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罕至,大理寺! 柳绩被抓到大理寺之后,萧炅奉命审判,同时杜有龄也被抓了起来,一番审查之下,柳绩并不认罪,这件大案惊动了皇上,到处都有眼睛在盯着案情的进展,萧炅只可惜吉温死的不明不白,否则这样的案子在吉温手下必然可以很轻松地告破。 由于柳绩交往甚广,很多朝中元老都是他的朋友,现在大理寺抓他起来,无凭无据,只是通过调查才将最后的矛头指向他,所以柳绩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坚决否认谣言是他伪造出来的,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萧炅看出来柳绩是不想认罪,下定决心动用大刑来严刑逼供,否则这件案子僵住了自己也不好向李林甫交代,原本柳绩还嘴硬,在严刑拷打之下,顿觉得一条命只剩下半条,叫苦不迭,最后终于承认了这件事情是由他而起。 宰相府,萧炅拿着柳绩的罪状交给李林甫,现在按照流程已经可以结案,柳绩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编造谣言,目的只是为了报复杜有龄,但是萧炅在接手这件案子之前,李林甫叮嘱过他,案情的进展要详细地请示他。 罪状写的很清楚,只是一桩家事不睦引发的案子,正所谓雷声大雨点小,单凭这个罪名柳绩的官位保不住不说,还要被流放,但是李林甫手中握着罪状一言不发,在思忖着什么。 萧炅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李林甫的吩咐。 灯烛燃烧。 “右相,你怎么看。”萧炅小声试探着问道。 李林甫淡淡地说道:“这件案子就这样草草了事,未免太过简单了,柳绩这样说谁信啊,就算本相相信,圣上也未必会相信,我看萧大人还需要再从他的嘴里撬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萧炅在李林甫身边处事多年,岂能不懂李林甫的意思,道:“宰相的意思是。。。。” “难道需要本相来教你怎么做吗?”李林甫阴着脸说道。 萧炅惶恐地低下头,说道:“杜有龄无论怎么审查都不开口,想要从他的口中证实与东宫太子的事情,恐怕很难,只能从柳绩从这边下手,右相是想要将这件案子做成铁案,那就必须让柳绩跟杜有龄两人彻底闭嘴。” 李林甫走到书桌前的椅子冷冷地说道:“此时牵扯到太子,你这边就算从柳绩那里得到罪状,皇帝陛下恐怕也会派人复审,你就不必担心了,你只需要让柳绩将他招供自己说过的话是真实的就足够了,其他的本相自有安排。” 萧炅明白李林甫的意图,火烧东宫,李林甫不达目的善罢甘休,柳绩是个软骨头,只要自己严刑逼供,他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写下罪证,关键是这件事情一旦泄漏,被皇帝知晓,那么陷害太子的罪名自己可担当不起。 但是现在没有退路,李林甫才是自己的保护伞,皇帝在深宫之中根本不会知晓这些事情,再想想过去是怎么整****适之以及韦坚政治集团,还不是神不知鬼不觉,萧炅的心理踏实了一些,从李林甫的书房内退了出来,萧炅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大理寺的牢狱中,柳绩完全被磨的没了过去的狂傲,整个人满身伤口,衣衫褴褛,落魄地缩在潮湿的牢房内,头发乱糟糟的狼狈不堪,杂草堆里忽然钻过一只老鼠,柳绩吓得大喊大叫。恰恰相反的是,距离柳绩的牢房的不远处,一个老人长发披肩,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毫无慌乱之色,满身的正气。 东宫,一如既往的寂静,李亨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呆呆地坐下来就会一整天不说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时候李亨在心底会问自己,为什么要做太子呢,难道做一个闲散王爷不好吗,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或许这就是做太子需要付出的代价吧,杜良媂自从父亲被抓进大理寺之后就以泪洗面,她虽是女儿家,却也知道一些政治局势,李林甫是太子的敌人,韦妃就是前车之鉴,现在父亲被抓进牢狱,就连自己派人去探监都遭到拒绝,现在父亲生死难料,京兆府尹萧炅可是李林甫的走狗,他们能放过父亲吗? 天上的阴云密闭,为沉闷的东宫更添了一份浓郁的阴沉绝望。 刑房之内,柳绩被牢牢绑起来,萧炅亲自出马继续审问,他对柳绩威胁道:“柳大人,你要知道,如果你造谣离间太子与丈人的罪名成立,你就死定了。” 柳绩现在已经被折磨的意识模糊,听到自己要被杀死,更是吓得魂不守舍,眼神无光,颓败地神情,但是他不想死,自己年纪轻轻,正值壮年,怎么可以死,柳绩挣扎着大叫道:“我是冤枉的,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干的,萧大人不要救我,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救我啊。” 萧炅心底冷笑,柳绩已经神魂不清,任凭自己摆布了,萧炅装作很真诚地说道:“要想活下来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你可以证明杜有龄的确有罪,而且供出更多的人,就可以戴罪立功,供出的人越多,你的罪名就越小,柳大人,路我已经给你指明了,就看你的表现了。” 在萧炅的示意下,一群衙役将柳绩身上的绳子解开,柳绩顿时感觉到轻松了许多,萧炅再给他温声细语劝慰了一番,这一丝暖意在这个时刻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正所谓狗急了跳墙,柳绩现在为了保命就是被逼急了兔子,已经准备好乱咬人了。 俗话说:没了伤疤忘了痛。柳绩身上的伤疤还没褪掉,在萧炅派人送来的好酒好菜,酒足饭饱,柳绩顿时感觉这是自己一辈子最幸福的一顿饭,酒足饭饱,在桌边摆放着纸笔。 迎着萧炅真诚的目光,柳绩狠狠一咬牙,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别人的死活已经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 晦涩的灯光下,湿冷的牢房内,杜有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女婿彻底的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