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太后回慈寿宫的路上. 太后笑了下然后问道:“秋悦和你是什么关系呢?为何你会给她机会见到哀家呢?”这**女子间的争斗从未休止过,所有贵人嫔妃都是希望竞争对手越少越好。可是赵心妍却无端给自己添了个极具威胁力的对手,她这么做的缘由她实在是想不清。 赵心妍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还真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秋悦对于臣妾便如家人一般亲近,她对臣妾很重要。只是臣妾的这个傻meimei却不甘于如今平淡如水的生活。” “所以这么说,只要是她要的,你都会给?”太后看着赵心妍,对于这个女子的看法开始有了一些改观。或许不愿每日过来给她请安也是出于她与世无争之**?并不是什么自命清高或目中无人。 “只要她要,只要臣妾有办法替她达到,臣妾一定会不加考虑地答应她。”这是她和秋悦小时候的约定。她说以后不管她拥有了什么,那也一定是她一份,她也一份。她说她们一定要做最好的姐妹,一辈子。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们成了对手,她会默默退出。但是这一切,秋悦好像都忘记了。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妍贵人,哀家要告诉你,这**最可怕的就是你还有心。”太后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有心就代表着你还有感情。而这份感情有可能就会葬送了你的命。” “臣妾明白,但是臣妾实在没有办法去伤害秋悦。臣妾心里还在期待,期待着来年花开的时候,她当上贵人拥有无上的权利的时候,她还可以记起她还有一个住在永乐宫的jiejie。”赵心妍看着枝头上已经冒出了新叶的枝杈说道。 “人情在钱与势力面前就是显得淡薄而微不足道。哀家曾经也有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可是所有的纯真,所有的情感,都在哀家和她同时得到先皇恩宠的时候灰飞烟灭了。哀家耍手段想要让她在先皇面前失去宠爱,而她也费尽了心思想要置哀家于死地。哀家这辈子都忘不了她死前对哀家说的那句话。”太后在谈起这段伤心事之时眼里罩上了一层忧伤。 “什么话?”赵心妍不禁问道。 “她当时喝了哀家当上皇后之后赐给她的毒酒,她的嘴角流着血,然后她笑着对哀家说‘jiejie,洇儿想以前的日子了,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进宫了好吗?这里的生活让洇儿觉得窒息,洇儿终于可以摆脱这种生活了,洇儿很开心……jiejie,你也要好好的……”太后抬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那精美的侧面无端添上了一丝孤寂。 “洇妃娘娘在天的那一边一定过得很好,所以太后您也不要难过才是。臣妾相信洇妃娘娘唯一的希冀就是您可以过得好好的。” “但愿如此吧。或许这便是古往今来固有的定律吧?成者王,败者寇……只要是为了生存,可以不惜以自己好姐妹之命去换。”太后转而把视线落在了赵心妍的脸上说道:“哀家虽然挺喜欢秋悦那丫头的,但是哀家还是要劝你,要提防着她才是。秋悦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在这个四处弥漫着争斗氛围的**生活地久了,连看人的功夫都提高了。究竟那个人心里在盘算着什么,究竟那个人说的话是真心诚意还是阿虞奉承一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朦胧影,画勾阑。人情纵似长情月,算一年年,又能得,几番圆?”赵心妍笑着吟了这首诗歌,可是心里却填满了苦涩:“月不可能永远圆下去的,人心也不可能永远暖下去的。人,总是会变的……” 是啊,月的阴晴圆缺,人的冷暖无常。花开花落,潮起潮落,所有的一切都在岁月的年轮里变幻。这里还会存在永恒之物吗? 悉国府。 今日已是悉王爷服下解药的第二日。一如昨日,是个大好的晴天。 他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然后略显吃力地坐了起来。他的胸膛处还包着纱布呢,伤口处仍旧会传来阵阵的痛。 他昏了多久了?那天中箭的一幕幕似乎又如倒带般的开始在他脑海里闪过,不过还好,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沈霁宁。对于他来说,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 “王爷!你终于是醒了,可把老奴给急死了!”老管家端着药房刚熬好的药进来却恰巧看见刘瑾悉醒了,所以就兴冲冲地走过来说道。然后顺手把药水搁在了一旁。 这个老管家跟着他很久了,于悉王爷来说,他就像是他的亲人一般。 刘瑾悉笑了下:“不过是箭伤,休息些时日不就愈合了?老管家你还真有点忧虑过头了。”他一边说着便一边想要下床。 老管家见他想要下床就赶紧拦住了他:“悉王爷啊,太医嘱托我要看好您的,他说您现在的伤势还不宜下床走动。” “受伤的又不是腿,如何就不宜下床走动了?”说着便又打算下床。可是却瞥见了放在床头的一封信。刘瑾悉正要掀开被褥的手停在了半空,他不解地问道:“这封信?”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管家的眼里便闪过了一丝难过之色,也有一些为难,他的嘴嗫嚅了几下然后说道:“这是沈小姐写给您的,她说一定要您亲自看,所以老奴就把它放在了您的床头。” “写给我的?”刘瑾悉一头雾水地拿起了信纸然后缓缓打开。 信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沈霁宁心里所有想说的话。 瑾悉……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霁儿已经离开你了。你的霁儿再也没有办法看着你的眼眸,一世沉迷。霁儿也没有办法嫁与你为妻了。此生就让我们以陌生人之名自此陌生吧。 请记得那样的一句诗: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我们,注定无缘,瑾悉,忘了霁儿吧…… 刘瑾悉不知道自己看完信的那一刻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感受,哀伤,沉痛,还是愤然? 他把纸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忘了你?你要我如何忘了你!” 他转而把视线落在了站立在一旁心里极度踌躇不安的管家脸上,然后失魂般的问道:“管家,你告诉我,霁儿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好不好?什么叫做忘了她?什么叫做无缘?什么又叫做陌生人!” 管家低着头把这两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他听完后整个人就愣在了那边。 管家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轻声说道:“悉王爷?您还好吧?” 他仍旧是愣在那边,然后无力地挥了挥手:“老管家,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就退下了。 刘瑾悉又把手里皱巴巴的信纸摊开弄平,他苦笑地看着信上的那些刺人肺腑的字词然后说道:“这一定是霁儿和我开的玩笑,没错,这一切都是一个玩笑。梦醒了,所有的一切也都将回归原本的轨道了。”可是这样骗人的话语连他自己都骗不过! 沈霁宁的的确确是离开了…… 沈府内。 看着已经空了三天的床榻,霏羽有些焦急的在沈霁宁的房门口踱来踱去: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姐都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这回头老爷要是问起,我可怎么交待是好呢?这悉王爷的伤势都快好了,小姐如何都该回来了吧? 沈老爷知道沈霁宁为了照顾昏迷重伤的刘瑾悉而留在了悉国府,所以这两**也没有向霏羽问起沈霁宁。但是现下刘瑾悉都已经醒过来了。沈霁宁应该也没有理由留在那里了吧?可是她至今都未归家,而且悉国府也没来个信,所以霏羽的心里此时就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一样。 “霏羽,小姐还没有回来吗?”沈老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把霏羽给吓了一跳。 她的心里急得直问:老爷都过来了,我可怎么办呐? 但是一面还是迎了上去然后低着头说道:“回老爷,小姐她确实还未回来……” “这孩子究竟干嘛去了?以往出去超过三个时辰都会跑来和我打个招呼,可是此次却足足有三日音讯全无……”沈老爷忧心地皱起了眉头。 “不如派家丁去悉国府问问……”现下应该只有这个办法了吧? “看来只能这样了。”说完沈老爷就提脚离开了。随后就亲自去了悉国府。 悉国府的大堂里。 沈老爷坐在侧坐,一直望来望去企图找到悉王爷的踪影,因为唯一会知道他的女儿的下落的人应该就只有刘瑾悉了。 过了一会儿,刘瑾悉便出现了,他赶紧过去行了个礼:“岳父大人……请恕我来迟,未能即使迎您入府。” 沈老爷也赶紧把他扶了起来说道:“不碍事……” “那岳父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刘瑾悉其实也猜到了他今天的来因。 “霁儿在你府上吗?我想见见她。”沈老爷一边说就一边站了起来。 “霁儿现在不在……”刘瑾悉低下了头轻声说道,不过随即他又抬起了头然后冲沈老爷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请您放心吧,我会带她回来见您的,可以给我一天的时间吗?” 沈老爷被他的话搞的有点摸不清头脑:“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未听懂呢?什么叫做给你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