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双更来了。 今日第一更。 这几天粉红打赏涨得快。聆子激动啊,就写得快了。 大家继续投继续赏,粉80会再加更。 ----------------- G市东皇酒店。 “你说什么?”一声怒喝从顶层高级商务套房的门后传来,正是简苍梧平时住的那间。 怒气冲冲的人,浓黑发,五官皆正气,衣着有品味,和简苍梧一般高大,唯有眼角铺开的浅纹显示了中年。 他就是简苍梧的父亲简疏庭。 “爸爸,虽然感谢你的提议,可我决定这次比赛弃权了。”相较于父亲的盛怒,简苍梧还是清冷。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刚才说的话?”简疏庭恨不得按太阳xue,停止它的鼓噪,“这次比赛,我会亲自指导你。我听你教授说了,最近你的琴声有相当进展。他还说,以那样的状态夺冠也是可能的。他甚至相信只要我能对你稍加指正,第一名就是十拿九稳。第一名就能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所以我才特地抽时间出来。不然,你以为我很有空?” “教授夸大其词。我不认为自己有任何进步。事实上,这十几年来。我的水平一直如您当初所说,技巧完美,天分全无。七岁的时候,您就让我弃琴。您不会忘了?”简苍梧进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哥——”meimei简墨桐不仅是小提琴天才,她的声音美如清玉,她的人更美若流风,雪华皎洁。长年修习小提琴,音乐的典雅已和她的骨血融合,为那份芳兰再添清灵。即使在医院住了多月,脸色不见憔悴,只有楚楚怜人的气质,被雪白的小脸衬托得淋漓尽致。 “墨桐,你不用开口。”简苍梧虽然疼爱这个meimei,却不是一昧盲宠,有他作为哥哥的严厉。 简墨桐咬咬唇,有些难过,低下头去。 “你对墨桐凶什么?”简疏庭本来就在气头上,看见女儿被儿子说,更火了,“如果不是墨桐手受伤,需要精心养半年,我怎么能飞回来指导你?” 又来了!从来不吝啬对墨桐的关心爱护,却对他寡言少语,看不出父子之情。简苍梧尽管习惯,心里还是不好受。 “那么。抱歉,让您失望了。”他的脸上竟然罕见得有了讥嘲的笑意,“总不能因为墨桐的伤,而让我趁火打劫您的时间。您还是养精蓄锐的好,等墨桐的手恢复,您指导起来才更得力。别为我白费心机,影响到墨桐的前途。” 简墨桐瞪大那双墨清的眼睛,而简疏庭也被儿子的话震得心发颤。 他们父子的嫌隙并非一日之寒,虽然在简家和白家早不是秘密,但苍梧像这样公然把父亲厚此薄彼的事情说开,还是第一次。因为苍梧的骄傲,苍梧的清冷,对父亲又气愤又不平,都只化作无声抗议而已,就如苍梧的琴声,情难消痛难消,郁结着,发闷。 “苍梧,你……”简疏庭知道自己的偏心,可他没见儿子抱怨,也就理所当然以为儿子不在意不留心。所以苍梧指控得这么明确。令他惊呆了。而惊呆后,就是内疚和惭愧。 “爸爸,我累了,想放弃了。您应该开心才对,因为以后不用再忍受我的小提琴,也不用听人说虎父无犬子。”简苍梧此时倒是真心说的。他有了新的梦想,也感觉到起风时,一翅千里的自由顺畅。这让他相信这次找对了方向。 “已经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一定不能像墨桐那样。”简疏庭并不是完全不关心儿子。苍梧付出了多少,到今天即使最严格的教授都会赞他一声。自己只是在墨桐身上放了太多精力,还没能好好听过现在他的演奏。当苍梧的指导教授打电话到德国,兴奋得通知他,苍梧的琴声终于突破了极限,全然不同以往,他就赶来了,带着殷殷的期待,想认认真真听上一次。 简苍梧听到父亲说这话,却是一点感慨激动的心情也没有。从七岁开始放弃了自己的父亲,现在告诉他或许能赶上天才的墨桐,简直就是烂笑话。 “我已经决定了。”简苍梧为自己一锤定音。 “决定得好!”在玄关短廊里听得真切的白子东走进客厅。不戴眼镜的他目光锋利,如出鞘的宝剑,锐光四射,寒气隐隐。 “子东,苍梧一时冲动,他明明热爱小提琴。你那么了解他,还说得出泄气话。”简疏庭欲拉救兵。 “他再热爱,也被你这个父亲浇熄了。”白子东没给好脸色,他刚在外面遭遇气恼的事,心情很恶劣。非常想找人倒霉,尤其简疏庭算得上半个自己人,也不用他像在外面一样虚伪,“一把破琴修修补补拉了这么多年,也算对得起简姓。我得跟jiejie商量,找个好日子,把苍梧的姓改了。” 简苍梧如今拉的琴,就是当年父亲送给他,又被他砸坏的那把。 “子东!”简疏庭语气严厉,却对以前的小舅子毫无办法。 白子东没理,他手杖一点一点,坐进沙发,轻轻敲敲伤腿。 “苍梧,至少再让我听一次。”简疏庭难得向儿子低头。 简苍梧见到父亲这样子,有些犹豫。他并不讨厌小提琴,可是已经不打算继续深造。 “离报名截止日还有一星期,你考虑一下再答复我。”简疏庭又软化态度。 简苍梧无法拒绝,淡然点头。 “墨桐,我们回家。”简疏庭突然觉得身心俱疲。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本来会在东皇住一晚,但他现在有点无颜见儿子,心头很乱。 “爸,我和哥哥好久没见。您就让我在这儿住一晚吧。”简墨桐清玉的嗓音。 “好吧,明天早上我让司机来接你。”简疏庭对女儿充溺已经深入骨髓。他交待完,走出了套房大门。 “简墨桐,你最好还是跟你爸一起回去。”白子东垂眼转着手杖,语调平平,却没有好感。韩什么?到底是叫韩什么呢?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有,她居然知道他的秘书姓秦! “舅舅。”简墨桐轻轻喊白子东,柔美之中带着娇气。 “我不是你舅舅。”白子东抬起眼,里面没有玩笑,没有亲情,只有起冷寒霜。 “舅舅。”这次喊他的是简苍梧。 “我只有一个外甥。我姐只有一个儿子,其他人别随便乱叫。我住的地方也不习惯有外人。”白子东目光沉沉地看向简墨桐,“现在走,应该还赶得上你的好爸爸。” 简墨桐默默站了起来,脸上没有凄苦委屈,弱不经风的身影原来可以坚毅。她往门口走了两步,回头笑容依旧甜美,“哥,这个周末你回来住吧,我们好久没聊天了。” “墨桐,我给你订间房。”简苍梧比较公允。 “不用了,既然舅舅不喜欢我在这儿,我还是回家去。”她姣好的面容很是坦然,“舅舅,再见。” 简墨桐也走了。 “看见没有,她心机深得很,可不是好惹的角色。”简墨桐是右手捏紧拳头走出去的,白子东看得很清楚,“她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时候,把你妈当亲妈,大概是真心的好。后来知道自己的身世,就闹得全家不安宁,直到你妈和你爸离婚,她才消停。那时,她才八岁。独占欲那么强,这头夺了你的父爱,那头又当你的乖妹。苍梧,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白子东,你今天怎么了?”连名带姓叫他时,是以朋友的身份,“腿的老毛病犯了,所以心情不佳?”简苍梧看他不停敲腿。 “简苍梧,我就算说得有点夸张,却也不是捕风捉影。简墨桐这个女孩子,我实在没办法喜欢她。每次看到她,就替你觉得不公平。一个领养回来,不清不楚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爸的私生女,你爸会花那么多心思?”白子东也直呼全名,此时是好兄弟。 “无论真相是什么,墨桐都是无辜的。”简苍梧知道爷爷,姑姑,还有母亲问过父亲同样的问题,但父亲一直都否认了。而对他来说,有没有血缘关系无所谓,墨桐的才华是现实,父亲珍视她也是现实。 “无辜?”白子东今天确实烦躁,冷静也好,风度也好,统统不想展现,“你认为她无辜就无辜吧。我去洗澡换衣服,然后一起吃晚饭。” “你很难得烦躁。”简苍梧已经看出来了。 “碰到一个让人烦的人。”明明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但白子东对她的印象却深刻。 “女人?”简苍梧猜测。 “女孩。”白子东纠正。 “舅舅,你的情史太多,不怕我的未来舅妈,你的未婚妻生气?”简苍梧摇摇头。 “杨美珊?”白子东不以为意,“我们向来各自发展,互不干涉。而且,我和那个奇怪的女孩之间,绝对同我的情史沾不上边。”完全是,节节招架不住,一面倒的败象。 简苍梧不是好奇的人,白子东又是极重事业的人,有关奇怪女孩的话题就此打住。 厅里只剩下简苍梧一个人,他满脑子都是父亲离开时的请求。 “至少再让我听一次。”父亲这么说的。 他的琴声真的不同了?简苍梧回想起最近教授兴奋之极的表情。但他却没有任何感觉。如果说差别,大概就是他在拉琴的时候,很快乐,真的很快乐。这种享受小提琴的心情,是从大年夜之后开始的。 简苍梧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小小的手机。 “快快交出电话号码,以后可以当你忠实听众,不用再寡言少语。” 韩水青明亮的欢愉回荡在他脑海里的霎那,他按了快捷键,拨号出音。 下一秒却按下结束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