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我看见谁在夏日的下午三点在高速路上练跑步,我一定会说,这家伙一定是神经病。而我现在就在做这样的神经事情,但为了生命,我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毕竟只有五个小时了,也许五个小时后,我就身首异处,肠破肚裂。想到这里,不得不加快速度,任汗水滴落,我真后悔,今天出来穿这么整齐干吗?如果不考虑旁边的车辆,我还真穿着裤头跑了,那这样别人更能认定我是神经病。 司机大哥也跑得起劲,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岁的人,他一直跑在我的前面,并不让我超过去,好像跑在前面就能活命,我也跑不过他,可这样我真好看到他头顶的蝴蝶。火热的空气包住我,炙热的柏油路烫着我的脚底,蒸笼也不过如此,准确来说有点像醉鸭,就是那种给鸭子嘴里灌上调料,然后下面生着火,鸭子在上面走来走去,直到死去。而我比它们更惨还承受着心灵的摧残。常年的空调办公,我已经有些臃肿,起开始我还能跟在他的身后,但跑了半小时后,我已经被拉下五十米左右,并且这种距离还在加大。那些蝴蝶像是生在他的头顶一样,形影不离,妖异的翅膀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黑亮和惨白的两种光芒。 人的正常速度是每小时20公里,可那只是常温下,现在这种鬼天气,能跑十公里就不错了。不过就算十公里,两小时也能跑完,于是我喊道:“大哥!歇一会!不行了!”我是真的不行了,心悸,胸闷,嗓子发干,也许再跑下去,真的会中暑昏倒。 司机看着我不停地大口喘气,他也在强撑,只是情况要比我好点,看他停下来,我走过去,这时候再也顾不得风度,将衣服撕开,露出里面有点发福的小肚,就我这身材一般还真不敢拿出示人。 司机喘着粗气说道:“休息五分钟,只能这么多,我们不能一开始就休息,这样会产生惰性!拿出你的酒喝两口吧!酒能助力。” 找到一个阴凉处站立,在刚剧烈活动后是不能坐下的,对心脏不好。我打开挎包拧开一瓶竹叶青递给司机,司机张口就喝,我明明看见他拿着的瓶子上矗立着一直蝴蝶,而他却直接喝下,那只蝴蝶像是一个影子居然没有被吞下。 难道是我的错觉!我安慰自己是错觉。可是那只蝴蝶的阴冷眼神分明再看自己,我扭过头自己再开一瓶,淡甜的液体入喉,没有刺辣的感觉,好酒!不知道这花了徐进多少铜板!只喝了几口就停下,还有三分之一路程,得省着点! 五分钟很快过去,我的难受症状有所减轻,装起竹叶青,司机也在这时催促,我们继续上路。时间已经将近四点,可是天气依然火辣辣的,我将撕碎的衣服彻底扔掉,碰的一声响动我也不去管它,衣服里并没钱物,我习惯将钱放进裤口袋,还有一些重要物体在挎包内。如果可以,我真的最想扔掉的是裤子!可是老祖宗留下的耻辱关,我还没能突破!汗水不停地滴落,而目的地依然不知在何方,四点时,我们盘算已经跑出十公里,再次休息。时间也只剩下四个小时了!看着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蝴蝶,也许死神一直在自己左右,我的神情有些恍惚,意志有些崩溃,理智也在逐渐消失,我真的能活下去么? 五分钟的休息已过,我们迫不及待的再次跑起,多到达一分钟,就能多一分生的希望,可老天在此时给我们开起了玩笑,乌云瞬间密布整个天空,刚才的炎热烟消云散,风也刮起,凉爽的感觉到来,我闭上眼睛享受点点凉意,可是一声敲碎玻璃的声音响起,接着一片碎玻璃片顶到我的咽喉,我睁开眼,司机恶狠狠地望着我,我不解的问道:“你干什么?” 司机声音冰冷,说道:“你没注意么?天已经黑了,就是说那个鬼很快会来到这里杀死我们中的一个,而他一天只杀一个!如果你死了,我就能多活一天!我就多一份希望,别怪我!要怪就怪这天气,本来我俩都能活下去,对不住了兄弟!” 我急中生智,拖延时间,能多拖一分钟,也许就能逃生,我平静的说道:“你凭什么认为,那个鬼会原谅你?” 司机说道:“反正你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找的那个法师给了我一片竹简,上面刻了我的名字,只要把这片竹简投入事发地,那些鬼怪就会忘记我,我的诅咒就能解除!所以我需要的只是时间!那些找到当事人的话都是骗你的!” 天已经完全暗下,隐隐有雨丝滑落,我接着说:“就算你逃得掉鬼怪的诅咒,你逃得掉法律的严惩么?” 司机歇斯底里的吼叫:“就算挨枪子,也比自爆来的舒服!” 一声雷响起,司机吓了一跳,我趁机让开那片玻璃,踹了司机一脚,向前飞奔,我的速度连我都惊讶,如果博尔特在这里,我想我也会超过他,可是那个司机更甚,速度已经接近车速,现在我才知道人在面临危险时,潜能会被激发的言论,就像一个老太太,孙子被汽车压住,那个老太太就将车子举起。我们现在就是那种情况。 最终我还是被追上,司机二话不说,握住玻璃就刺,我奋力再次踹向他,他要比我灵活得多,一脚将我踢倒,接着扑向我,我连忙滚开,他抓住我的脚踝,一下就刺中我的小腿,疼痛使我停滞,但在他扎向我的胸口时,我还是本能的反应过来,拼命抓住他的手,我真的是潜力尽发,居然将这个凶悍的人推开,但他也在用力,于是那块玻璃就在我们之见来回上下。 僵持片刻,司机松开玻璃,另一只手猛的向我的头部重击,一下!两下!我的口鼻已经喷出鲜血,疼痛使我松开抓住司机的手,血液滴落地面……我的意识终于模糊,我想我完了! 猛然司机的惨叫惊醒接近昏倒的我,只见一个红衣断臂少女出现在我们之间,是漂浮的,下面是我,上面是司机,她就那样突兀的横在中间,我看到的是背面,司机看的是正面,他的眼睛里尽是恐惧和绝望,眼睛圆睁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眼眶就要破裂一样,因此我从他的眼珠里看到一张女性的脸,是那种平和和怪异的表情。就像她突兀的来一样,她又突兀的离开,我看见司机起身张开口,手在口中乱掏,青烟冒出,就像他给我形容的叶随风的死一样,一根无形的引线在点燃,接着是爆炸……我也终于深度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终于疯狂的飘落,我被这雨水冲醒,四周冰冷,我到了那里,是地狱么?为什么这么多血红的颜色,还有着无尽的冰凉。可是不对,为什么被打得头部还有痛感,不是说死了就没有感觉了?我试着掐自己的胳膊,痛!我还没死?坐起身子,看看周围,司机的脑袋正对着我,下颌不知道被炸到那里,他的眼眶已经破裂。血液已经凝固,旁边的身体也已经僵硬,对!是旁边的身体,他已经身首异处,和电视上广播的一样,肠穿肚烂,是自爆而死。而额头完好无缺,一只半白半黑的蝴蝶清晰地印在他的额头,还是那样神秘。我回想起刚才昏倒前的一幕,那个红衣少女来过。看着这个曾经的同伴,不久时的死敌,心里一阵难受,我不怪他,因为我们都知道,今天只能活一个,要么是我,要么是他! 我望着他,他的手还紧握这那块玻璃,他临死还不忘杀我,他的颜面部肌rou已经僵硬,但旁边的尸体还有些韧性,看来死亡不超过三个小时。我摸摸口袋,没有手机,混蛋!我才想起丢衣服时,那声响是什么了。根据他尸体的情况我判断现在应该七点左右,我必须赶到一个村落,不然就要淋一夜雨。并且那不知名的怪物也许就在我的身边,考虑着怎么在明天将我杀死! 我蹒跚走出两步,腿部血液已经凝固,只是疼痛还在,看到那片他提到的竹简,装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