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嫣早上踏出门时,迎接她的是漫天纷飞的雪花,干净的纯白色。一朵雪花落在司嫣微翘的睫毛上,被她的体温融化了,落入她的眼睛里,润湿了干涸好久的眼球,为她的眼睛蒙上晶亮的色彩,司嫣站在楼下,看着难得的大雪,整个大地被覆盖上洁白的色彩,她看着看着出了神,想着,若是能给我心里来一场雪该多好,掩盖那些肮脏的过往,即使一刻,一刻也就足够了。 无论怎样,生活还是得继续,没有谁会在意你这里发生的一切,你不过是最卑微的野草,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司嫣冲自己自嘲的笑了笑,迈开了步子。 这是要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点会所里是很冷清的,银装素裹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的从司嫣身边快步冲过,刮的她脸上一阵寒意,她使劲的缩了缩脖子,躲藏在宽大的棉衣领子里,慢慢的向前走去。 早上的太阳几乎没有温度,抬头望去,淡淡的一圈光影包围着它,周围是怡人的红色,司嫣走了很久,紧紧的抱着小臂,走过一条条她不熟悉的街道小巷。 太阳一点点的开始冒头,露出它的脑袋,似乎在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随着她的移动也在悄悄的上移着。 司嫣舔了舔冻的干裂的唇,抬头看了看路边的景色,完全的陌生,这是在哪里?完全陌生的环境,尽管她在这里长大,却走过的地方少之又少,仅仅不过是学校到家里的那惯常的几条路。 疲累了,看着眼前没有丝毫人迹的地方,司嫣缓缓的走了进去,踏过那片枯萎的草根,随着她的移动,一层层的雪被带了下来,落在了地上,她蹲坐在突起的大石上,看着被白雪掩盖下的荒草,安静的融入这片沉寂的雪中。 双手垂落在膝盖旁,将下巴轻轻的放在早的有些冷的手上,看着白雾一般的冷气从自己的鼻尖飘出。 过于安静的环境,司嫣渐渐感到一丝的疲倦,身体也越发的感到寒冷,看着晃白的天空,将手伸入兜里。 不快乐的事可不可以忘却,司嫣看着眼前的雪自问道,从石头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的四肢,眼眸看着正前方的白雪,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从兜里掏出她葱白的手,纤细的指尖,抓起一大把的纯白的雪,像是洗手一般的来回的搓着那把雪,然后用柔弱的手来挖掘着冰冷的土地,铁硬的地面根本就不可能被掀开,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她从旁边捡起一块较大的石头,借助石头不断的刨着,额头已经渗出一阵细密的汗滴,在清冷的空气中很快的凝成冰珠。 司嫣似有些发疯一样的刨着,手指渗出一层血色,顺着石头滴落在她弄好的坑里。 她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从兜里掏出手帕,点着手上的血迹,放了进去,然后又小心的将它堆砌成堆,静静的抱着腿坐在立好的衣冠冢旁边。 突生的奇怪的想法让她有了如此的动作,这些事情压的她太过于疼痛,脑子昏昏的难受,想要将它从身上卸下来,剥离她的身体,却好似被掀掉一层皮一样的疼,看来那些过往不是她想要改变就可以的,即使欺骗自己都是那么的另人可笑。 手机的铃音在清冷的空气中响起,手指被冻的已经木了的司嫣,僵硬的举起手机,放到耳边。 “喂!我是小琪,你在哪里?” “怎么了,,,我在外面”司嫣哆嗦着嘴唇,冰冻的手快要拿不住此刻的手机。 “都快黑了,怎么还不来?”小琪疑惑的问。 司嫣抬头看了看天空,果然已经向另一方偏去,看方向大概四五点的样子。 “喂,喂,司嫣你还在吗?”小琪听到对方没有人回答,有些的问道。 “在,怎么了?”司嫣借助手机发出来的亮光,看到自己哈出的白气,耳朵和手指都很冷,手指已经冷的不能弯曲。 “你在哪里?”小琪听到话筒里夹杂着丝丝的风声,问道。 “我,”司嫣四处看了看,有些迷茫,对着话筒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这里我不太熟。”司嫣瑟缩着身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走回去,全身的力气都被榨干了、 “不是吧?那你说说旁边有什么标志没有?”小琪焦急的等着司嫣的回复。 “不知道,,,,好,,像,,没有,,,不远处有个加油站,XX。。。加油站。”司嫣浑身冰冷,快要失掉说话的力气。 “啊?好,好,我知道了,是怎么了?没事吧!”司嫣听着那边小琪的声音像一阵暖风温暖了冰冷的胸腔,听着听着嘴角牵起一个笑容,略带苦涩,却很开心。手机慢慢的滑入她的口袋,她瑟缩着,身体也开始一阵冷一阵热的难受,难道真的真的就是自己的。。。司嫣转头看着自己刚刚堆好的土堆,咧开嘴苦涩的笑了一下,牵的冰冻的肌肤拉扯的生疼。 她就静静的看着太阳一点点的没入西山,自己的周围是一片的黑暗,她将手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哈着气,只是越来越无力,眼皮也很沉,想睡觉。 一束光线打在路旁,照亮了坐在正方的司嫣,城言正在发愁到哪里去找她,四下望了望,然后看到正面被照亮的那抹娇小身影,快速的关上了车门,跑过司嫣的身边。 “是你吗司嫣?”城言边走过来想要看到她的脸边问道。 司嫣的耳边听到曾经以为拥有很温暖人的笑意的那个人的声音,以为不过是自己思念了而已,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卡在喉间什么都发不出来。 城言走近,抚起她额前的秀发,想要看看她的脸,却刮下一层冰凌。借着车打过的光,他看到手上的冰凉,走过去抱起地上的女孩。 惊觉身体的离地,司嫣强忍着撑开眼皮,却看到她目前最后不想看到的人,怎么会这样,小琪呢!透过目前缝隙一样的眼角,男人那以往柔软线条的脸上此时布满焦急。 城言抱起地上冰凉的女孩,真的只是冰凉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词,没有一丝温度从她的身体里扩散出来,她那如瀑布一般浓密的黑发从两侧垂下来,城言才算是看到那拥有一双魔力般大眼的女孩,只是似乎像是一个沉睡的公主,微阂着的似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同她那瀑布般的黑发形成对比,在车灯的下没有一丝血色的可怕。 “司嫣,你在干嘛,把自己怎成这样,自虐吗?”城言说着迈开步子,穿过阻挡在他面前覆雪的杂草地。 “司嫣轻晃着身子,想要喊出,不要你管,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更是如一瘫死水泛不起生气,不能表达她此刻的意愿。 真的是他吗?不对,是我在幻想,怎么会,司嫣闭着眼想着,竟然昏了过去,头垂了下去。 “司嫣,司嫣?”城言连唤两声,还动了动胳膊,往起抱了抱司嫣,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 城言用手指按开车门,一打开车门,车内的温暖气息扑洒出来,让此刻也感觉冰冷的城言恢复了一点,他将司嫣放在副驾驶坐上,拿过车后面的毛毯盖在司嫣的身上,当他拿起她的手准备放入毛毯时,触手刺裂如骨的寒让他差点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