......”陶子然对于被风晴怀疑感到很惊讶,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替自己辩解,还越说越跑题。 “你闭嘴!” “你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的朝聒噪不休的陶子然吼道。 “本来嘛,气氛太沉重了,我只是想让大家放轻松一点啊,居然就这样被嫌弃了。”蹲墙角画圈圈的陶子然委委屈屈的小声嘀咕。 “10天前在祠堂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吧,那时葛爷的话便表明60年前他跟你爷爷曾经是朋友,并且被你爷爷横刀夺爱。知道后来你爷爷并没有迎娶何婉洁后,他便神色匆匆的走掉了,葛爷自从回家乡后就再也没出过远门,那天他坐车出去找人算账,找的是谁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风晴压抑着怒气把证据缓缓道来,话到这里顿了顿,看到周亦点头承认,接着往下说。 “葛爷找到你爷爷后,两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争执,没想到如今位高权重的昔日好友竟痛下杀手,葛爷没有防备再加上你们派出的人武功高强这才中了招!”是了,事情肯定就是这样,她们风阁的村民,一向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葛爷能得罪什么大人物?也只有60年前的那笔债和武功秘籍了。“还说是什么一心为国,德高望重的国家元老,我呸,就是个杀人凶手!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周亦原本还从容淡定的听着风晴的分析,待听到她辱及自己最敬爱的爷爷,不由的大喝一声,“住口!”他的胸膛因为翻腾的怒火起伏剧烈,铁青着脸,满面阴冷,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眉毛上挑,狭长的双眼闪着晦暗莫名的光,手渐渐握成拳青筋暴起,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忍住上涌的怒火,“子然,我让你调查的结果呢?念给她听!” 陶子然看到两人都怒气连天,此时也不敢再插科打诨的扯些有的没的,一向嬉皮笑脸的面上竟然首次出现了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事实上,60年前确实有一个叫何婉洁的女人在周老爷子身边出现过,不过只有3个月就留下一封书信消失了,去向成谜,四个月后,老爷子大婚,因为涉及老爷子的隐私,我们就没再继续追查。而最近一个月内,老爷子一直呆在高级疗养院内,没有见过任何外人,也并不知道有个叫风葛的人曾去找过他。所以,风晴你一定是弄错了,周老爷子一生高风亮节,值得敬佩。” 相信这点一查就知道,也没必要骗她,看来并不是周亦的爷爷下的黑手,风晴很快承认错误,“我的错,原来不是周老先生。” “我就说......”陶子然一听,顿时大喜,然而他高兴的太早了。 “那么就是你!你为了保护老爷子的清誉,你怕翻出当年的事来会害的他晚节不保,就会伤害到你们的家族利益,所以你干脆替你爷爷出手了。”她之前竟然会以为,豪门大族的最高掌舵人处理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需要亲自出手?果然是太傻了。 “不是我!”也没有其他辩白,反复说着不变的这一句,周亦的表情异常真挚,有那么一瞬间风晴都要觉得自己冤枉他了。 “好,还不承认,那好,我问你,你第一天来的时候身边就一直跟着四个武功高强的古武者,两个监视着我的家人,两外两个寸步不离的保护你对不对?”互相算计什么的太过劳心劳力,她并不喜欢,也不是她能玩的转的。所以,她也不想相信是他,毕竟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即使不能成为朋友,她也不希望成为敌人。但是对方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和防备而来,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对方真的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村消暑度假。 “是”周亦微微挑了下眉毛,他有些惊讶风晴一开始便发现了自己的暗棋,但并没有否认。 “这都能发现?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人保护?” “他们皆身穿白色练功服,三个后天中期,一个后天大圆满,可对?”要不是怕他们伤害到家人,她会这么容易乖乖听话合作?对方势力强大,即使这四个她还不放在眼里,那么40个,400个呢?现在的她还没强大到以一敌百,只能暂时隐忍。 周亦想着风晴的武力值看来比他预先估计的还要再高上一些,不然不会一眼看穿四名武者的境界,他此时真的有些好奇了,年纪轻轻的她是怎么做到的?表面仍不动声色的回答,“没错。” “葛爷告诉我凶手就是白衣人!而昨天,跟随着你的白衣人有一个消失了1个小时,这期间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我只能说,凶手不是我。”听到风晴这样问,周亦显然出乎意料,似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直面瘫的脸上有一丝慌乱,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还是被风晴捕捉到了,更坚定了她心中的推断。 “说不出来是吧,出来!”不管怎么问,周亦还是那句话,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风晴怒不可歇,出手四根神针,打入树上隐藏的四人足掌心前三分之处的泉涌xue中,半空中银芒一闪而逝,“砰!砰!砰!砰!”接连从树上跌落四个白衣人,他们爬起来又来到周亦身前恭敬的但膝下跪,动作训练有素整齐划一,为首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道,“少爷,属下任务失败,任凭处罚。” 风晴懒得看他们贵族的那一套,打断他们的主仆情深,一心逼问着毛胡子右手边一个有些痞气的白衣人“说!你主子让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银针已经打入你们体内,不说实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白衣人偷偷试了试运行内力,却感觉内力被阻无法运转自如,顿时心神大震,知道风晴不是等闲之辈,再说她问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要开口,“是去......” “住口!”周亦赶忙气急败坏的喝止,面上恼羞成怒的微微有些发红,迅速扫了一眼风晴,发现对方并没有注意,不由的吐出一口气,心里却更加紧张,面上也越发的僵硬。 “好,有种!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还是不说?”眼见就要真相大白,偏偏被周亦给打断,那白衣人也跟河蚌一样闭紧了嘴死不张口,风晴只好狠下心来,用灵气催动着神针在他脚中顺着经脉往腿上游走,速度不快不慢,却像凌迟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啊!”没一会白衣人就疼的大汗淋漓,紧咬牙关,面目扭曲,浑身的肌rou控制不住的抖动着,瘫坐在地上。 “小二!”“二哥!”“二子!”看到同命相依10几年的好兄弟,就这样被折磨的说不出话来,其余三人恨不得以身代他受过,即惊且怒恨恨的瞪着风晴,这个原本以为只是有点姿色的乡野村姑,在他们眼中此刻就像个恶魔,如果目光可以化成刀子的话,风晴恐怕早已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