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小灯,幽暗的光亮照映着宽大的桃心床头,欧洲古典式的公主床上,正蜷缩俯卧着一个女孩儿。 她的整个脊背都是裸着的,上面缠绕着一层白色纱布,隐隐有淡淡血迹透出来,离得很远,便能闻到房间里充斥着的带有薄荷气息的药味儿。 乔夜隐的腰部以下盖着一条乳白色羽绒毯,她笔直纤细的两条腿露出大半,粉嫩嫩的十个脚趾也在外面,桃红色的床上用品将她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莹润光洁。 骆翀推开门,看见的正是这一幕,这让他有些气血翻腾的一幕。 大概是眼前的春色实在太诱人了,半晌,他才转身关上门,放轻脚步,踱到床边。 他弯腰,伸手握住她放在腮边的手,有些凉,又小又软,放在掌中凉丝丝滑溜溜的,让他那颗因为生意上的烦心事而变得无比焦躁的心,立即平和下来。 三天,她终于不再高烧,体温降下来,炎症也消退了大半,只是背上的皮rou伤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 就算他再小心,避开骨头和关节,但乔夜隐的身体本就比一般的女人虚弱一些,他到底还是伤了她。 “阿隐,别恨我……” 骆翀低低轻喃了一声,情不自禁地将她的手放在唇角啄着,似乎是被他的声音和举动惊醒,就只见沉睡中的乔夜隐咿唔一声,幽幽转醒。 灯光昏暗,夜半迷离,她动了动眼睛这才确确实实看清来人,极度的惊恐让她“啊”一声叫出来,声音嘶哑,乔夜隐下意识地挪动身子想要远离这个阎罗王般的男人。 骆翀看出她的企图,立即按住她的肩头,低吼道:“别动!你想再撕开伤口?” 那种疼痛,任何人都不会想要尝试第二次,乔夜隐瑟缩一下,果然不动了。 “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 她似乎很快冷静下来,任由他还牵着自己的手,嘴唇翕动,轻吐出来一句。 骆翀一怔,没有料到她会这么想,片刻,他松开手,掸掸袖口,站直身体,几步走到窗前,将摇曳的窗帘拉起一些看向寂静的院落。 “现在是夜里三点,我跟兄弟们刚刚研究完怎么补上这次的缺口,从下午到现在,我的太阳xue疼得快炸开了,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和几分淡淡的寥落,听得乔夜隐一愣,她张了张嘴,仍是那一句。 “求求你,只要你放了明凉,我什么都听你的。” 无力地揪紧身下的床单,手指上擦伤尚未痊愈,钻心的疼。都说十指连心,可祈明凉真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乔夜隐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的话好像引起了骆翀的注意,他转过身来面向她,双眼在暗处熠熠生光,涌动着渴求的欲望。 “还真是有情有义,乔夜隐,你说,你从头到脚,哪一样不是骆家给你的?你以为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从十年前,骆家的当家主母自杀,骆家就再也没有女主人,只有一位小姐,却并不姓骆,无比尊贵,又无比神秘。 父母的丧礼过后,骆翀依旧让不足八岁的乔夜隐住在她熟悉的小岛别墅上,只是每个月去看望她一次,为她聘请不同科目的家庭教师。过去的十年间,她的生活犹如公主,不,比公主还要富有,骆家的财富,足可敌国。 骆翀的话让乔夜隐低下了头去,她埋在臂弯里的脸颊透着不大健康的白,深吸一口气,她声音颤抖:“我、我可以取悦你……” 他一步步走近她,伸手攫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轻向上提着,大声反驳道:“错了!记住,不是你‘可以’,而是你‘愿意’!” 乔夜隐胡乱踢了两下腿,见挣脱不开,双颊涨红,哑哑问道:“你是不是把明凉抓回来了?要逃跑的是我,不是他,一切都是我逼他做的,你不要……啊!” 一句话未说完,骆翀已经欺身逼近了她,他死死盯着乔夜隐黑亮如星子般的双眼,一字一句质问道:“是不是因为我让他有空去多陪陪你,你就真的爱上他了?” 都说日久生情,尽管祈明凉20岁后才跟在骆翀旁边,但他平日里自然清闲些,见乔夜隐一个人和佣人生活在别墅,怕她孤单,难免多去陪她,讲讲外面的世界。 祈明凉为人斯文谦和,虽瘦削却不失翩翩风度,一副镶有金边的平光眼镜让他看起来更添了几分书卷气,不知道的人绝对猜想不到,他便是如此庞大黑暗帝国的核心人物之一。 乔夜隐被骆翀盯得发慌,她喉头阵阵发紧,一阵干涩,避开眼去,她努力平静回应道:“那是我的事。” “好一个你的事!我就让你看看,这里由不由得你做主!”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骆翀,他酸胀的太阳xue突突直跳,抓着乔夜隐的两只脚踝,向下一扯,按在了床尾的栏杆上。 一只手困着她,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开始脱上身衬衫的扣子,因为生气,他的力道有些大,几粒精致的纽扣崩裂,滴答答滚落在脚边。 乔夜隐死死抿着嘴唇,她料到了,骆翀就是要羞辱她,不仅是精神上困守着她,更要在身体上让自己臣服。 于是,她便一声不吭,哑忍着连一句求饶也不肯。 看出她的抵抗,骆翀飞快地除去多余的衣物,手掌托起她的一只秀美的足,冷冷问道:“这就是你的取悦?我看,倒像是在嘲笑我!” 几乎要哭出声来,下唇上一排深深的牙印,乔夜隐慢慢撑起上身,小心地尽力不牵扯到伤口,她坐起来,转向骆翀。 嘴角浮上绝美的笑容,她捂着心口,似笑非笑,不悲不喜地淡淡出声:“乔姨看着你呢。她在天上什么都看得到。那天,今天,你对我做的事,你mama都看在眼底。你慌不慌?你怕不怕?是你,是你杀了她!” 最后几个字,乔夜隐一反常态,失控地大声全都喊出来,声音太大了,一口气吼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都在震颤。 静,死一般的静,这样的描述,曾经她只在小说里看见过,而今自己亲自体验,除了骇人,别无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