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心寒的鼓声照例擂响了。田润等人亲眼所见,战场上鼓声一停,箭雨即倾泻而下。是以人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鼓声停了,却没有箭雨。田润等人舒了一口长气。董卓还在关羽手上呢,汉军又怎会射箭? 汉军远远地停了下来之后,斜刺里跑出一队步兵,约莫有两千人的模样,冲了过来。 “汉军但敢上前,关某必斩董卓人头!”关羽再次警告。 无奈,这队汉军就像完全没听见一样,脚步未缓,照冲不误。骑在马上的关羽想把站在地上的董卓往后面带一下,却不怎么方面。田润见了,拔出靴子里的小刀,走了上去,准备替换关羽的大刀,好把董卓往后带。一旁张飞冲了过来,下马急冲两步。抢过田润手里的小刀,再架到了董卓的脖子上。 紧接着,张飞把董卓慢慢带往后面,关羽提防汉军追击,田润则跑步返回。 等到田润返回阵中,上了马,抬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那队冲过来的汉军步兵居然把董卓带来的人马给围住了。紧接着,还从三个方向冲出了数千弓箭兵,在汉军步兵的后面列队。列队完毕,有人带了个头,前面的两千步兵齐声喝道:“放下兵器!”立即,就响起了一连串兵器坠地的声音。 汉军发生了兵变? 有一队骑马的人来过了。人不多,大约二十几位的样子。观其打扮,应该是一群级别较高的将领。到得近处,一人朗声道:“董卓董仲颖,屡挫于贼,损我大汉天威。更两次抗旨,拒不还朝,罪不容赦。着即拿下!”有几个人留在原处,另外十几个人就朝关羽纵马过来。 关羽、张飞见此变故,都不知如何是好,望向田润。田润想起,董卓好像的确没有打赢广宗的黄巾。押回朝庭是迟早的事,正常。便向关羽、张飞点了点头。两人便放开董卓,退了下来。 十几个人把董卓捆绑之后押了下去。几个等候在后面的将领这才驱马走了过来。 …… “田润田泽坤何在?”一名老将问道。“我是。”田泽又问,“不知老将军是……”老将道:“老夫左中郎。” 这个老夫,还像个老夫,胡子都花白了嘛。左中郎是谁呢?好像在哪儿听过。对了,当初与兖州兵相遇的时候,兖州兵就自称是左中郎麾下。难道左中郎就是兖州太守桥瑁?“请恕我……请恕草民愚钝,不知道左中郎是什么意思。” 老将军说:“朝庭派到地方上平乱,共三人。北中郎卢子干,右中郎朱公伟,还有一位就是老夫,皇甫义真。” 原来是皇甫嵩,难怪!董卓怎么可能打得过黄巾军呢?原来,战场上的伏兵是皇甫嵩的人马啊。 以往,听男人们说,皇甫嵩武力、统率、智力等各项指标都很一般,在三国系列的游戏里,是个很不起眼的角色。后来,田润还专门翻了翻三国演义,发现也就是年代不同。皇甫嵩是三国初期的,没能活到三国混战的时候。而就初期而言,皇甫嵩还是总打胜仗的。 当下,田润翻身下了马匹。伏地拜倒,道:“青州田润田泽坤,率乡勇投军。还望老将军收留!” 皇甫嵩道:“免礼。把孔文举的信交出来吧。”田润一愣,对方连这也知道,消息传得可真快呀。田润当即掏信,手一伸,发觉根本就掏不出来。“不好意思,我消失一下。”然后径直转回,上了马,往大营驰去。进了一座营帐,脱了盔甲,这才把贴身保存的荐书取了出来。上马再出营,却见皇甫嵩面带怒色。其同行的汉军将领也脸色不善。 …… 不就是等的时间长了点么?就算我错了,也是个小错吧。田润为了体现恭敬,远远地下了马,朝皇甫嵩走去。皇甫嵩这边,有两名将领也跳下马来,迎向田润。一人接了书信,交给皇甫嵩。另一人看似陪田润站着,实则戒备着田润。 皇甫嵩看信很仔细,许久才看完。将信收好之后,道:“投军得遵从号令。泽坤可想好了?” 田润听皇甫嵩这么说,脑袋嗡的一下,知道坏了。眼看笼子来了,自己要被套了,但皇甫嵩陈兵在侧,自己又能有什么选择?因此,只得道:“是!” 皇甫嵩道:“上午,战阵之上,有两名将领,善使兵卒。把他们叫过来。” “玄德、孟恩!”所有将领都在注意着田润与皇甫嵩的谈话。田润一叫,刘备和孟恩即打马上前。到近前,参见皇甫嵩。 “这两人,我另有安排。泽坤可愿割舍?”皇甫嵩问。“这个……”田润不往下说了。田润知道,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影响自己与刘备、孟恩的关系。回答愿意,代表自己无情;回答不愿意,则代表自己自私,阻挡他人前程。 皇甫嵩道:“这样吧。平乱之后,或去或留,任他俩自愿。”田润、刘备、孟恩齐道:“多谢左中郎。” 皇甫嵩摆了一下头。出来一名将领,道:“你们两个,上马,跟我来。”然后把刘备和孟恩带下去了。 …… 在刘备、孟恩被带走的时间里,皇甫嵩什么也不说,状似发呆。田润也只好什么也不问。直到刘备、孟恩消失在视线之外,皇甫嵩才道:“留下一百车粮,十辆辎重,一百五十匹马。其余的粮车、马匹都交出来吧。” 田润闻言,喉咙莫名其妙地一紧,这是往自己身上割rou啊!但是,自己能翻脸吗?别说打不过这些汉军,就算打得过,就能够不管刘备和孟恩了吗?本来,在田润的心里,刘备和孟恩是不重要的,但自己却不能够流露出丝毫不顾这两人死活的迹象。这样,跟随自己的关羽、张飞、高顺等其他人才不会心寒。因此,田润道:“好。请老将军安排人手接收。我这就安排。” 田润走到自己马匹那儿,翻身上马,却没有能够上去。主要原因是心思恍惚,用力不足。正想加把力气重新上马,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上不了马,好像还可以表现自己的伤感和脆弱。于是,田润就牵着马,走了回来。 田润沉声道:“照左中郎的意思办。留下一百车粮,十辆辎重,一百五十匹马。其余的粮车马匹都交出去。高顺,你负责安排一下。”然后就地坐了下来。双手扶额,头深深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