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稚疏,你,你胡说。”秦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冉稚疏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自己的阴谋是不是被发觉了,可是怎么可能呢?哥哥秦建伟虽没有官身,可好歹也是暮王爷器重的幕僚。那种水平,那里是冉稚疏一个才12岁的少女等够比得上的?可是秦氏不知道的是,眼前的稚疏不是真正的十二岁少女,而是从地狱回来复仇的修罗。稚疏仔细观察着秦氏的表情,当看见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的时候,稚疏想,这件事难道真的是秦建伟指使秦氏做的?不是冉稚雪?如果真的是那个药的话,不知道自己拖延的这些时间,够不够苏嬷嬷把解药给祖母,让祖母复原? “稚疏,你怎么这样顶撞长辈,真是目无尊长!”说话的是秦建伟,稚疏转身看到秦建伟,这个男人还是那个样子,烧饼似得大脸上,假装斯文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已经被脸上的横rou挤成了缝,圆滚滚的身子说明了他的生活还是很滋润的,起码在暮王府过得是风生水起的,前生因为要讨好暮王爷,让暮王爷高看一眼,不知道给他多少宝贝,但是呢,不仅没有帮到忙,倒是养虎为患,害了自己。 “哥,你来了,我和雪儿从暮王府回来后,就到松鹤苑里给婆母请安,可是一进门就发现婆母不对劲,我立刻请来了府里的韩大夫,韩大夫说是中毒了,我立刻将松鹤苑的丫头婆子小厮们带到一起,审问他们,他们说打早晨开始,就发现婆母身边的苏嬷嬷变成了冉稚疏身边的莫弃,这莫弃一来,婆母就中毒了,这不是冉稚疏指使的还能是谁,这家里婆母不在,老爷又不在,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为冉家做主。”最好能帮我整死这个死丫头。 “meimei,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害人的人逍遥的,”秦建伟再看向稚疏的时候,眼里满是得意和憎恶,暗自思付,这样还整不死你?不知不觉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大了几分:“冉稚疏,你个贱人,竟然指使丫鬟残害自己的祖母,你真真是黑了心,来人啊,将这个丫头关进柴房,明天一早我派人压她去官府。”说完这些,秦建伟认为自己说的大义凛然,慷慨激昂,应该就会有人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了,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动,秦建伟有些奇怪,对着自己带来的小斯吼道:“你们是死人吗?去,把她抓起来给我关进柴房。”小斯们不敢上前,拽了拽秦建伟的袖子,正是得意的秦建伟,哪里能注意到小斯的暗示,继续大吼:“把这个冉家的不孝女给我抓起来,明日等我禀清楚了··”“等你禀清楚了谁?你说谁是冉家的不孝女?”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传来,稚疏连忙走过去扶着老夫人:“祖母,你没事吧?刚才婶娘说你中毒了,我···”“丫头呀,”老夫人向稚疏眨眨眼,其实老夫人的事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人和稚疏汇报,府里是什么情况稚疏很是清楚,刚才的咄咄逼人,刚才的处乱不惊,不过是因为心里早清楚会是怎样的情形,这会不过是看一出戏罢了!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捏,稚疏明白这是祖母是要自己和她一起瓮中捉鳖呢“我是中毒了,是被某些不孝顺的媳妇给下了毒。不过,幸好有你的丫鬟莫弃,要不是她,我现在已经中毒身亡了,哪还有机会听到一个外人对我们冉家指手画脚呢?”老夫人说着又拍了拍莫弃的手,是个有勇有谋的姑娘,稚疏懂事,身边的人也值得信任,这个孙女是真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母亲,母亲,你不是··你怎么会··”看见老夫人站在自己面前,秦氏一时慌张竟然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我不是应该中毒吗?不是应该躺在里面生不如死吗?怎么会站在这里拆穿你呢?我的好儿媳!”这话一出,秦氏和秦建伟都愣住了,秦建伟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明明他已经交代自己的儿子将药给了冉稚雪,怎么会没有中毒呢?在暮王府的时候,雪儿明明说她已经把药下到茶水里了,这怎么可能?再看看冉稚疏一脸淡然的样子,就明白了,冉稚疏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然后下了套子让他们钻,来个瓮中捉鳖。哎,真是一时大意,让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摆了一道。 “老夫人,你这可怎么说的呢?我meimei在暮王府赴宴,突然收到消息说老夫人您晕倒了,这着急忙乎的回来了,你却说她害你?这怎么可能呢?”听了秦建伟的这句话,稚疏明白了一个词叫做颠倒黑白。不过几句话就将自己和秦氏摘的干干净净了,稚疏并不多说,也不愿意多说,这件事是出在冉家,老夫人自然会有论断,秦建伟这样狡辩,老夫人就算是面子上过得去,心里也会不喜,且看吧。 “秦公子我们冉府的事情,还是我们冉府自己解决吧,琉仙嫁到我们冉府来,我们自认没有欺负她的地方,今天这件事,我自有论断,秦公子你这样说,是说我这个老婆子容不下你meimei不成?还是想要把你meimei带走?”老夫人这话就是分明不想给秦建伟面子,连一声亲家都不称呼,直接称呼一句秦公子,而且话里话外就在说秦建伟不应该干涉冉家的家事,秦建伟听了这话,脸色很是不好看,心里更是恨的不行,自己虽然没有官身,可是在暮王府自己也是很受王爷和世子重用的,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这样看不起自己,真是可恶。秦建伟在心里狠狠的将老夫人诅咒了一番。 这秦建伟,不过是并州一个七品官的庶子,不知道是有了什么样的缘分,竟然入得了暮王爷的眼,有些奇怪呢。 “母亲,哥哥也是为了我好,说话有些急切,可真真是没有坏心思,媳妇这就送他出门。”秦氏说完这句话,竟然直接拉着秦建伟就想转身就走,可是看见拦在自己跟前的人,不由的转身又看着老夫人:“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青鸾,送秦公子出去。”老夫人并不搭理秦氏的问话,只是吩咐青鸾将秦建伟送出去。青鸾虽然是婢女,可是身手也是不差的,这是稚疏和苏嬷嬷学习武功之后才知道的。 秦建伟看着眼前的婢女,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就知道,这个婢女是故意让自己知道她是会武功的,甚至比自己的武功还好。哎,这下,自己的meimei是讨不着好的了。自己和meimei是姨娘生的,虽说姨娘已经扶正,可是说到底还是庶出。虽说和老夫人有些远亲,但是老夫人想要拿捏meimei,还不是容易的很。罢了在想办法吧。 送走了秦建伟,稚疏瞧着秦氏将自己的帕子揉的褶皱不平的样子就知道秦氏心里正在起着变化。祖母要惩罚媳妇,自然不希望被小辈看见,所以稚疏就告辞出了松鹤院。今日老夫人怎么处理秦氏,稚疏心里很明白,一次老夫人也许会原谅,但是就会在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种子我一定会好好照料的。从今往后秦氏,就等着噩梦的降临吧。 刚出松鹤院就看见冉稚雪带着丫鬟烟秀急急忙忙的往这里走。冉稚雪穿的还是早上的那一身,并没有换衣服,难不成冉稚雪才刚刚回来?这个念头在冉稚疏的脑子里一转,立刻有了打算。 回到疏桐院,稚疏换了衣服,正在软榻上坐着看书。一个丫鬟自己走进来行礼:“曜珠给小姐请安。”稚疏抬起头来,眼前是个瘦瘦高高,干净利索的丫头。眼神清明,嘴唇抿着清脆的声音,让稚疏听了非常的舒服。曜石就是祖父给自己的死士,莫弃虽然也会武功,毕竟不高,对付武功一般的还好,遇到高手就不行了。“起来吧。”说完这一句话,稚疏并没有多说,而是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曜石,看她平凡的脸上长了一双桃花眼,这双眼睛要是长在男子脸上,该是多么火锅杨明,但是曜石的眼睛却让稚疏感到很安心。亲自将曜石扶起来,曜石站起来说“小姐,我们一共来了三个人,我和芍药是女子,黑墨是男子,我擅长武艺。芍药擅长医理和**。黑墨擅长与人交际,以后主子有需要任何男子办的事都可以找黑墨。”话音刚落,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稚疏看着眼前的人,明白了,这是南宫家的死士,可是呆在自己身边,又不让秦氏起疑的话,还需要自己好好筹谋一番。给这几个死士明白身份,这样办事的时候会更加容易一些。稚疏思考了一下:“既然你们都有你们的长处,我自然会给你们安排适当的时机和身份进到府里来。暂时你们只能隐藏在暗处。”听了稚疏的话,三个人都想起了南宫振坤对自己说的话,眼前这个这个女子虽然年龄不大,可是那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眸,无端的让人相信。自己只是死士,主子却想着给自己一个明白的身份,这不是相信自己是什么? 安排了曜石几人的住处之后,稚疏就已经梳洗完毕歇下了。这时候突然听见莫离的声音:“小姐,小姐。”莫弃守夜,将门打开,看见莫离,说了一句:“怎么这样莽撞,小声些,别惊着小姐了。”“什么事?”听到稚疏被吵醒了,莫弃有些埋怨的看了莫离一眼,带着莫离走进内室。 “小姐,老夫人将身边的二等丫鬟伊人抬了二老爷做妾。二夫人一直跪在松鹤院不愿意起来,刚才晕过去了,老夫人也受了惊吓呢,小姐···”“快更衣,咱们过去看看。” 虽是更深露重,松鹤院却是灯火通明,稚疏走进院里就看到府里的韩大夫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看到稚疏,韩大夫连忙行礼,稚疏看了看韩大夫说:“婶娘身子一向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更深露重,伤了身子,还劳烦韩大夫好好地照料一番。”这话一出,韩大夫看了看这位听说胆小懦弱的小姐,只见她一袭月白衣裳,头上一枚梅花银簪,皮肤白皙,长身玉立,自然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韵味。并不如流言那样胆小懦弱。 打开帘子进去的时候,稚疏闻到了一股nongnong的药味,看到祖母坐在右边的软榻上打盹,稚疏悄悄走过去给祖母披上了一件厚衣服。 “稚疏你怎么来了,咳咳,怎么把你吵醒了?这里没事的。”盖上衣服的老夫人醒来了,原以为是苏嬷嬷,没有想到竟然是稚疏,估计是那个下人把稚疏叫起来了,真是···“祖母说的稚疏可不爱听,父亲和母亲远在边关,稚疏只有祖母了,稚疏要替爹爹给和母亲给祖母尽孝呢。”说完这句话,稚疏已经是一脸的眼泪。这话是稚疏发自肺腑说出来的,老夫人也感受到了。拍着稚疏的肩膀,一言不发,好似在做什么决定。 “苏嬷嬷。”“是,老夫人。”“除了伊人抬为姨娘以外,苏嬷嬷你安排人将并州的那些姨娘们也一并接过来吧,秦氏做了这样的事,该有些教训了。”不得不说,老夫人是聪明的,要是为了秦氏和自己的儿子翻脸,只会让自己伤心,而给儿子纳妾,儿子一定是高兴地,再说了,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是什么样子,自己还不了解吗? 只听得内屋里扑通一声,有什么掉下来的声音,稚疏忙扶着老夫人一同走进去,只见秦氏在地上趴着,竟然从床上掉到了地上,估计是听着要把并州的那些莺莺燕燕带过来了,心里着急了吧。 稚疏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想想上一世的日子,暮锡一个又一个姨娘娶进门,最后连冉稚雪也进府做了侧妃,到最后害死了自己。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她不忍?今日老夫人的做法,不说多高明,但是确实有用。 “母亲,母亲,媳妇知错了,求母亲开恩··”秦氏被丫头扶着,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坐回到了床上。稚疏看了她一眼,往日的秦氏总是花枝招展,穿金戴银,母亲走了之后,作为二夫人,虽然不掌家,但是下人对她也是恭敬的,由此一来秦氏更是不少敛财,可是今日,被老夫人狠狠地整治了一番,那亮色的裙子早已泥泞不堪,头上的步摇也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头发散乱,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疯子。 “给老夫人、大小姐请安。”韩大夫走进来赶忙请安。“韩大夫,不用多礼,给我这媳妇看看吧,这突然晕倒是怎么回事?” 韩大夫行礼之后拿出一方丝帕,对秦氏说:“二夫人请将手伸出来,让老朽给您把脉。”秦氏伸出手,韩大夫把了半天脉之后说:“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夫人,是喜脉,已有二月余。” “祖母,祖母,求求你,求求你原谅娘亲啊,雪儿要母亲就够了,不要姨娘们来。”这边韩大夫话音刚落,就听见冉稚雪带着哭腔的声音,稚疏看着跪在老夫人面前的冉稚雪,突然就觉得非常习惯,冉稚雪就是这样,以柔弱和装可怜来博取同情,虽然可耻,却是很有用。“雪儿,你起来。姨娘他们来了也是奴才,你是正经的主子,何必和他们较真,白白降低了你的身份。”老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孙女,心里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是小儿子唯一的女儿,可是跟着秦氏这样狠心的母亲,不长歪了才怪呢。 “那。祖母,为什么不给大伯纳妾,让那些妾陪着大伯去,而要让大娘跟着大伯去边城呢?” 冉稚雪故作天真的话顿时让全家陷入了僵局,稚疏嘴角一弯,看样子这个meimei真是不简单啊,知道祸水东引,“雪meimei真是懂得不少,这种事祖母都还没说什么,meimei可是很有主张呢。”冉稚雪听到冉稚疏这样说她,自然明白冉稚疏是说她对长辈的事情指手画脚,不懂礼貌,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冉稚疏,你挡着我和我娘的路,你不得好死。 “meimei哪有jiejie懂得多,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冉稚雪赶紧扮天真,要不祖母听信冉稚疏的就不好了。 “哦,原来meimei这么喜欢对长辈的事情好奇啊?”自然哦字拖得很长,且把长辈二字念的极重。老夫人听到了,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冉稚雪。冉稚雪立刻跪在地上,“祖母赎罪,雪儿只是···”“秦氏,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你可知罪?”老夫人靠在软榻上,看上去无害,可是冉稚疏知道,祖母的后背是僵直的,可见对这件事是很在意的。 “媳妇知罪,求母亲开恩。”秦氏很是识时务,立刻就认罪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冉氏一门上了族谱的媳妇,想要休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冉义冰对自己更是言听计从,老夫人想要休了自己,冉义冰可是不会同意的。况且自己的肚子里又有了孩子,这可是自己的一张王牌。有了孩子,谁还能动自己半分? “那好,苏嬷嬷,将秦氏禁足在风紫苑一个月,一个月内抄女德女戒一千遍。还有将伊人抬为妾,伺候义冰。”说完了这些,倒是没有提要接那些并州的姨娘了,看样子冉稚雪的话还是有一定作用。 “是,媳妇听从母亲的安排。”说完这一句,秦氏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恨意,稚疏却是瞧了个正着。这秦氏真是可以,有了孩子只怕更不会安分了。不过也好。上一世的仇真怕没有借口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