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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韦氏家族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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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楚国公姜姣将韦氏家族推向一个高峰,韦坚的meimei成为太子妃,韦坚青云直上,风光无限,在唐朝韦家的地位攀升至上,隐隐盖过了曾经的四大家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谢崔王郑都只能望其项背,但是没有人会料到,世事无常,韦家崛起的迅速,衰亡的也迅速。

刚刚进入天宝四载,原本平静下来的长安城,因为另一件大案再起波澜,推动这场的波澜的还是韦家子弟,虽然韦坚被贬出长安,但是韦家在长安的势力仍然存在,况且还有太子妃韦妃的依靠,韦坚仍然有很多家族子弟在长安担任要职,拥有一定的威望。没有一个人就敢确定韦家不会重新崛起,但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有时候无论你作不作死,有人想要你死,你注定难逃厄运。

李适之辞去了宰相的职位,甘愿做太子少保这个散职,身为皇亲国戚,李适之能屈能伸,吞得下官场的失败,心甘情愿,虽然是事实所逼。

然而李林甫通过韦坚案真正的打击目标是韦坚背后的人物,东宫太子李亨,韦坚被贬,皇甫惟明被抄家,一年之中,自己在朝廷最得力的两个人就这样被清除,李亨感觉到了彷徨,感觉到危机,在太子位上面一晃就是十一年,自己前秦纨绔,忍气吞声,却换来这个结果,李亨很怨恨,也很不服,李林甫与他势同水火,现如今就连朝中唯一的亲属势力都被李林甫无情地拔掉,而父皇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恐怕自己太子位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被李林甫陷害,苦等十多年,却看不到丝毫希望,李亨不想服输,也不能服输,输了就一无所有了。

李亨在天宝四载的元宵节,依然到街上赏灯,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到任何对自己施礼的朝廷官员都一概将之无视,此举是在避嫌,也是对去年韦坚皇甫惟明两人的抗议。当给事中的一位老官询问太子为何如此,李亨淡淡地说道:“本宫担心诸位因此落人话柄,被人借此陷害。”

距离韦坚被贬刚好过去一年,元宵节第二天。韦坚的两个弟弟将作少匠韦兰、兵部员外郎韦芝的,自恃太子是姐夫的身份,为韦坚的遭遇鸣冤叫屈,并且引用了太子李亨的言语来证明事情的冤枉。

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皇帝不接受他们的鸣冤,尤其对于他们引用太子的话更为恼火,顺带着贬去两人在京中的职务,李亨看到父皇大怒,惊惧交加,悔不该为韦坚说话,让自己沾了嫌疑,惧的是怕父皇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一锅端掉。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李亨果断大义灭亲,上表称与韦妃情意不睦,要求离婚,彻底断绝自己与整个韦氏家族的关系,李隆基看到太子这样的反应,同意了贬去韦妃,并且抚慰了一番自己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李亨这个幕后主使逃过一劫,但是韦家却遭了殃,韦坚被再贬为江夏别驾,韦兰、韦芝一起被发配到蛮荒的岭南。所有在长安城内任职的韦坚子弟全部被贬,彻底清除了韦家在长安的势力。

韦妃是崇州都堵韦元珪的女儿,李亨当忠王的时候被纳入王府,之后水涨船高,成为太子妃,共生有二男二女;这个无辜的女人,莫名其妙被卷入政治漩涡,做了牺牲品,在遭到丈夫休弃后,削发为尼,进入宫中的佛舍,从此与青灯黄卷为伴。

李林甫将权谋把握的丝毫不差,**就是要寻找机会,政敌没有破绽就要主动去寻找破绽,当政敌露出破绽,那么就要一鼓作气将政敌打击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看到李隆基对韦家大处置毫不留情,李林甫知道韦家在皇帝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对于韦坚过去所作的业绩已经完全抛之脑后,正是痛打落水狗最好的时机,况且韦家的子弟为韦坚鸣冤道屈,从以小推大,有营结朋党之嫌,李林甫在皇帝下诏的两天之后,再次出手,趁胜追击,上表弹劾韦坚、李适之等人营结朋党。

朝臣营结朋党就会形成自己的小圈子,淡化了皇权,李隆基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朝臣结党,李林甫知道,李适之又何尝不知,因为营结朋党的罪名不是一般的罪名,一旦落实,那么只要与李适之韦坚有关联的所有官员都会受到猜忌。

然而李适之此时只是一个散职,根本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权力,这件事情只有看皇帝的意思,虽然李林甫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他引用韦兰、韦芝为韦坚皇甫惟明案子鸣冤的例子,加以推测,落下了口实。

韦彦作为韦家子弟,也受到了降职的厄运,但是他还没有离开长安,听到李林甫弹劾父亲营结朋党,心中已是冰凉到极点,太子为了自保过河拆桥,整个韦家成为他的殉葬品,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韦彦已经看过自己姑姑,进入寺庙削发为尼的韦妃。

在如此危难之际,韦彦没有像叔叔那般堕落,尽管同样被贬官,韦彦仍然挺着脊梁在长安尽最后的努力,可惜无论是高力士还是曾经的远亲,都对他的造访闭门谢客,世态炎凉,最后一家,韦彦看了看冷清的大门,心中滋味万千。

如果细细推究,正是受到韦家的牵连,李适之才罢相,正是由于韦家盲目的听从太子的建议,才导致了今日的危难,一旦营结朋党的罪名落实,不仅李适之要遭受被流放的厄运,就连身在陇右的义兄李跃也可能受到牵连。

徘徊在门外,韦彦不知道该不该敲门,就在这个时候,李府的大门自己打开了,长孙管家正要出门办事,忽然看到韦彦的身影,他看到眼前韦彦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请他进去。

李府内很安静,奴仆也很少,李适之自从罢去宰相之位后,遣散了一些奴仆佣人,只留下少部分。

书房内,李适之显得很平静,韦彦羞愧地跪下身行礼,不是寻常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礼节,这个礼着实重了些。

李适之如何不明白韦彦心中的苦,如何不懂这个小辈的用意,上前将韦彦扶起来,宽慰着说道:“孩子,快些起身,你父亲不在身边,而你又是跃儿的义兄,我就是你的家中长辈。哪怕有再大的胆子,叔父都与你一起扛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韦彦心中的压力与委屈在这一刻瞬间崩塌,两行男儿泪顺着双颊流下来,哽咽起来。

李适之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般轻轻地拍着韦彦的后背,让他尽情地释放内心的压力,只是在他的头上,不知几何,又多了几根银发,在书房的墙壁上,那副过去一直挂在客厅内,李跃最喜欢的猛虎下山图,却静静地挂在书房内,直到现在,李适之才渐渐读懂了儿子所作得这幅画,也渐渐明白了儿子的用心。

官场很残酷,依稀间忆起三年前儿子对自己的劝导,直至今日才完全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心有猛虎而细嗅微蔷,官场的权术斗争,不再是简单的为君敬忠为国效力就可以独善其身的,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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