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牙,李跃狰狞的面目跟好像不知痛觉的意志,已经超越了正常人一般,蒙面刀客心中警觉,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生死大忌,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勇气,在这种生死较量中,任何错误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蒙面刀客的为此付出了生命。 李跃瘫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而面前的树干上高大的蒙面刀客喉咙处被短刀割开一道口气,鲜血喷涌而出。李跃将短刀别在腰间,插进鞘中,挣扎着的站起来,心中暗自鼓劲,还不能休息。 来到杨玉环面前,转过身,她乖巧的趴在李跃的肩膀上。亦步亦趋的缓慢的往前走。雪越下越大,在这片白色海洋中,两个人如同飘散的船只,相互依靠对方来取暖,来求得生存。 走了一小段距离,李跃看到一处山洞,李跃找了一块干木,燃起来,靠着火星走进去,里面有一些干草堆,看起来应该是一处废弃的熊瞎子的旧巢,捡了几块干木头,清理出一块干燥的地方,打起了篝火。解下血迹斑斑的衣袍铺在地上,然后横抱着将杨玉环放在上面。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拿起刀就要出去,突然脚踝被抱住了。 “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杨玉环紧紧的抱着李跃的脚,哀求的目光,仿佛可以融掉干冰。 李跃蹲下身子,腰腹部的刀伤被无意间触发,钻心的疼痛袭上脑海神经,脸上瞬间紧绷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李跃握住她的小手。“还有一个杀手,他也受了伤,我必须去处理掉他,否则我们随时可能都会有生命危险。”停顿了一下,看到杨玉环仍然是哀求可怜的神色, “别怕,等我回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杨玉环稍稍放开了紧抓着李跃的手,缓缓的点头,用细小的声音“嗯”了一声。 站起身,李跃头也不回在消失在视野中,在他走后,杨玉环轻声的自言自语道:“我等你。” 眼看着已经进入了黑夜,最后一个蒙面刀客,因为走错了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赶紧调转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追过去,他希望此时自己的同伴已经解决掉那一男一女,可是一路上踩着积雪,眼睛也看不清远方,知道走了一段路,突然瞧见一个人靠在树干上。 他一下子警觉起来,右臂上只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提着刀一点点靠近,忽然大吃一惊,他看到树边半靠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同伴,手指缓缓的贴近他的鼻息,眼看已经断气了,他的尸体上已经飘了一层层薄薄的雪花。再摸了摸他的尸体,还有余温,证明同伴死了没多久。 忽然间,潜意识里警觉起来,完全是凭经验本能反应,他间不容发的身体向右边移动,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半步,一道冷冰冰的脖颈被金属切开的痛楚袭上脑门。嗵!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身后露出全身沾是积雪跟灰土的李跃。 冷漠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李跃感觉到一阵天花乱坠的感觉,眩晕感袭上脑门,凭着仅存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摸着方向,回到山洞口。杨玉环一直焦虑的看着洞口,看李跃出现了,露出一抹喜色,然而还不待她说话。就看到李跃的身体晃了晃,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杨玉环忍者脚伤一点一点的将李跃笨重的身体移到火堆边,让他的冰冷的身体热起来,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庞,左看看右看看,目光移到李跃的胸口,胸口为了救她挨得那一刀,绷带已经掉了,一块块血渍凝成了块。而这个伤口的旁边,另一处刀伤很长,皮rou外翻,看得她忍不住捂住嘴。 杨玉环费力的撕下两块衣角,却不知道该怎么弄,当她的手无意间碰到李跃的额头,guntangguntang的,杨玉环虽然娇生惯养,却也知道人发烧的症状,再摸了摸李跃的身体,却是比血水还要冰冷。情急之下,杨玉环想到一个办法,用布条裹了两团雪,然后放在火堆边的石头上,不一会儿就成了热毛巾的替代品。小心翼翼的铺在李跃的头上。 “冷,好冷啊。。”李跃在昏迷中下意识的喊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好像身处寒窟之中一般。 杨玉环将李跃铺在地上的衣袍过在他身上,却仍然无济于事,李跃越来越冷,她轻轻的咬了咬嘴唇,缓缓的躺在李跃的身前,双手伸上前,又犹豫着收了回来。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情感战胜了意志,双手紧紧的抱住李跃,身体倏一接触,杨玉环就好似浑身触电一般,第一次与丈夫以外的男人这样接触。能听到他的心跳有多快,能够最亲近的感受到他的体温。。。。而李跃仿佛一个落难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的用如同金箍一般的手臂抱住这个热源。。。 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水深火热,一会儿好像身处严寒的冰窖中,而一会又仿佛流落在酷热的沙漠中,冷热交替,不断地考验着他的意志,直到有一刻,仿佛出现了一片沙漠中的绿洲,用水流减轻了自己的痛苦。 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最先拥有的知觉就是感觉到头痛,接着是腹部两道的刀伤的剧痛看清楚之后,才发现此刻自己死死的抱着她,而她就这样将自己的肩膀当做枕头,静静睡着。哪怕是睡着了也是美如画。 李跃只是轻微的动弹了一下,杨玉环瞬间就醒了,她有点害羞,想要挣脱,不过李跃的胳膊仍然死死的抱着她,很快放弃了。小声的问道:“你还疼么?” “疼。” “你还冷么” “冷。” “抱着舒服么” “很舒服。” “我很笨吗” “挺笨的。”李跃惯性的回答道,突然意识到不妙,补充道:“当时是挺笨的。”然而还不待他解释完,就感觉到肩膀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无论什么女人都是小心眼,而这位也不例外,李跃没好气的说道:“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杨玉环狡黠的说道:“我就是在报恩呀,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果然是“伶牙俐齿””李跃一语双关的说道。 火堆已经燃的只剩下一些火星,李跃感觉到头痛好了许多,应该是当时埋伏在雪堆里,袭杀另外一个蒙面刀客的时候受凉了,松开手臂,不想落个占女人便宜的话头,将衣袍重新盖在她的身上,走出洞口,雪已经停了,而天色还是黑乌乌的。在洞口附近找了几根干柴火,将火堆重新打旺,冬天最冷的时间就是早上,没有火取暖,恐怕很难熬过去。 杨玉环扑闪扑闪的眨着眼睛,看着他燃起火堆,然后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李跃调侃道:“看你笨笨的,又长的跟天仙一般,必然是出自世家富贵。” 杨玉环倒不在意他口舌之间的“笨”,说道:“你倒挺有眼光,我是。。。”李跃果断手举起来打断她的话,自顾自的烤着火,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能救你一命,自是缘分,哪怕你是当今圣上女人,又有何干系,萍水相逢,明日一别,大家又各行其道,并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知道全部的。” 杨玉环久久不语,捏着手指,盯着腾起的火焰,想起了身外之事,淡淡的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我即将成为皇帝的女人。” 李跃仍然不断拨着火堆,没有丝毫的吃惊流露出来,玩味的说道:“呵呵,我还真是幸运,救下了皇帝的女人,是不是还要我给你磕头行跪拜之礼啊。” 杨玉环看着李跃突然间的冷漠的语气,从他的话中,不难听出另一层意思,他很生气,为什么而生气,难道是因为突然间这个身份强加给他的隔阂,她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突然觉得越解释越说不清楚。竟然急得掉下眼泪来,独自啜泣起来。 李跃不是不解风情之人,移过去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我舍命相救,并不是为了贪图什么,就是看到你遇刺,救你这么简单,人生原本就很复杂了,如果你认为我救你是有所目的,那未免太寒心了。” “嗯,我懂了。”想到自己命运,杨玉环哭得越来越厉害。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与其自己的贞洁被一个强行拆散自己家庭的强权皇帝夺取,还不如给了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心上人。”她喜欢他的坚韧,喜欢他的坦荡,喜欢他的赤诚,喜欢他对敌人的冷酷与细心的温柔,而他的丈夫看到她被公公夺走而无动于衷,这世界上李跃无疑是第一个走进她心扉的人。 李跃被她引诱的心神荡漾,挑衅的说道:“在我李跃的生命中,从没有听说过怕这个词眼。” “奴家,杨玉环。。。” 山洞中,火光的掩映下,两个放纵的人儿在这个放肆的夜晚做着天下间最放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