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个兵丁,报告说孔融来了。田润记起,是自己让孔融打理青州的。孔融亦说好今日到的。于是说:“孔融字文举,孔子的嫡系传人,大文豪,建安七子之首。青州无主,我请他打理。走,我们出去迎迎。”众人轰然响应。只有邹靖在嘀咕,不明白建安七子是什么名堂。 出了书房,刚刚走了几步,孔融就过来了。这一次,因为打理青州需要有帮手,孔融带了五六个人同行。 “文举叔,请恕晚辈迎接来迟啊。”田润抱拳道。孔融还礼道:“泽坤不必多理。你看这青州的事务……” 田润说:“青州事务,前面的黄巾军肯定没管。我呢,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也没管。所以就没人向文举叔办理交接了。只好辛苦文举叔了。”“无妨。黎民之事,乃份内之事也。无所谓辛苦。”孔融道。 “文举叔先别忙,”田润道,“我这儿正好有件事情,还请文举叔帮忙。”孔融问:“哦,何事?” “这里不是叙话之所,屋里请,”田润将手一肃,“请、请!”孔融走了两步,回头对跟随的人道:“你们就留在外面。” …… 田润给孔融让了个座。孔融坐下了。田润拉了张椅子坐在孔融旁边,道:“这些,都是我军前的将领,都是赳赳武夫。在文举叔面前,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孔融道:“好说、好说。” “不过,还是有两个人,可以介绍一下的,”田润道,“邹靖、邹立安,原任幽州校尉。”邹靖站了过来,向孔融施了一礼:“见过前辈。”孔融答道:“好、好!胸有丘壑,一表人才。” 田润又道:“还有一位,刘备、刘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汉室宗亲。”刘备也过来向孔融施了一礼:“备见过先生。”孔融站了起来,道:“既是宗亲,理应看座。” 张飞一把就拖过一张椅子,然后把刘备按了下去。惹得众人一阵轰笑。 田润道:“先生见笑了。我们这儿,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不太讲究理数的。”“亲密无间,其乐融融,很好,”孔融道,“适才泽坤说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田润道,“筹集粮草的事,我犯了个错。我没想到各县送来的粮草总共有四千多辆这么多。幸亏我有贴心的兄弟给我指了出来……喏,高顺高伏义,兖州五百统兵校。就是他指出了我的错误。”高顺过来向孔融抱拳行礼:“顺见过先生。”孔融赞道:“直言不讳,犯上直谏,忠义之士也。”然后起身,“伏义坐这里。给我另外拖把椅子来。” 早在攻占青州城的那次,田润就到过此屋。其它屋都没有椅子,就这间书房有。而且,总共就只有四把椅子。自己、刘备、高顺、孔融,这么坐也刚刚好。于是,田润就跟了一句:“照孔先生的意思办。” …… 再次落座之后,田润道:“粮草之错,幸伏义及时指出,才未酿成恶果。我想退回一部分粮草,又担心别人说我出尔反尔,因此需要一个借口。这个借口,就需要文举叔叔帮忙想了。” 孔融道:“信义之守,在乎大义。返粮于民,何须借口。泽坤只需将粮草留下,老夫替你返还就是了。” “文举叔叔真够哥们,啊,不,是……是真爽快,”田润说,“我就是想让文举叔叔帮忙返还的呢。”田润感觉跟孔融谈话,总是找不到当领导的感觉,就转而安排做事了,“伏义,你知道有四千多辆,而别的将领都不知道,想必你粗略地进行过盘点。下面的盘点,本来应该让你来施行,但你另有要务。我就让立安盘点了。你没有异议吧?”高顺站起身来,抱拳道:“不知有何要务?” “你到城外,竖一杆大旗,招募新兵。嗯,你就带黄巾出身的兵将过去。让那些兵,到四里八乡都走一趟,鼓动鼓动。就今天一日,招……”说到这里,田润又改成问话,“你看招多少兵合适?”高顺道:“三千。最多六千。” “行,你去挑士兵吧。兖州兵要用来盘点的,得留下。还有,健妇营和辎重兵不能动。黄川、郭路、张吉、陈康、朱义、罗望,你们跟着高顺。”高顺等人离开后,田润又道:“立安,你率李建、孟恩……对了,孟恩,你还没表态呢。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孟恩伏地跪下:“在下决意肝脑涂地,誓死追随主公。”田润道:“好,起来了。李建、孟恩,带兖州兵,对所有粮车进行盘点。立安有头脑,你们要听立安的安排。” “各位,”田润面对众将说,“以往,我都是独断专行,没有与众位商量。现在我决定,今后凡有重大行动,一定召开军前会议,与大家充分磋商。避免再犯类似于这次粮草的错误。此外,各位如果有什么谏阻之议,又不方便说的,可以匿名写下,交到……什么地方呢?”田润笑了笑,“嘿嘿,我没想好。要不,塞到我的被子里?好像不行,会被人发现的,那就失去了匿名的意义了。”最后,田润清了清喉咙,“军前会议的事,就这么定了。这件事,以后由玄德负责提醒我。匿名谏阻的事,以后我们再议。今天就这样了,散了。” …… 众人往外走,孔融没有走。待众人全部都走出书房了,孔融才问:“敢问泽坤芳龄几何?”田润愣了愣,然后答道:“惭愧,我的年龄过于荒诞,不好说。”孔融道:“瞧你做事,果敢魄力,实不像十几岁的模样。海内多奇士啊。”感叹完了,孔融又道:“各县增送军粮的意思,泽坤想必能够猜到。他们都怕你。怕你今日杀黄巾,明日自己又变成黄巾了。因此,他们都想让你尽快离开。” “我也想尽快离开的呀,”田润道,“对了,兖州派了一千兵进驻济南。我们要在济南过河,您看……” 孔融道:“老夫立即写两封信,分付兖州和济南。待泽坤离去之时,老夫亲送泽坤到渡口,可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