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小,周围的丫头都没听见,他坐在了床边,对下边的丫头道:“端热水来,再拿条毛巾。” 丫头们准备妥当了,他又道:“把药煎好放下,你们都下去吧。” 丫头们听话的准备着,过了一会就全部下去了。 男子用毛巾给蒋飞雪擦脸,然后端起药吹了吹,慢慢的喂给蒋飞雪喝。 “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你一死就能了结的吗?”男子小心翼翼地把汤药给蒋飞雪喂到嘴里:“你也太天真了,尤雪晴。” 男子很细致,看得出是个很细心的人,连动作都轻柔无比,他喂药的动作很慢,但是却让蒋飞雪每一滴都喝到了肚子里。 他的表情很认真,喂几口药,就给蒋飞雪擦脸。 如果蒋飞雪醒着一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惜她昏迷不醒,今夕不知何夕。 等喂完了药,男子叫人来换了一盆水,继续给蒋飞雪擦拭着脸,“你和我斗不下去了吗?这么快就认输了。” 男子低低地笑着:“你不是说我认输了,就让你走,这么快就放弃了吗?外面还有人在等你,你忘了吗?” 擦到蒋飞雪的脖颈,那上吊勒地痕迹清晰可见,一圈青紫的淤痕,他小心地擦着她的脖子,紧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再说。 过了许久,他从怀中拿出一精致的小瓶,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从瓶中散发了出来,他很小心的在蒋飞雪的口中滴了几滴。 过没多久,蒋飞雪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红润,男子将手背放在蒋飞雪额头上,微微皱了下眉,旋即就松开了。 他继续帮蒋飞雪擦脸,在看蒋飞雪的眼神中,有着太多复杂的神色,太多的他自己都不愿意去想。 蒋飞雪这一觉睡地真是舒服啊,梦中的她吃的是至尊披萨,喝地是地动山摇,用的是最新版手机,连马桶都是全自动高端设备。 话说越是得不到什么的时候,越是容易在梦中一遍一遍梦到。 蒋飞雪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看到床帐,那股失望的情绪蔓延到了全身,她的脑袋微微一侧,双眼看到桌子旁坐着一个男子,穿地似乎很上档次,布料都有点闪光,她的视线再往上挪,正巧对上那男子的双眸,眼睛好黑啊,就像戴了美瞳一样。 额,啊,这是! 蒋飞雪吓得差点一屁股坐了起来,但因为全身酸软无力,就挣扎了一下而已。 男子站起来走了过来问道:“你醒了?” 这不纯属废话吗?蒋飞雪心中暗诽,见对方毫不客气地朝她走了过来,不禁有点慌张,张口想呵斥,却感觉喉咙像是吞了一碗浆糊一样,虚弱无力地来了句:“你不要过来。”没一点力度。 可男子还是听话的停在了那里。 蒋飞雪一定是病地糊涂了,脑袋还没灵光起来,张口问了句:“你是谁?春桃呢?春桃怎么不在这里?” 蒋飞雪的记忆还停在那天吓倒春桃的那天晚上,她理了理思绪,据那小妾的意思,她们夫君回来最快也要到明日黄昏了,那么眼前这位男子是谁啊? 还有那个春桃,不会昏倒在外面一晚上还没醒吧。 “你不知道我是谁?”男子的表情有些诧异,向前迈了几步再次问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糟糕透了,她是不是搞错了,这个男人好像一副她不知道他是谁天理不容一样,那她的身份会不会被拆穿,不管了,大不了眼睛一闭心一横来个与所有穿越版本相同的,失忆! 于是她微微晃晃脑袋。 “沈君卓!”男子道。 蒋飞雪一脸不明白的意思,沈君卓,这个人的名字吗?这个家伙就是自报姓名也不必用这么个性的模样啊。 “那你知道尤雪晴是谁吗?”沈君卓问道。见蒋飞雪一脸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沈君卓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小四!”他叫了一声,外面立马有人应了跑进来,他头也没回:“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小四应了一声急忙去了。 蒋飞雪躺在床上也不敢随便乱动,不过说实话,她就是想动也没那力气,不禁对此娇躯又是一番腹诽。 沈君卓则是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蒋飞雪看,似乎不打算放过蒋飞雪一丝表情,蒋飞雪被盯得无奈,干脆闭上双眼侧过了脑袋。 气氛在这里凝滞了,蒋飞雪的手心里冒了一把汗,幸好那小妾来地及时,打破了僵局。 “夫君,jiejie醒了吗?” 听到这声,蒋飞雪差点一头撞死,自己夫君都不认识,不装失忆真没别的可以装的了。 “醒了。”沈君卓淡淡道。 “那真是谢天谢地!”小妾高兴地道,赶忙过来坐在了蒋飞雪的床边,白皙的玉手搭在了蒋飞雪的额头上,紧接着松了口气:“太好了,烧总算退了。” 见蒋飞雪睁着眼睛看着她,小妾笑道:“昨个夫君一回来听说jiejie病了,马不停蹄地就过来看了jiejie,照顾了jiejie一晚上,总算是烧退了,meimei准备了清淡的早餐,这就让春桃给jiejie端过来。” 照顾了她一晚上,蒋飞雪看向沈君卓,谁知这家伙也正在看她,她又匆忙回避了对方的目光,奶奶的,她暗骂自己一句,她躲什么啊,好像非常心虚一样。 那小妾说着,站起了身,对沈君卓道:“夫君累了一晚上了,去洗洗,休息休息,jiejie这里有妾身呢,早餐妾身也让人准备好了。” “我在这里吃。”沈君卓道。 “什么?”小妾像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表情凝滞了一下,瞬间又化开了:“看来夫君还是不放心jiejie啊,妾身马上叫人把早餐送这里来。” 说着,她就出了门。 蒋飞雪不敢看沈君卓,小口小口喝着春桃喂得粥,她是真的饿了,怎么听这些人的话,她好像是病地很重一样。 春桃喂着蒋飞雪,沈君卓在这里她也不敢说话,粥喂了一半,大夫来了。 大夫诊脉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旁边没说话,那大夫大约有五十多岁,留着一缕胡须,方便诊脉的时候捋着。 诊完了脉,大夫边整理东西边道:“少奶奶的身子骨弱,这次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接下来要花些心思调理了,补品也不要随便乱吃,免得冲撞了她的身子,老夫去开几个方子,让人跟来抓药吧。” 沈君卓点点头,留下小妾在这里招呼着,自己就跟着大夫出去了。 “大夫,有没有人说是发烧烧了几天会什么人都不记得了?”沈君卓问道。 大夫捋捋胡子,回想了一下道:“这样的病老夫没见过,但是老夫见过发烧几天烧成痴儿的。想来,因为发烧而失去记忆的也不无可能。” “那因此失忆的人能不能恢复?”沈君卓又问道。 “这……”大夫犹疑了一下,道:“老夫没见过,所以不能下定论,但老夫想,一旦是因此而失去记忆的,恐怕是很难恢复的。” 沈君卓点点头,叫小四送大夫出去了。 尤雪晴失忆了,是真的?还是她的另一个把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想,过不了多久他会知道的。 蒋飞雪终于知道前因后果了,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后天傍晚到的夫君在第二天就出现在她房中,这该死的娇躯实在太娇弱了。 为了穿越后的美好生活,蒋飞雪下定决心要把这具身体搞健康,怎么说以前的她也是个运动健将,只要没有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客观因素,她一定能把这身体锻炼成能爬高上低上山下海。 等她健壮了,她打算买一匹马,然后跑去大草原上迎风奔驰,多么英姿飒爽啊! 于是,对于汤药,她来者不拒,对于饭菜,她更是当仁不让。等到能下床了,她还打算每天早上跑步,半午做第九套广播体cao,中午小憩半个小时,下午修身养性喝下午茶,晚上做瑜珈等等,她在床上没事的时候就靠制定计划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 那小妾每日来看三回,问长问短嘘寒问暖,真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害的她还得左躲右藏东平西凑的回答问题,幸而沈君卓把她失忆的事情也告知了小妾,所以对方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更加热情亲切,让蒋飞雪感动不已,蒋飞雪甚至想,等她有本事了,干脆就远走高飞,把正牌的位置送给这位小妾。 还有,这位小妾的名字她也知道了,吕妙菡,这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对方贤良淑德。 不过至于她的夫君沈君卓,也不知道是不是日理万机,总之从那天打了照面之后,他再也没出现过。 不过据吕妙菡的说法,沈君卓生意做的很大,这次因为半路回来生意上损失很大,具体多大她也不知道,妙菡也不知道,她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很大很大。 吕妙菡对沈君卓在外面从事哪行哪业似乎毫不关心,她似乎只关心沈君卓这个人,是不是吃饱了喝足了,有没有冻着累着,全身心投入到了她的小妾事业当中,沈家的一切吕妙菡上上下下都打理的很好。 不过,蒋飞雪还是知道,这个沈君卓的生意做的的确很巨大,有酒楼、有丝绸等等,看来的确很不错。 春桃真被自己的乌鸦嘴给命中了,她真的被分派到这个院子里,在所有人的同情目光中,她背着东西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来到了这个院子。 幸好,还跟过来两个打杂的丫头,对春桃来说算是天无绝人之路,不幸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