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珊珊僵硬地转头,就像生锈的机器人那样转头,看赵忠祥声音的来源,正是:神经兔。此刻他还保持着红军英勇向前的标准舞台姿势,右手弯曲在身前,左臂往后拉伸,昂首,挺胸,弓步,还吹了吹刘海。呃……最后一个动作是神经兔他自己的招牌姿势。 “咻!”一片树叶卷过他的身边,忽悠悠飘过院子里所有人面前。 “神锅,你在搞神马灰机?”洛珊珊抽搐地问。 傺月忽然收势,走了一个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然后手指一挑刘海:“你不觉得这时来这样一段旁白更加烘托气氛,让你解放农奴的画面越发感人?” “呵呵,呵呵。”洛珊珊抽着嘴角回头。 “铃儿。”傺月恢复正常的神态,温柔地看着还在云里雾里的铃儿,“过会你把房间打扫一下,我们下午就搬过来。还有。”他从布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把这个抹在你的伤口上,很快就会好。” 铃儿慢慢回神,看着傺月手中的药瓶感激得又快落泪,傺月将药瓶放入她手中,摸了摸她的头:“别哭了,我们过会就回来。” “恩!”铃儿紧紧握着药瓶重重点头,“铃儿一定会把房间打扫干净,等待二位主子。” “非也非也非也。”傺月又和以前一样伸出食指摇摆,只是这次说的不是“nonono”,“你的主子,你要伺候的人,只有我一个,至于她嘛。”他拎过还在僵硬的洛珊珊,“以后人前叫叔叔,人后叫jiejie,知道吗?你不用管她,只要好好服侍我就可以。” “姐……姐?”铃儿看着洛珊珊嘴上的胡子,彻底陷入迷惑。叫叔叔可以理解,为何变成jiejie了呢? 傺月看铃儿发懵,笑了笑,拎起洛珊珊转身离去,嘴里哼唱:“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 玲儿迷惑地站在院中,在傺月和洛珊珊离去许久之后,她才回神,一拍自己的脑袋,赶紧打水打扫屋子。藏好傺月给她的药瓶,心里温暖又充满了干劲。抬头看了看天,今天的天空,真的好蓝,好蓝……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 “别唱了。”洛珊珊感觉只要自己和神经兔在一起,与他说话,就崩溃。最太平的还是她昏迷的那三天。她受不了地直抚额。 傺月一边唱,一边不忘飞眼给向他们投来好奇目光的西城百姓们。他们自从买下店铺后,这条街店铺里的老板都会在他们经过时,好奇地看他们。他一边走,一边打招呼挥手。洛珊珊终于受不了了:“你以为你是明星啊,这么夸张。” 傺月继续打招呼,一边对她挤挤眼:“诶~~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嘛,远亲不如近邻,自然要搞好关系~~~”他说完继续对街道两旁的老板们挥手。那些老板们亦点头微笑。洛珊珊只觉得傺月的人气值飙升。 看不惯归看不惯,她不得不承认神经兔说得有理。他们出来乍到,一个人都不认识,这时候邻居就成了最重要的帮手。 于是,她也扬起笑脸,对两边挥手。可是,为嘛同样是挥手,人家的眼睛里只有傺月而没有她呢?悲哀,这真是她的悲哀。在原来的世界里她被人无视,在新的世界里,她还是被人无视,这真是,相当滴悲哀。 当两人回到客栈时,却有一队士兵站在客栈的门口。天佑客栈的老板正和士兵中一个看似是队长的人说话,见他们回来了立刻指向他们说:“就是他,他meimei有只黑色的兔子。” 掌柜的自然不认识易容后的洛珊珊,所以他是指着傺月说的。傺月和洛珊珊停下脚步,那队长就迎面走了上来。洛珊珊一看,嘿,真是冤家路窄,这队长就是那天把她从人堆里提出来的两个侍卫中的一人。 那队长一脸牛气地走到傺月面前,伸手,鼻孔朝天:“把兔子交出来。” 立刻,客栈里的客人,和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远远站着围观。洛珊珊在一旁摸小胡子,暗想这世界怎么了?这么跟兔子过不去? 只见傺月眼一眯,被睫毛覆盖的眸中立时带出了杀气,他可是神,尽管不是这里的那终究也是个神。一个凡人居然跟他嚣张摆谱,不找死吗?如果用洛珊珊的话,就是找屎。 他懒洋洋地扬起了右手,看似随意地放到了脑后,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他扬手之时,那队长竟是“啪”一声,狠狠对自己的左脸抽了一个嘴巴子,立时,所有人都懵了。 这记耳光是真的很狠,那队长左边的脸全红了,直接把他抽懵,忘记叫痛。 “哟,这位军爷,现在大冬天你打什么蚊子啊。”傺月故作迷惑地问。周围的百姓都忍不住偷笑,但似是畏惧那些士兵,而不敢笑出声,其实就连那小队长自己的部下也憋着笑。 珊珊一开始也奇怪那小队长怎么突然抽自己耳光了,可是在看到傺月脸上那副她最最熟悉的,每次在恶整她之后装无辜的神情时,她明白了一切,不由得,也在一旁坏笑起来。 那小队长懵了半天,才想到疼,立刻捂住脸,心中虽然疑惑,但他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打自己耳光,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这不被人当疯子,看笑话嘛。这面子可是相当滴重要。听见对方说打蚊子,他咬牙忍痛,做了一个丢蚊子的动作,还啐了一声:“妖怪了,大冬天怎么有蚊子了……” 他这边正说着,傺月已经懒洋洋地又抬起左手,放到了脑后,于是,只听“啪!”又是响亮亮的一声,一个毒辣辣,响亮亮的巴掌随之打在了小队长的右脸上。 “哈——”大家再也忍不住笑容。小队长懵在了原地。 傺月故作关心地问那又懵住了的小队长:“呀,军爷,你怎么这么招蚊子啊。”他说着,又放下了右手,与此同时,那小队长的右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朝朝自己右脸打去,小队长疾呼:“啊!”“啪!”分外清脆。 傺月故作大惊:“军爷您没事吧。”放左手。 “啪!”打左脸。 “哟,军爷,您别打自己了,还是听小人汇报吧。”抬右手。人说话动双手是再正常不过。 “啪!” “军爷,您这样小人没办法说兔子的事了。”动左手。 “啪!” “军爷……” “啪……” 傺月抚额。 “啪!” 傺月叹气。 “啪!” 傺月,不动了。 “啪!” 一多汗,从傺月额头滑落,这一下,他可没施法,是那家伙打顺流了。再看那小队长已经两腮红肿,眼冒金星。 “呃……军爷,那只黑兔子已经跑了,所以……” “围,围……”那小队长口齿不清地指向人群,“围……围起来,有人在施妖法。” “是!”立时,围观的人群惊恐地四散逃跑,士兵能抓一个是一个。另有一个士兵立刻扶整张脸已经变成猪头的队长进入客栈。一时间,场面因为抓人而变得有些混乱,更无人再去管傺月要兔子。 傺月站在四散逃窜的人流中,耸耸肩,摊摊手,对一旁看戏的洛珊珊道:“收拾包袱去。” 洛珊珊呵呵一笑:“今天我终于看到什么叫做打得连他妈都不认得。” 傺月亦是呵呵一笑:“现在你知道我对你有多么温柔了吧~~~”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开始发毛,今天她是真正见识到他整人的本领。相对这个把自己打成ET的小队长,那神经兔平日对她所做的,显然温柔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