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冉稚疏,不卑不亢,像是个有主意的。想到这里,宁郡主走上前看了看稚疏说:“听说你也要考巢晖书院,可准备下什么了,也好让我见见。”听到这里,稚疏明白了宁郡主来自己这里的原因。估计是问问大家都有什么打算,好安排自己的才艺,这样大家错开来,倒是容易出彩。 “稚疏不才,略读了几本书而已···”“郡主,我自小就练琴,教我琴艺的师傅就是妙夫子从前的徒儿呢。”冉稚雪打断冉稚疏的话,急急忙忙的开始介绍自己了,冉稚疏在旁边不说话,有的时候,急于表现或许会失去先机吧。 “稚疏,你家一向是这样不尊长幼尊卑的吗?”这话一出,就严重了,冉稚雪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雪儿僭越了,求郡主开恩。”冉稚雪是个激进的但是并不傻,这时候也知道不能为自己多辩解,只能求饶,有偷偷的看向冉稚疏,这一笔写不出两个冉字,冉稚疏好歹也应该为自己求求情吧。可是冉稚雪太高估冉稚疏了,虽说一家的姐妹,可是向她父亲那样已经靠着祖辈留下的财富换来的官职的,在官场上自然没有什么底气,可是自己却不同,不必为了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亲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冉稚疏是真的不想为冉稚雪求情,这个meimei,自己怎么能够放过。稚疏立在正想说话,宁郡主看了稚疏一眼,好似警告不要求情的样子,又接着说:“你是冉稚疏的表妹,可不是她嫡亲的meimei呢,就敢在她家这样放肆,可见是个不懂礼数的,稚疏心软不会教meimei,那我这个当郡主的就来训诫你一下好了。星辰,给我掌嘴二十!”这话说的竟是要将冉稚疏撇干净的意思,更是说出了冉稚雪不懂礼数,胡乱插嘴,侧面也说了丹郡主和这样没礼数的人交往有失天家体面,这下,花厅里静悄悄的,连一根针也可以听得到,冉稚雪吓得连求情也忘了,冉稚疏更是因为被说心软,就算稚疏再明白一笔写不出两个冉字的真理,这会也不好求情了。 冉稚雪吓得脸色苍白,这估计是她长这样大也没有受过的委屈吧,或者说耻辱更恰当,稚疏在心里默默的想,听着清脆的巴掌声,稚疏突然有了一种畅快的感觉,想当时自己被她那些话说的快疯了的时候,被伤害的绝望的时候,身下的血流了满地的时候,莫离莫弃撞墙死去的时候,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让稚疏看到这一幕只觉讽刺,这一点点教训就受不了了吗?以后还会有更精彩的呢。稚疏突然想到冉稚雪在和自己炫耀那些从自己陪嫁中拿出金银首饰时候的眼神,首饰并不重要,眼神中透出的得意和贪婪甚至嗜血才是重要的,也是是冉稚疏前世从来未在意,但是今生却非常在意的东西。现在被掌嘴的冉稚雪眼神里就闪过一丝愤恨,看到愤恨的眼神,稚疏心里警惕起来,这冉稚雪不要一冲动在府里做出什么伤害郡主的事情来,否则就别怪天家无情。 “疏姐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做jiejie的怎么也不照看好meimei,让meimei挨了耳光?”稚疏看着匆忙走进来的秦氏,并不作声,仿佛这样的指责已经习以为常。“囊。喔,醉吧好疼、”冉稚雪忍着疼说话,眼泪滚滚而下。秦氏看着冉稚雪这幅样子,又不可能指责郡主,就训起稚疏来。 宁郡主看着挨训的冉稚疏,之间她一脸淡然,没有惶恐,也没有不屑,就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对指责不卑不亢,宁郡主就明白了母妃对自己说的话,这冉稚疏不简单。 “咳咳,冉二夫人···”丹郡主眼看场面就要僵住了,直接喊了声秦氏,让她知道,这还是有外人的,做事也要看情况的。 “给丹郡主、宁郡主请安。”被提醒的秦氏这时候才起身给两位郡主请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宁郡主说:“冉二夫人不必客气,我就是来看看冉老夫人,和稚疏说几句话而已。”只见宁郡主快步走上前,竟是将秦氏扶起来。天家的人就是这样,扇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这个宁郡主用的还是很好。 “稚疏带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吧。”扶起来秦氏之后,宁郡主转过头对稚疏说。然后也不管其他人什么表示,直接拉着稚疏就出来了。 出了花厅,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宁郡主突然问了一句:“稚疏,你过的很辛苦吧?”这话一出,莫离莫弃均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宁郡主真厉害,小姐自从那次昏迷之后醒过来之后,早已不是那自怨自艾的样子了,可是心情一直不好,但是小姐一直掩饰的很好,没想到这个和小姐只有一面之缘的宁郡主竟然一眼看出来。“宁郡主真是心细如尘,但是稚疏不过因为父母远行,心里有些难过罢了。辛苦倒谈不上。”“稚疏,倒不是我心细如尘,只是洛熙哥哥,哦,也就是我二姨母的唯一的儿子,他的眼神就和你的很像,看什么都是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但是我知道,他的心底是深埋着痛楚,所以我就猜想,稚疏你也许过的也是不如意呢。” 稚疏愣住了。宁郡主的二姨母?那不是···自己查不到的那一位,自己查不到,这位郡主说自己的堂哥眼睛里有痛楚,难道··· “洛熙哥哥,他两岁的时候,姨母就去世了,虽然姨夫立了洛熙哥哥为世子可是后来姨夫还是娶了续弦,又生下了儿子,那以后,皇上为了保护洛熙哥哥,就让洛熙哥哥当了五皇子的陪读,一直在皇宫里,直到十二岁,洛熙哥哥自己请求了皇上,去了边城大营,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宁郡主说的惆怅,稚疏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是怎样的铭心刻骨,稚疏深深的知道。这个安平王世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自己前世也去过安平王府,见过安平王妃,是姓唐的,这应该就是继母了。在想想上一世暮锡提起安平王世子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惆怅“五皇子有了这样的助力,很是可怕啊。”可是最后还是皇后娘娘的大皇子坐上了皇位。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关联?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外祖父,让他避开一点暮王府呢?想到回去外婆家,外婆和舅母他们只是送了礼过去的情形。看样子,今生是要好好关注一下朝堂了。 “对了,稚疏,甄选时候,你打算表演什么?”宁郡主看着稚疏低头沉思,以为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意思,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稚疏才疏学浅,也不知道表演什么,我也就能写字了,到时候就写一幅字吧。”稚疏想了想,回答了宁郡主。“我也是呢,实在不知道表演什么,我自己本身喜欢跳舞,那就选择跳舞吧。”听到这样的话,稚疏微微诧异,难不成这郡主,真的是来找自己商议甄选时候要表演什么的?看她的样子,的确是很苦恼呢。 “稚疏,你这个性子,倒像是个闷葫芦,我说了这么多,你才说一句,你可要给我沏壶好茶,我说的口都渴了。”宁郡主故作嗔怪的看了稚疏一眼,眼睛里却慢慢的都是笑意,哪里有半分责怪。稚疏看着简单纯乐的宁郡主,微微一怔。好像自己也觉得快乐了一点。 两人笑着闹着去了松鹤院,苏嬷嬷在院子门口候着,估计是早就有人通报。“老夫人早就在正堂等着郡主和大小姐呢。”稚疏和宁郡主都收了嬉笑的样子,规规矩矩的走进去,一进门就看见祖母穿着红褐色的综裙,褐色的褙子,梳着整齐的发髻,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宁宁(稚疏)给老夫人(祖母)请安。”“快起来,快起来。让我仔细看看。以前见你的时候,你还很小呢,应该是不记得我了吧。”老夫人说着想要走下来扶一把,可是身子不适,有些力不从心,见状宁郡主身边的丫鬟立即将郡主扶起来,稚疏也被莫离扶起来。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一左一右的扶着。 “老夫人,丹郡主和二夫人、二小姐来了。”听到这话,老夫人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点点头说:“快将郡主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