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光同样难打发,为了不再引人注目,我们决定今天不再修炼。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坐。 左手边的那群畜生们可能是做完折腾的比较晚,现在竟然都在呼呼大睡。当然为首的板寸男雄哥虽然闭着眼睛,可是看起来却不是入睡的样子。 上午十点左右,走廊里终于听到了脚步的声音,不时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还掺杂着禁闭室内人类混乱的脚步声。 一排脚步声在我们的门前停止。“309,送餐来了。”一个男军人毫无感情的平板声音。 “咯吱——”铁门下方的长方形小门被拉到了上面,从外面递进来一个长托盘。伴随着“咯吱——”的声音小门再次被拉上。 由于放在餐盘正对着我们这边,我清楚的看到餐盘上放着十来碗清粼粼的米粥和一堆黑漆漆的饭团。看起来分到每个人头上估计一人一份都不够。 托盘传来的食物的味道也引不起我的食欲,那种味道太像隔了一宿的剩饭味。 铁门左边我们右边的普通人第一次表现出激烈的情绪波动,每个人都死死盯着托盘,我能清晰的听到透过空气传过来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起身去取食物。 铁门右边我们左边的畜生们被吵醒了,末世,说是熟睡谁又能真正睡得熟呢。 昨天的下流男刀子起身走过去,敲了一眼,嘟囔道:“这是哪家的狗食,拿这里来喂爷几个了?不吃不吃。”说完便走回了墙边,其他人都拿出了自备的干粮开动了。 我明显在那些普通人的脸上看到了喜悦,少一个人吃他们就能多分到一份粮食。 本来闻着味道我就不想吃,看看李mama等人的态度也是一样,于是我也摆摆手,“我们吃自己的,这样的食物,谁爱吃谁吃去吧。” 那些普通人把我的摆手仿佛当做了运动会起跑前扬起的小旗,疯狂的扑向了餐盘,抓起餐盘上的食物拼命的望嘴里塞,还用身体阻挡后面的人接近餐盘,凶猛的你争我夺,和刚刚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奄奄一息的状态是完全的不同。 我无语的观看着正在上演的近距离超清晰最平民武打片,目瞪口呆。 “这些人都饿坏了,见到食物都不要命了,这世道,真是作孽啊!”石mama赵秀荣悲悯的说。 “要我说,这些食物都不该给这帮废物,末世里只有像我们一样的强者才有权利生存,他们只能浪费我们的粮食。”我们右手边又传来令人讨厌的言论。 “就是就是,他们能打丧尸吗?他们能打变异动物吗?他们能在都是丧尸的仓库里抢夺出粮食吗?喂,除了像狗一样的抢食外你们还会做什么?来,给爷学个狗叫让爷乐呵乐呵,说不准爷还再能赏你一个馊掉的饭团,哈哈!” “谁说他们没用处,给丧尸当点心就不错嘛。” “也对,哈哈哈!” 真是一群人性泯灭的畜生,普通人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比草芥还如草芥。不过,在许多所谓的强者眼里,强者为尊适者生存便是末世最普遍的信条了吧。 而众多普通人在这样信条的支配下麻木不仁的活着,也仅仅是活着而已。至少目前我在这个隔离室里看到的这些普通人都已经被末世折磨成了对生活毫无热情毫无思想只对食物热情,饿到疯狂的时候,他们同样会吃掉同类。他们和丧尸一样都被巨大的胃袋支配着所有的思想行为。 但愿离开了这个隔离室,在D市基地里他们能够获得维系生命的食物后,能够摆脱掉现在的模样,重新活出个人的模样来。 一个托盘上的食物并不多,很快被这些普通人抢食一空。昨天让我们感动的老奶奶在抢夺食物时被压在了下面,还好在人群散开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后,在我担忧的注视下她慢慢的爬了起来,紧握着手里已经洒出大半米水的木碗,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了一直趴在墙角不动的老伴身边。 “老头子,咳咳,老,老头子,咳咳,起来,起来喝点米粥,晚上我们就能进入基地了,咱们的儿子,儿子,还在基地里等着咱们呢,咳咳咳。”老太太可能在刚才被压伤了脏器,说话间有些咳嗽。 她口口呼唤的老大爷仍旧一动不动,只有不停起伏的后背能看出他还尚在人间。我总有一种直觉,这个老大爷距离死亡不远了。 老太太背对着我们,端着木碗给老大爷喂食,最后喂进去了多少由于角度的问题我看不到,只是看到老太太最后叹口气抹了把眼泪就着碗底的一点米粥将握在手里已经碎掉的饭团吃了下去,进食的过程中还不停伴有咳嗽。 “老头子,咱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能看到咱们的儿子了!咳咳,咱们都有半年多没看到他了,总是忙啊忙啊,咳咳咳,这回不用他回去,咱们,咳咳,咱们来找他了。咳咳咳。” 老太太决口不提失去联系的儿子有已经变成丧尸或者被丧尸吃掉的可能,只是断断续续的反复说着马上就能见到儿子了之类的话。 李mama叹口气,拉回一直聆听和注视着老奶奶的我,对大家说:“我们也吃点东西吧,大家也都该饿了。” 每个人的随身包裹里都放着饼干火腿肠矿泉水这些末世冒险者必备粮食。 简单吃完后,无所事事的我们就开始小声的闲聊。 右手边那群畜生又开始呼呼大睡,左手边的普通人们又恢复了麻木呆滞的状态,除了老太太外,一言不发,默默的坐着。只是大家坐着的位置都有意的稍稍远离了不停咳嗽的老太太和一直趴着的老爷爷二人。 老舅妈刘艳华担忧着我们的车子:“你说那个军官说话算话不?他会不会反悔了,在咱们出去后,不把车子还给咱们了?” “妈,你放心,那个军官会说话算数的,毕竟一辆车子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拿。” 徐清远安慰母亲。 “可是,可是咱们的车子和别的车子不一样,它,它,它贵着呢!”惊觉自己差点说错话的老舅妈刘艳华将话圆了回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徐mama,你不用担心,你看他昨天对咱们的态度就知道,对那个军官来说,咱们的价值比那辆车的价值大了去了,他才不会干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呢。”石晨妍也在旁轻声解释。 我在心里偷偷的说:妍妍啊妍妍,你是不是特别想将徐mama前面的姓氏给去掉了念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