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廉亲王之恼 海边上远远的已经立着一大群的人,看到船只时都在兴奋的高声喊叫喊着、欢呼着;红袖看到岸上那些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热泪盈眶。真得是回家的感觉,虽然这里她是第一次来。 海边上的人男人们比较多,女人们多是仆妇:姑娘家是出不了门的。 而红袖看到赵氏和韵香在拼命挥手,看到来旺媳妇在赵氏身边扯着嗓子大喊时,她几乎想飞身扑过去。 沈二爷、四爷等沈家的子侄们是一个也不少,人人都在又跳又叫:终于,一家人团聚了;如果离开京城,在这海外的大岛上不能一家人团聚,众人总会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当红袖和映舒抱着孩子走下了船来时,赵氏、韵香、来旺媳妇等人都涌了过来;而沈二爷等却在原地没有动:此时,当然要让女人们上前。 赵氏和韵香一把抱住红袖就是泣不成声,而孩子却睡得极安稳,根本没有被打扰的意思,让身后跟着的沈妙歌看得心中更是恼火。 今天早他和红袖又一次谈起孩子,两个人都认为孩子这么小不可能,但是他却偏偏每一次哭得太是时候了。 像现在,沈妙歌认为他会哭时,他却一点儿也不哭,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到了沈家在岛上的府邸前,红袖看到母亲郑姜氏、沈老祖、太夫人等人;这些女眷都等在大门里面,人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红袖扑过去跪倒在地上便落下泪来:梦中,有多少次见到过郑姜氏?梦中有多少次看到沈家的熟悉的众人? 郑姜氏拉过红袖抱在怀中便放开了声儿,而在沈老祖等人身后的大姐儿,也扑了过来抱住红袖只叫母亲。 哭得众人都悄悄转头擦泪,沈老祖开口把红袖母女劝住,带着众人进二门。 现在沈府当然和原来不能相比,虽然还是极为宽广的,不过房舍、景致却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无人嫌弃,这里的生活安逸、平静,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快乐。 当天晚上,几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的吃了一顿饭,直到半夜时分才散去;红袖和沈妙歌这才回到了他们的小院子里。 房屋很高大,不过很朴素。红袖打量了屋里的摆设后,笑道:“我喜欢这里。” 沈妙歌没有说什么,把红袖拥了过来;孩子,被沈太夫人带走了——那个孩子吃了太多的苦,他注定会得到更多的爱。 沈妙歌没有想到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当然心中是高兴的;没有儿子在身边,他终于可以好好的向红袖诉一诉相思之苦。烛影摇红中,红袖和沈妙歌两个人终于倦极而眠。 在岛上住了几日之后,红袖明白了岛上现在一分为二,东边是自己这几家人的,西边是原本土著的贵族与富人的:穷人们愿意住到东边来没有问题,只是要遵守规矩就成。 土著贵族们虽然被打得有些怕了,但并没有完全认输;时不时还会再来寻些麻烦;此事在白逸尘自大姐儿口中得知了古大夫的身手后,然后便拉了古大夫密议了一番,最后两个人一起压榨了一番墨大夫,并且还去找廉亲王磨了半天;就在当天晚上,两个人便潜去了土著王的王宫。 王宫当然有守卫,不过有古大夫吸引众人的注意,白逸尘很快便捉到了土著王,给他乱七八糟的喂下了十几种药丸,然后拍拍手喊了一声儿古大夫扬长而去了。 一直没有杀土著王,就是不想和土著们结成生死血仇来个不死不休;只是总这样耗下去也让人心烦。 白逸尘不是没有潜进去过王宫,只是凭他一个人杀了土著王不算什么,可是想像今天这样如此捉弄土著王便不可能了。 那些土著死士们,武功自成一格而且悍不畏死,也十分让人头疼的。 红袖和沈妙歌听说之后,很奇怪的问白逸尘:“谁给你出的主意?”不是说这个计策不好,怎么听都有些胡闹的意思,而且绝不会是白逸尘能想出来的法子。 白逸尘看了一眼红袖,左看看右看看又咳了两声:“是大姐儿说得。” 红袖无语了,沈妙歌有些头痛:大姐儿本来就调皮一些,如果再加上有白逸尘几个宠,那可真会宠上天去。 不过话说回来,此计除了用掉十几种药丸有些胡闹之外,其实还是个不错的计策:那个土著王,一直很爱惜自己的性命,只躲在他的王宫里叫喧,从来就没有和几家人朝着面儿。 对付这样的人,大姐儿的计策很好。 红袖和沈妙歌商量一下便把大姐儿叫了来,不过并没有训斥她,而是问她对古大夫怎么看,又问她对岛上的人有什么看法。 大姐儿提到古大夫一脸的笑意:“古叔父很好啊,不是他我还不知道墨叔父居然出身如此赫赫有名;我和弟弟们要一起拜师,只是两个师父才有两个玉牌,我们几个不够分啊。” 她打主意打到玉牌上去了,明显没有打算一辈子在岛上再不回中原:她不会回去住,但是一定会回去游玩的;那玉牌,可以说让江湖中人恭恭敬敬的待她。 有哪个江湖人不怕受伤、中毒的?得罪大名鼎鼎的仙医门人,当真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了。 墨大夫的师父在江湖上可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就算当面见到了,绝大多数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提到仙医二字,江湖中却是无人不知的。 只是墨大夫这样一个性子的人,居然做了游医,然后就赖到了郑府;不过他师父就算活着,也不会生气——古仙医本人性子也是极为古怪的,没有错姓了姓氏。 “有玉牌为证,凭仙医二字,古大夫认为我们一定会收留他;”大姐儿笑得眉眼都是弯弯的:“只是他没有料到,他的二师兄就在我们这里。” 她知道母亲想问的是什么意思,古叔父当然是能相信的人;至于岛上的人,她对那些富人,尤其是捉岛上穷人家的孩子出去卖的那些恶霸们十二分的厌恶,常常以捉弄他们为乐。 “不过,我和福官的功夫还不够好,所以我们还不敢去招惹那些过于太强的恶霸们。”大姐儿的眼睛眨呀眨的:“万一他们一拥而上,女儿怕跑不了。” 她在打不过时就会跑,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叫做英雄。 红袖和沈妙歌又问了几句话之后,知道女儿什么事儿心里都明白,也不会失了分寸便放下心来,打发她离开了。 女儿好可爱,看着大姐儿走时眼角偷偷的笑意,红袖也悄悄的笑了,自心底笑了出来。 沈妙歌叹道:“真不想早早让她嫁出去。”可是已经嫁出去了。 不只是沈妙歌一个人这样想,沈家这一辈儿里,只有大姐儿这么一个姑娘家,那可真是众人的心头rou,有谁舍得她到旁人家去? 土著王连着两天都没有打发人来,到了第三天的晚上,他的使者到了,抬着两大箱子的金银珠宝,来求几家人救土著王的性命。 土著王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他身体一会痒一会痛,脸色也是灰白灰白的,嘴唇却有些发乌:反正怎么看,都像是得了极重的病;虽然他本人感觉精神还好。 其实他就算不来救命,过些日子这些症状也就慢慢好转了;只是他一向最重自己的性命,哪里肯等下去。 红袖和沈妙歌在一旁听得心中发笑,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两方终于再一次坐下来好好的谈判,这一次土著王一方是好说话,不再是一副你们外来人该死的样子。 几家人不急,摆出一副慢慢谈的样子,土著王一方急得跳脚,几乎就差跪在地上求几家人了:当然是有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廉亲王和沈侯爷、郑大将军还有靖南王爷一商量,也没有太过份,毕竟他们是要长住的,这些土著人注定会是他们的邻居。 土著王和几家人定下了互不相犯的条议后,墨大夫和古大夫便一摇三摆的进了王宫:不是他们兄弟不正经,实在是看一个根本没有生病的人,让墨大夫着不起急来。 墨大夫的医术当即便让土著人惊呆了,当真是药到病除,几乎差一点没有把墨大夫当成神看;有这么一次之后,土著王倒真是老实的和几家人做起了邻居。 到了小土著王长大之后,在大姐儿等人的长期“yin威”所积之下,和几家人自然是守望相助,成了很好的近邻;后来,小王著王的独生女儿嫁给了红袖的一个小孙子——土著王倒成了几家人的后人,更是没有了什么争端。 这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眼下时间不过才过去三年。 而廉亲王这几年很烦恼,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烦恼是越来越重;烦恼的他在白雪飘飘的冬天,头上都有汗水。 眼看再过两个多月,便是年关了;可是他的儿媳妇还在沈家!想起来他就气啊,他就握拳,他就狠狠跺脚喊儿子。立时有人回说:福官大少爷到沈家去了,说是这两天就住在那边了。 廉亲王的烦恼更大了,他看好的宝贝儿媳妇没有进家门,儿子倒像是替旁人生的! 他一拍桌子:“更衣!” 廉王妃懒懒的问了一句:“王爷这么大火气要去做什么?” “和王妃一起去沈家吃饭;”廉亲王立时怒容转笑脸,心下却在发狠,看我不吃穷了你家,让你不还我儿媳妇。 大姐儿,为什么一直没有和福官圆房呢?这里面的话,不长却也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