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可是高兴坏了,给景云瑶磕头谢恩后,在几个黄梨木盒子里头,挑了几样小物件,无非都是些金簪子、碧玉流苏一类不起眼的小玩意儿,她毕竟是丫头的份,虽已至念嫣苑的大丫头,可还是不敢太张扬,就这几样,已经让她惊叹半天了。 景云瑶见了,拍拍寒烟的肩膀,示意她等一下,后自己在几个盒子里头瞧了半天,才挑了一样大东西出来。寒烟一看,见是个旋转式放形的蜜蜡云肩,黑缎外围缀镶金线,缎面上装饰着色彩丰富的小雕件,有蜜蜡、点翠、和田白玉、翠玉等,纹饰如花鸟、蝙蝠、祥龙、金凤等,以银鎏金点翠花饰为点缀,又有镶红宝石坠角,整件洋溢着满满的吉祥华贵与祝福。 寒烟自是受宠若惊,立即摇头推辞道,“大姑娘,这样好的东西,自然是大姑娘留着了,况且赏了奴婢,奴婢也穿不上用不着的……” “说什么胡话,”景云瑶点了点寒烟的头,笑骂道,“你可是当我从前说的话是耳旁风了?后你若嫁了哥哥,这云肩披在喜衣之外,定是极好看的。” “大姑娘!”寒烟立即红了脸,一个劲儿的摆着手,却说不出话来。景云瑶硬将那蜜蜡云肩塞给寒烟,后才赶了她出去。 醉竹一直静静立在一旁,没有去看那女子都极了的金银珠翠,也没有说话。景云瑶知道醉竹向来是极清静之人,可没想到她竟对这些也无大兴趣。便又亲自到了箱子前,左顾右盼的半天才挑出一物,后到了醉竹面前,开口道,“伸出手臂来。” 醉竹自是听话的伸出手,景云瑶猝不及防的将一个镯子了进去。那镯子通体为黑檀木所制。在其中挖了个洞,其间以和田白玉雕了个海棠镶于其中,那玉海棠,就像有了生命,长在黑檀木镯子上一般,看着实在让人感叹惊奇。这檀木镯虽看似简单古朴,却别有心意,做工精良,每一个边角都做的尽心尽力,实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景云瑶抚着那黑檀木手镯。对醉竹道,“玉是精神难比洁,雪为肌骨易**。你若不金银。这黑檀木玉镯,便是最最合适你的了。” “大姑娘的赏赐,奴婢不胜欣喜。”醉竹说着,对着景云瑶福了福子。 “你安静懂事,又聪慧精明。的确深得我心,”景云瑶向来是懂得收买人心的,况且醉竹此人,看事有时候甚至比她还要透彻,她怎能不好生拉拢,“我也知你家境不好。你虽被提为二等丫头,后便得这特权,与寒烟拿一样的月钱吧。” “奴婢……”显然。醉竹也因此受宠不小,她立即福谢恩,“奴婢多谢大姑娘恩德,万死难报深恩。” “什么死不死的,少说那些。多不吉利,”景云瑶对着醉竹挥挥手。招呼她过去,两人又选着几样好东西,便拿了极好的锦盒,往钟离苑赶了。 每的午膳过后,都是玉璎珞午睡养颜的重要时刻。今儿个,她才躺下,迷迷蒙蒙的进入梦境之时,就听到凌波在门口给景云瑶请安。一听到大姑娘的名号,她的睡意立即被吹走,起便着好衣裳,亲自开门迎接。毕竟如今景云瑶的份不再只是景府的嫡女,她还是令皇贵妃的义女,当今的荷香格格,如何怠慢的。玉璎珞从前便在宫中,更知宫中规矩,如今见了景云瑶,倒是先对她福问安起来。 “哎呦呦,七娘,这如何使得,真是折煞云儿了。”景云瑶忙大惊小怪的上前搀扶,顺便道,“在宫中,云儿是荷香格格,可若在家中,云儿就是云儿,是小辈,怎可让七娘对云儿行礼。这事若让爹知道,爹肯定要怪云儿了。” “云儿这张嘴可是府里数一数二的好,从前只是听说,今儿算真真见到了。”玉璎珞笑颜如花,将景云瑶请入房中,安置着坐好后,才发现她后的醉竹,手中捧着一极精致的木匣子。 “哦,云儿前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皇贵妃娘娘的赏赐中,云儿瞧着这几样尤其适合七娘,便想着借花献佛,不如献给七娘。如今七娘可是爹面前最得宠的,也要打扮的好看华贵才是呢。” 景云瑶说着,对后的醉竹挥挥手,醉竹立即会意的将木匣子放下,并且打开,里头端端正正的放着两支簪子和一条挂链。见玉璎珞一下子便看得呆住了,景云瑶扬起嘴角笑笑,道,“七娘,这支金镶翠蝶碧玺花蝠簪,曾是皇贵妃娘娘的嫁妆。” 玉璎珞惊喜参半的拿起那簪子,不释手的瞧了又瞧。那簪子是金针,金嵌双面翠花瓶,正面金累丝嵌翠蝴蝶,翅嵌珠,金累丝触须;粉碧玺梅花,翠枝叶金花蕊。这一看便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玉璎珞从前在宫中也是最最卑微的舞姬,哪里能得到这样的上等货色? “七娘,还有这个,”景云瑶又指了指另外一根簪子,道,“这银镀金嵌珠宝蜻蜓簪,虽为银针,看起来并不华贵,但其最可取之处在于这蓝晶蜻蜓头及嵌红宝石的双目,再加碧玺、翠为蜓,水晶翅,嵌珠累丝触须,就像一支栩栩如生的蜻蜓一般。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说的就是这个意境了。” “云儿当真是学富五车,不愧是景府的姑娘,一支发簪都能吟出一首诗来。”玉璎珞欣喜的拿着两只发簪,在头发上比来比去,好不快活。 “七娘不急,最重要的一宝还是这挂链。”景云瑶说着,将那挂链举至肩高。玉璎珞但见那挂链选用的是大开门的王母骑凤鸾银鎏金帽花,上面的琥珀珠和心坠、多棱珠都是老工棕红珀,一看便知是遗世之宝。玉璎珞忙上前接下,不释手的抚摸着,感觉那冰凉的触感,若夏戴在颈上,不知会引起多少人的艳羡和嫉妒。 “云儿看中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倒是欢喜的很呢。”玉璎珞这会儿全然忘记沈从薏曾经提着耳根子叮嘱过的事儿,倒是越看景云瑶越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