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人在王府院墙抱着一颗大树,很明显图谋不轨,在她心目中,爷爷说过的话都是正确的,爷爷说,对待敌人绝对不要手软。 蒋飞雪奋力地否认自己jian细的身份,整个人体力都快被透支了,双眼巴巴地看着小郡主,期望对方救她一把,她现在挂在树上,上不上下不下,最要命了! 忽然,见小郡主飞身起来,蒋飞雪还没来得及高兴,只看见一只玲珑小脚踢了过来。 “啊!”蒋飞雪从树上栽了下来,整个人四肢还保持着抱着树干的样子,脸上有个小小的脚印,而她整个人瞪大了双眼,小老虎也摔到了一边,脑袋里一片空白。 小郡主飞身落在她旁边,转头看见一旁的小老虎,小孩子怎么能抵挡玩偶的强大魔力,一眼就被这只大头Q版小老虎给吸引了:“这是什么。”说着,就抱了起来。 等蒋飞雪回过神,天杀的,一翻身想坐起来,可是那浑身疼的,扭了半天才爬起来,她是招谁惹谁了?只不过来送个小老虎,门口两尊大神撂了她,而这位则是一脚踢到她脸上,到现在鼻子还是酸地呢。 “是你!”小郡主一脸惊喜,终于把蒋飞雪看清楚了。 蒋飞雪泪奔了,刚才怎么没有认出她来。 “这个是送给我的吗?”小郡主一下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像那天晚上碰到的那个任性的小女孩。 蒋飞雪没力气回答她,本来就是送她的。 不过小郡主还收了收喜爱的态度,道:“本郡主也曾随爷爷在山上手刃过一只猛虎,这只老虎虽然四不像,看在你诚心送的心意上,本郡主收了。” 靠!这个小郡主年纪小小的,竟然还会卖乖! 不过蒋飞雪浑身疼痛,又力竭所致,没力气回答小郡主。 小郡主说完那番话,整个人又天真可爱起来,搂着小老虎磨蹭,看的出来,她非常喜欢。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蒋飞雪道:“你等等啊。” 一个飞身上了墙头。 奶奶的,等她蒋飞雪身体倍儿棒了,也要学轻功。一雪爬树之耻。 没过多长时间,小郡主又回来了,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往前一送道:“无功不受禄,这是送你的。” 看着小郡主黑亮的双眼,蒋飞雪接了过来,拔出来一看,是把乌黑的匕首。 蒋飞雪不禁赞叹道:“好匕首!” “你识得这把匕首!”小郡主一下很兴奋。 蒋飞雪被小郡主这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了,只是武侠小说常常写道,这种看起来不出奇的东西,往往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不过她还是很装的道:“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你好厉害!”小郡主拍拍手:“我爷爷也这么说。” 蒋飞雪真想翻白眼,废话,所有的神兵利器有个通用的优点就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我爷爷说,这把匕首是上古时期采自五山铁精以天火锻造百年成其形,又经一代铸剑师倾注心血成其身,可算得上是世间异宝了。”小郡主道:“你对我好,这把匕首送你防身啊。” 不愧是小郡主,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 虽然年纪小了点,不过这个朋友她蒋飞雪交定了。 “好。这把匕首我收下了。”说着,就把匕首往怀里揣。开玩笑,这么宝贝的东西,她蒋飞雪会推辞吗? 小郡主显得很高兴,她又拿出个小药瓶递给蒋飞雪道:“这是化青丹,刚才踢了你一脚真不好意思。” 蒋飞雪毫不客气地接过化青丹揣进了怀中道:“没事没事。” “那你下次还会来的,对不对?”小郡主满脸期待地看着蒋飞雪。 蒋飞雪这才明白过来,这位小郡主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她再次来,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咽下那股不舒服地感觉,她笑道:“下次有好玩的东西,我还来这里给你送一个。” “太好了。!”小郡主高兴地蹦了起来。 蒋飞雪看着小郡主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高兴的笑了起来,这一笑,脸上的皮rou揪着疼,她的脸跟着皱在了一起,疼啊。 等蒋飞雪带着她那一脸脚印回到荣桂坊,春桃惊讶之余心疼的不得了,小心翼翼地给她上着药,嘴上又开始叨叨了:“少奶奶明知道身体不好,还总是不让人省心,难怪少爷不让少奶奶出门,让春桃来说,少奶奶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好的一个少奶奶,少爷又那么宠你,做什么总是喜欢往外跑。” 蒋飞雪本来脸上印了脚印就很不爽,虽然得了把匕首美滋滋的那股子劲还在,不过想到回去面对沈君卓就又愁上了,这春桃这么叨叨着,她还真任其摆布也没反抗一二,不时的皱皱脸代表她很疼。 不过,小郡主这化青膏果然是很有效用的,涂抹在脸上凉凉的,让刚才那火辣辣的疼顿时降下去了七八分,从镜子里看去,那小鞋印已经淡地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了。 蒋飞雪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总算安分的回到了原位,只要回府之后乖乖地回到屋子里不出来,任谁也看不出咱脸上多个鞋印! 吕妙菡端着甜汤慢慢地走在去往沈君卓书房的路上,这些天来夫君日日忙于公事,一日三餐也在书房中用,冬天天气干燥这个时候最容易生病,这生果清润甜汤正是清润的佳品,也是每天逢这个时候,她能见一面夫君,这汤是她亲手煲的,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送到夫君的书房。 不论少奶奶失忆也好,性情大变也好,夫君是惦记着也好,另有打算也好,她吕妙菡并没有一丝变化,府中的大权依然在握,依然是像以前一样陪伴在夫君左右。 经过了寻思,吕妙菡对于蒋飞雪的嫉妒之心正在慢慢淡化,她本来接受的就是男人三妻四妾的教育,有些不平衡时间长了就平衡了,吕妙菡就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改变不了的话,做回当初的吕妙菡才是最好的。 想通了这层,吕妙菡整个人看起来要比以前更精神一些,到了书房时,常忠为其开的门,吕妙菡走了进去,看着忙碌中的夫君,心中涌出的是无限的满足。 “夫君,先歇歇,妙菡送的甜汤。”她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甜汤。 沈君卓没有看她,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手中没有停,看着各地的账目,时而皱了眉,拿笔在上面批了一下。 吕妙菡放下甜汤,人就立在一旁,细细地看着沈君卓,不漏下沈君卓丝毫的神情,这就是她的夫君,从她这个角度看来,沈君卓的睫毛很长,却丝毫没有毁坏他一丝一毫的男子气概,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嘴唇,怎么看都是那么完美。 突然听常忠喊道:“进来。” 一个面貌普通的家丁就推门而入,进来就垂手而立一旁,也不说话。 吕妙菡微微蹙眉,她不明白这个家丁突然进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少爷在书房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准入内吗? 何况这个家丁,她怎么好像没见过。 沈君卓翻过了一页,没抬头问道:“回来了?” 那家丁恭敬道:“回爷,回来了。” 吕妙菡忽然恍然,这是沈府的暗卫,这个时候出现,莫不是什么大事吧。 “没别的事吧?”沈君卓未抬眼继续问道。 那家丁继续恭敬道:“去了一趟成王府。” “哦?”沈君卓这才放下手中的账目,有点感兴趣地看着家丁问道:“成王府?” “是。”家丁道。 沈君卓觉得有意思,于是继续问道:“去做了什么?” “见小郡主,送小郡主礼物。”那家丁对蒋飞雪的行踪了若指掌。“一切很顺利,只是。”家丁犹豫了一下。 “只是什么?”沈君卓问道。什么事情能让沈府的暗卫在汇报的时候出现犹豫的神情。 “被小郡主蹬了一脚。” 闻言沈君卓有一瞬间的愕然,被蹬了一脚,紧接着听那家丁补充道:“在脸上。” “哈。”沈君卓摇着头失笑,想到蒋飞雪被一脚蹬在脸上,他就满心的愉悦。他也想不出来这一脚能对蒋飞雪造成什么伤害,最多就是脸上留下个小鞋印,越想越想笑、 吕妙菡听到这里也完全明白这个沈府暗卫执行了什么任务,她觉得心脏一紧,再难松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走在路上只觉得自己无法呼吸无法呼吸,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被一旁候着的杏儿扶住,紧张地问了半天,吕妙菡也听不见杏儿说什么。 被扶着坐在了回廊旁,暮色将近,橘黄色的光洒了一地,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而吕妙菡的神情就像面对黑夜降临的绝望一般,一样的颓丧,一样的灰暗。 后来的几天,吕妙菡就像这个冬天一样破败,唯有去送甜汤时才稍作梳洗,但是她渐渐发现沈君卓的心神被蒋飞雪的一举一动牵扯着,每一个神情都是因蒋飞雪而来,不似以往对待任何人的那份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