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日眉头紧皱,喊了福伯,让他出去查探。 王家是巷子里的最后一家,这时候又是吃饭的点,福伯打开门,一眼望去,整个巷子都空荡荡的。 找不到花,连偷花贼的影子都看不见,王廷日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笑着逗魏青桐。 只是桐哥儿心虚,低垂着头不说话。 魏清莛见了就叹了一口气,不可否认,她心又软了,只是这不是可以纵容的事。 回到家,魏清莛就拉着魏青桐进空间,将几盆物证搬出来,看着桐哥儿的眼睛问道:“桐哥儿,这些花是你拿的?” 魏青桐小心翼翼的看了jiejie一眼,点头。 “能告诉jiejie你为什么要拿吗?” 魏青桐歪着头道:“这是好花。” 她就知道是这个理由,这几天魏青桐对种花一事高度热情,现在走路都是看路边的野花,看能不能移回空间里栽种。 “可那是表哥的花呀,”魏清莛对他循循善诱,“你没有告诉他就拿了他的东西是偷盗的行为,如果表哥没有问过你就偷偷拿了你的手镯,你会不会生气?” 魏青桐抱紧手镯,“这是我的。” 魏清莛点头,“是啊,可这些花也是表哥的。” 魏青桐为难的咬住嘴唇,犹豫道:“那,那我明天拿去还给表哥。” 魏清莛摸着他的头夸奖道:“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那你还回去的时候还要说什么?” 魏青桐偏着头想,良久,眼睛一亮,“对不起,小黑哥哥说要说对不起。” 魏清莛深觉自己教育的失败,这些事竟然要小黑一个孩子来教魏青桐。 “对,就是说对不起,那表哥要是问你把花藏到哪里去了,你怎么答?” 魏青桐想也不想道:“藏到黑黑里去了。” “jiejie不是说过不能告诉别人你有黑黑吗?” “我没有告诉别人我有黑黑呀。” 魏青桐有些委屈。 魏清莛将魏青桐抱在腿上,教他,“你告诉表哥你把花藏到黑黑里面去了,那表哥不久知道你有黑黑了吗?那表哥问你黑黑是什么怎么办?” 魏青桐纠结的抓着自己的手指头。 “所以你不能说你藏到黑黑里面去了,你就说你藏在门后边。” 那条巷子的人家的门两边都往外砌了一层石头,所以藏个人,不管是从外面还是里面看,不注意根本就察觉不了。 “你就说你藏在巷尾的门后边。”福伯只查看了向外的巷子,却没有想过巷子尾也是可以藏人的。 桐哥儿使劲的摇头,这是说谎,是不好的行为。 这清澈的眼睛让魏清莛很羞愧,但还是努力的教会了他,在有的情况下是必须说谎的,同时灌输了,面对jiejie的时候都不要说谎的概念。 魏清莛擦着额头的汗感概,孩子真是太难养了! 有此观点的还有王廷日,看着眼前低头的两个孩子,第一次面对此情况的王廷日不知该如何解决。 良久,他才不自禁的笑开,摸着魏青桐的头发说没关系,并且大方的将那几盆花送给他。 魏清莛还来不及拒绝,魏青桐就高兴地抬起头,双眼发亮的道谢。 魏清莛只好又将那几盆花搬回去。 等人一离开,王廷日就皱起了眉头。 花是魏青桐拿的,他相信,把花放在门后头,他也相信,因为好像除了那里就没地方可以藏了,可表妹为什么要帮表弟把花抬回家又再抬来招认呢? 想起刚才表妹看到表弟的笑脸就无法拒绝的摸样,微叹一口气,看来是因为表妹太宠表弟了。 而后觉得不好这才又抬来的。 这样可不好,王家的教育从小就严格,遇到这样的事,祖父虽不至于像其他人家一样杖责,但跪祠堂和抄写论语是一定的。 看来得和母亲说说,最好将俩人都送到书院去。 魏清莛并不知道,王廷日产生了送她去书院的念头,这时候她正推着坐在手推车上乐滋滋的抱着宝贝花盆的魏青桐回家。 ﹍﹍﹍﹍﹍﹍﹍﹍ 王廷日是第一次看赌石,第一次就被它震撼了。 他看着魏清莛用五两银子赌赢了一百两,再用二十两赌了五百六十两,手中的钱越多,周围的人看着他们的眼光也越热切。 王廷日不由拉住魏清莛,他现在虽不惧这些宵小,但表妹在外行走到底危险。 魏清莛回头看了,轻蔑的笑笑,这些人要找到她可不这么简单。 “表哥放心,只要你没事,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王廷日不知她哪来的自信,但还是点点头。 魏清莛抱起刚买的原石,就要和王廷日离开。 章掌柜连忙迎上来,“王小兄弟稍等,王小兄弟,明天通德银楼的二掌柜要在珍馐楼五号包间设宴,行内不少人都会去,还请了孙老先生,不知王小兄弟明日有没有空?”章掌柜满脸笑意的看着魏清莛。 他也没想到通德银楼的人会邀请魏清莛,但想到这段时间这个不断赌涨的少年,章掌柜也就有些了然。 通德银楼不仅经营金银首饰,玉石和各种珠宝也有涉猎,先皇开创了盛世,当今又勤勉节俭,虽然不时有天灾人祸,但盛世是一定的。 乱世黄金盛世玉。 这两年,玉石的生意很好做,看来通德银楼是想拉拢魏清莛。 王廷日也想到了,其实他觉得去去也无妨,融入到其中可以掌握更多的资源。 魏清莛却不这么想,她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拒绝了,用的理由是,她要接送弟弟上学。 这理由一听就是推辞。 章掌柜脸色不变,笑容却有些僵硬,心里大概算了算,这少年这段时间在他这里挣的钱,没有五千两,也有三四千两了吧?家里竟然连一个下人都不请吗? 王廷日对于魏清莛竟然拒绝也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笑着替她圆过来。 王廷日说话就要好听些,还许下了有时间去拜访通德银楼的几位掌柜的承诺,这才让魏清莛推他离开。 等离开了上玉阁,王廷日才问道:“你怎么拒绝?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呢。” 魏清莛很有自知自明,“我不会说话,又对他们不了解,去了,人家把我卖了,我还替人家数钱呢。”所以为了生命财产安全,魏清莛决定离那些人远些。 她又没有想着多富贵,只是想让姐弟俩的生活好一些,等他们长大成人,就可以想办法脱离魏家,拿回存放在秦氏那里的东西…… 其他的,也不过是帮帮王家罢了。 王廷日沉默,这段日子他也发现了,表妹虽然对他的事业做出了百分百的支持,但并不想参与,或者说,她对此根本就没有兴趣,也没有野心,她帮助他,只是因为俩人的血缘关系。 王廷日接手了王公的人脉之后,身边就一直跟着人,很快就带着魏清莛刚买的原石消失在那些人的视线里。 魏清莛这才七拐八拐的出城去给魏青桐做午饭。 魏清莛心情不错,通德银楼和被他们邀请的人却心情不怎么样,通德银楼的二掌柜心里冷笑,这人也太托大了,就是老孙头不也不得不赴约? 除了他,恐怕心里最不爽的就是老孙头了,在京城,论赌石的资历,还真没人比得上他,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赌石概率比他还高的人,而且对方还只是孩子,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可其他人却另有一番心思,通德银楼在北直隶一家独大,它的玉石生意更是独占鳌头,可余下的汤水依然不小。 通德银楼有自己的赌石师傅,却还会和他们这些养不起赌石师傅的店铺争明料,老孙头也乖觉,同等价位之下,往往会优惠通德银楼,所以北直隶的这些珠宝铺子,银楼越发艰难。 可现在有一个不买通德银楼和老孙头帐的人,各人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魏清莛还不知道自己被别人打了主意,正用眼角偷眼看桐哥儿。 看到他又小心的瞄了她一眼,她连忙低头看书。 这已经是第六次了,这小屁孩干什么? 魏清莛不知道七八岁大的孩子到了什么阶段,但魏青桐的心理年龄也就五六岁左右,现在已经很难带了,不知今后要怎样费劲。 她决定静观其变,看他做什么再说。 桐哥儿见jiejie没注意这边,松了一口气,又挪挪屁股,侧着身子对jiejie,手里小心的捏着一根线,费力的要穿到针里去…… 桐哥儿嘟着嘴看开了口子的裤裆,心里委屈,但还是循着记忆中jiejie缝衣服的样子扎下去…… “啊,”桐哥儿手中刺痛,连忙松开查看红了的手指,下意识的扭头去看jiejie,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魏青桐吓了一跳,“jiejie!” 魏清莛早就站在他身后了,好奇的捏起针线,“你这是干什么?” 桐哥儿涨红了脸,扭捏道:“缝裤子。” 魏清莛更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叫jiejie缝呢?” 看这口子,好像是爬树的时候裂开的,魏青桐正是顽皮的年纪,又有一个无良的师傅带着,可以说上山下河无所不为,可他也因此脸色越发红润,一双小腿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桐哥儿低头,连耳尖也红了,小声说道:“jiejie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 魏清莛被轰得外焦里嫩,难道古代的孩子都这么早熟?要知道桐哥儿的心理年龄才五六岁啊五六岁。 桐哥儿却像得了鼓励,抬起头,眼睛闪呀闪的看着jiejie道:“先生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已经七岁了,所以不能再跟jiejie睡一张床,不能让jiejie给我洗澡,不能让jiejie给我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