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叫他如何自处?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轻柔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他身后,雨晨只觉得肩上有一只小手轻轻一拍。 “转身啦!我穿好衣服了。” 雨晨摸摸鼻子转过头来,要说教中也都不是居于礼教的人,可这种事还是叫他很不好意思。 “姑娘,在下真不知道姑娘正在……呃……”似乎不知如何开口,美丽的金发男子苦恼地红着脸。 “呸呸,别说了——”寒卿雪也跟着闹了个红脸,“咳,你看见什么没有?” “在……在下……在下没……没有…… ”重点部位是没有,不过就他看到的那些,恐怕非得把这姑娘娶回家不可了!可她是教主的女人,就算让他顿顿吃豹子胆他也不敢啊! “嗯……没看见就好。”看他脸红成个苹果色,信他就有鬼。可是不然怎么办?这种时候只能大家一起装傻嘛!魔脾气可不大好,要是让他知道这事,恐怕这个漂亮倒霉蛋会落下轻薄未来教主夫人的名声了。 “看见也当没看见,咳,明白吗?”寒卿雪赶紧叮咛他。 雨晨一愣,身为教中左护法,他可从来没被人当小孩子一样叮嘱过,但一想到她叮嘱的是什么,又羞愧得连忙点头。 “好了好了,我叫寒卿雪……估计魔告诉你了哦!今天我们也算认识了。我要怎么称呼你?”雪儿赶紧把这段跳过,有些好奇地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反正她可以确认自己那时重要的地方都在水里看不见,干脆此篇揭过算了。 “在下名叫雨晨,领教中左护法职务。”雨晨有些不敢和她目光接触,尴尬地回应着。 这女人怎么比他这个大男人还放得开?可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些,要当没看见还真有难度。 “……唔,你是不是……还要替魔送信出去?”两个人现在这个状态实在太尴尬,她只好岔开话题。 “正是!属下刚刚领命,正要跟教中兄弟传话。” “那……你赶紧去,不要耽搁!”雪儿挺挺胸,让自己看起来很正义。 “呃……”雨晨看见她挺胸的动作,觉得脑中嗡的一声,赶紧移开眼神。月光下,他的金发散发着闪闪动人的光泽。 “你头发很漂亮呢……”寒卿雪不由得赞叹起来。 “……多谢雪儿姑娘,”雨晨听见她提及自己的头发,浑然是没有心机的赞扬,却让他想起因为这头与众不同的发色而引起自己多年的艰辛,垂下的眸中掠过一丝淡薄的痛楚。 他为何会有如此哀伤的表情?难道……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他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那个……我回去了!不然魔知道我不在会出来找我。” “好,姑娘请。”雨晨心中松了一口气,正要赶紧离开,却听见寒卿雪说:“你路上心,一路平安,保重!!” 雨晨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挥挥小手,然后转身提着裙子慢慢远离。 寒卿雪自然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很普通的对要远行的人的祝福而已,但雨晨却有些愣怔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觉心里有些轻微的异动。 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在教中的人,同时也是绝杀阁的人,生死一线之间的时候太多了,出去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执行任务才是最根本的目标。 没有人会叫他小心,也没有人跟他说过平安和保重,至少,不会是这种真心实意。 雨晨忽然之间觉得温暖——她说他的头发很美,她没有惊讶,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惊小怪,这种感觉真好…… 那天之后,魔到也寻了个机会,介绍雨晨与寒卿雪认识。 雨晨大约因为想起那天晚上,还是有些不敢看寒卿雪,魔并不觉有异,只当雨晨觉得寒卿雪是自己未来妻子太过恭谨而已。 又过了几日,雨晨和寒卿雪日渐熟络起来,就连一贯谨小慎微的秀雅,也和雨晨相处得相当愉快。这并不奇怪,雨晨与魔不同,脸上总是带着笑意,虽然他在外行走时戴上了掩饰的黑色假发,也把自己的容貌稍微做了一些修饰,现在看上去只是俊美,但少了真实面目的妖孽之气。但一个笑容满面的帅哥总是让人很想亲近的。 魔到无所谓,他原本不喜多话,看这一行人其乐融融,他反到觉得寒卿雪会比较高兴,况且雨晨对他忠心耿耿,对雨晨,他心中没有任何芥蒂。 他们行至一个小村。一行人刚在一个小酒馆坐下,两个男人去点菜了,寒卿雪就自己东张西望起来,奇怪的是,今天目光所到之处,发现每个人都在直直的看向她们这边。 她不由得摸摸脸,又看看秀雅。这些人在看什么?难道是秀雅?秀雅虽然坚持说自己是她的妹子,却在自己坚持下穿了一身小姐衣裳,要是乍眼看,秀雅可比自己漂亮贤淑得多。寒卿雪耳边传来猥亵的窃窃私语:“弟兄们今天行大运了,出门就碰见这么上乘的两个货色,带回去不怕帮主不打赏啊!” 她转头看去,桌上围坐着五六个人,说话的是一个壮汉,此刻正yin笑着打量她们。 “混账!就凭你们,也敢冒犯我们家小姐!”秀雅霍地站起来。寒卿雪伸手拦住秀雅:“别理他们,这种人不值得生气。” “哎呦,看来是大户人家的丫头,穿得比一般小妞还漂亮,这么不解风情,看来还是个雏吧!”接着又是一阵yin笑。 一道黑影乍然飞出,紧接着就听一声惨叫,那桌人马上炸了窝。 寒卿雪循声看去,一惊。 黑影原来是一只竹筷,戳瞎了那个胖子的一只眼。 “草他娘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放冷箭伤人?”那群人拿起刀子,四处张望吼叫。 魔走到桌前,转身看着那群人,已然是看死人的目光。 雨晨冲着寒卿雪眨眨眼说:“雪儿,秀雅,我们出去吧!”三个人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头顶上传来魔冷冷的声音:“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还可以留你们一条狗命。” “臭小子,找死吧。”就听噼哩哐啷一顿响,上面恢复了寂静。 魔慢慢地走下来手中长剑已经入鞘。雨晨看看他道:“教主没留活口?” “……我挑断了他们手脚经脉,震伤他们心神,只是昏死过去而已,不过这辈子,是没办法出来害人了。”魔冷冷说罢,到柜台让人将菜色打包,又丢了多些银子给他们善后,这才重新让一行人上了马车。 “教主什么时候这么心慈手软了?”雨晨略略调侃地说着,在教中数他与魔关系最为亲密,相伴左右多年,所以大略也就他敢与魔这样说话。 魔朝车厢中正一边用用崇拜目光看他一边和秀雅说话的寒卿雪扫了一眼,微微笑道:“她在,太血腥的事,我不想她看见。” 魔说这句话时,琥珀色的眸中闪过一缕温柔,雨晨看得暗暗惊心。 而寒卿雪却刚好听见他说的话,对上他的目光,和秀雅说话的她脸上漾起一丝甜蜜——这个冷酷的男人,他在意她的感觉嘢!嘿嘿。 揣着甜蜜的小心思,寒卿雪乐滋滋地和秀雅聊起天儿来。行程总是漫长而无聊,某天的寒卿雪叫雨晨到车厢里陪她说话,雨晨看看车厢,秀雅比较吃不住马车摇晃,已经被颠得睡了过去。 雨晨便笑道:“雪儿怎么不睡?” “唉……”她抱着膝盖,“我心里有事。”雨晨很少看见她这样,印象中她是个挺欢乐的小人儿。 他不由轻声问道:“怎么啦?” “唉!你说说,上次被坏人调戏,我和秀雅也遇到两次这样的事了,那个……你能不能教我们一点自保的法子?” “这……”看着寒卿雪对自己露出恳求的眼神,雨晨有些犹豫地道,“这种事情,教主比我的武功高强……”“你以为我没有问过他啊!可是那个大魔头根本不鸟我!” “鸟……?”雨晨茫然地重复。 “额,你不懂的啦!就是他不理我啊!逼紧了他就说什么女人不用学这些,反正有他在……可是他和我又不是长在一起的,他要是不在怎么办呐……而且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让人家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寒卿雪说着说着又低下头,“好歹让我要能自己保护自己啊!这样才不会给那个大魔头惹麻烦嘛!”她烦恼地挠了一下小脸,然后冲着雨晨谄媚地笑着:“雨晨~~~当我师父嘛~~~” “可是你……你本来没有什么根基,这些东西哪里是马上能学会的?”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让雨晨心中一动…… “好不好嘛!魔那个臭脾气你知道的,他说不干就不干。我嘴巴说破也没用的,所以只能靠你了啊!”雨晨硬着头皮听她说话,却被鼻中传来的女性幽香所迷醉…… “教你可以,不过教主都不愿意……就算你学了,也答应我不要让教主知道。”雨晨心弦动摇,终于放弃地点点头。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寒卿雪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抱住雨晨。 “喂——”雨晨连忙把她从自己身上抓下来。 发现雨晨惊诧的样子,寒卿雪吐吐舌头,她怎么又忘记这是个老古板时代了?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感谢方式,不好意思喔!那……我以后叫你师父?” “别开玩笑了雪儿,雨晨担当不起!”雨晨不好意思地说,“况且被教主听见就糟了。” “好吧!不过说好了的,你可要找时间教我!”寒卿雪伸出小指,“打钩钩,骗我的话你就是小狗。” 雨晨哭笑不得地伸出手指,一会儿师父一会儿小狗,这转变还真大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要……” “雪儿,这又是什么?” “土话……土话啦!你听不懂的……”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