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袭然一个人行尸走rou般地走在回宫的路上,而黄铭德就走在她的身后不远的地方,昨晚他在拾月宫外呆了一个晚上。他的心受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煎熬,他知道他所深爱的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皇上的人,可是他却不能进去。 今晨看到她失魂落魄地从拾月宫里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就狠狠地纠在了一起,她怎么了?为何满脸的苦涩和憔悴呢?看到她瘦弱的身躯倚在宫墙上然后两颊挂满泪水的样子,他真的很想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可是如今两人的身份却成了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长度。他能做的,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慈寿宫。 “听说乔妃娘娘,见红了!”宫女一边给太后倒了杯茶水一边说道。宫里发生的事情总是很快地就被传到了宫里的各个角落。 太后满意地笑了下:“没想到溆儿这么有本事,看来我们皇家有后了。对了,乔妃呢?” “听说是回宫了,还听说皇上在拾月宫里大发雷霆了……”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顺手就将水壶放到了一旁。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了通报声。 刘溆风的到来好像是在太后的预料之中一样,她对旁边的那个宫女说道:“看来皇上又来找哀家兴师问罪了。你先下去吧。” “是。”宫女退出去的时候恰好碰见了进屋来的刘溆风,她施了个礼:“皇上。”然后她便退下了。 “看起来皇上昨晚是累着了吧?看起来面色不佳啊。”太后说道,然后端起了清茶轻抿了口。 “所有的事情都是母后一手策划的吧?那杯被下了药的茶水,还有很凑巧地出现在朕寝宫里的乔袭然。”刘溆风有些嗤之以鼻地说道。 “皇上怎么就认准了是哀家了?看来在皇上的心里哀家真成了头号的罪人了?”太后面带浅笑地看着她。 “朕明令禁止过,不允许任何别的女人进入拾月宫。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给她撑着罩着,就算是借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进朕的寝宫吧?母后,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太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抬起眼正视着他:“哀家记得跟你说过此事吧?如果你不肯自己召幸嫔妃的话,哀家也不会这么由着你的!” “原来皇家子嗣对母后来说这么重要啊?” “你是皇帝,自然要有子嗣才能代代相传下去啊!而且还要有多子,以后才能立出一个贤能的太子!”太后振振有词地说道。 “那么为什么当初霁儿有了朕的孩子的时候,也没见得母后善待霁儿还有她肚里的孩子?非但没有对霁儿施以好脸色,还百般刁难!原来这就是朕慈爱的母后啊!呵!”刘溆风一旦想起太后对沈霁宁的所做所为,心里便觉气结。 “沈霁宁她根本就还是一个什么封号都没有的秀女!皇上你竟然带她出游,还让她怀上了孩子!哀家看,她和那个翊贵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她那样的狐媚女子能真的爱上你吗?她爱的恐怕是那皇后之位吧!”太后语气很激动,只差没蹦起来说话了。 “不准你这么说她们!翊宁是朕爱过的女人,而霁儿是朕现在心里唯一装得下的女人!她对朕究竟有没有爱朕说了才算!别人没有资格指点霁儿!”刘溆风愤怒地拂了下袖子然后背过身去。 太后拍着自己的胸脯痛心疾首地说道:“别人不能对沈霁宁指指点点?你所说的这个别人也包括哀家吗?哀家是你的母后啊!你竟然说哀家是别人!” “母后,从小到大我们在一起好像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争吵声,原因究竟是什么?母后,你知道原因吗?”说完刘溆风就提脚离开了,头也不回。 太后被他气得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然后一只手捶打了下一旁的小木桌子。 言心宫。 乔袭然一路上失魂落魄地,一看到乔袭然这般无精打彩地回宫来了,小蝉就赶紧迎了上去:“乔妃,你回来了?” 乔袭然没有理她,而是迈开了步子朝里屋走去,小蝉赶紧追了上去然后扶住了她的胳膊:“乔妃?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气色这么不好?要不要小蝉去弄点燕窝粥来开开胃?” “帮本宫找身衣裳来,本宫沐浴后想去见一个人。”乔袭然停下了脚步对小蝉说道。 小蝉担心地看着她:“哎!” “本宫饿了,弄点吃的来吧。”乔袭然说道。这转眼都已经正午了,原来她一个人在宫里转了那么久。 “小蝉这就去。”说完小蝉就离开了。 乔袭然叹了口气然后就朝里屋走去了。 西郊别院。 沈霁宁刚和莫兰学完今天的舞步,还学了两首的新曲子。 霏羽看着她汗流满面的样子就觉得心疼,她拿起巾帕给沈霁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姐,昨晚你都弹了一晚上的琵琶了,今晨竟然还弹,你看看你这手指,都红了。而且你的腿伤才刚刚好呢,今天就一直不要命地跳舞。” 沈霁宁接过了霏羽手里的巾帕自己擦了起来:“什么样的苦都比不过心里的苦,什么样的痛都比不过丧子之痛。如今,还有什么苦痛是我不能承受的呢?” “可是小姐,你这样对自己,让霏羽看了觉得很难受,而且,如果老爷知道的话,心里一定会很担心你的……”霏羽心疼地看着越发消瘦了的沈霁宁说道。 “诗诗?你怎么来了?”沈霁宁看见刘忆诗来了便忙站起来。 霏羽也赶紧行了个礼:“霏羽给公主殿下请安。” 刘忆诗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霏羽,先退下吧,我和霁儿有些话要说。” “是。”霏羽想想也知道肯定又是宫里的事情了,她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走,屋里说去。”刘忆诗凝眉看着她。 沈霁宁的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安,她沉重地点了下头。 里屋。 沈霁宁给刘忆诗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就坐了下来:“什么事?” 刘忆诗的眼神有些闪躲,她的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有件事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宫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你也迟早会知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难道你还怕我听了你说的事情之后会想不开而上吊自杀吗?”沈霁宁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