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这老孙家的房子是用什么建成的?” 杨淮安道:“老孙家三口,两老一小,老孙夫妇年纪老迈,老小尚小,家境比较苦,所以住的是茅草房。” “茅草?”杨寒双眼一瞪,“这东西很容易着火!” 说起茅草房,算是一门艺术了,茅草房属土木结构,以石块垫基,而后夯土筑墙,以结实坚固的圆木或方木为柱。土被夯实之后,十分坚固,往往历经数代人而依然坚立不倒。 顶上覆盖干草,因为密度高,所以不漏水。最重要的是,茅草房建筑便宜。 对于这些建筑,自然也有弊端,易燃就是其中一样。 杨寒看了半天,始终没有看出个头绪,古人住的茅草房很多,出过火灾的也很多,像这样,没有人靠近,莫名其妙就着火的,还是第一次见。 “奇怪,温度不够,就算有易燃物也不会自燃啊,很有可能是杀人纵火!”杨寒说道。 杨淮安道:“恐怕真的不太可能,当日老牛哥就坐在对面做手工,一天都在这里,据他所言,从未有人靠近老孙家。老孙家的后面是一条小湖,更不可能有人。” 杨寒也点了点头,道:“那这火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怎么着起来的呢?” 杨淮安道:“会不会是鬼火?据说杨少爷能够cao控鬼火,凶手是不是利用了这个方法?” 杨寒忙道:“瞎说,鬼火存在时间很短,一般鬼火不会引出火灾。其次,我并不能cao控鬼火,那些传言不可相信。不然的话,我早就不用在龙门那个小地方过苦日子喽……” 杨淮安笑道:“此话有理!” 接着杨寒又走进焦黑的区域,左右观察了一阵。 杨淮安和四名捕快都看着杨寒,只希望杨寒能看出点头绪。 然而,杨寒转过身,却是叹气道:“对不住了杨兄,我看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杨淮安和四名捕快听到这话,你看我我看你,堂堂龙门第一才子都看不出名堂,那这案子该怎么办。 杨淮安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想结了这案子,太平知县也曾授意过他,随便找个理由把案子定下也好向上级交代,可是杨淮安不是那种人。自从当上捕头以来,破过的案子也不少了,每一个案子他都秉公执法,因此,杨淮安赢得了百姓们的认可,他是一个好捕头。 但是这样一个离奇的命案,却难住了他,没有线索,没有因果,没有任何头绪,他该怎么破案?他不能对不住百姓们!即便他和知县约定要在一个月内破案,他也决心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把案子破了。 “杨少爷,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杨淮安诚恳地道。 杨寒点了点头。 杨淮安的神情黯然了下来,杨寒见状,心中也觉得过意不去。缓步走出那片废墟,站在杨淮安面前,杨寒说道:“唉……其实,我也挺想成为福尔摩斯的,小时候别人都说我很机灵。只是……杨兄对不住了!” 杨淮安苦笑了一下,道:“杨少爷不必自责,要怪,就怪我无能……” 杨寒又是叹气,道:“可能今天状态不好,我要仔细斟酌斟酌才能确定。” 扑通! 杨寒这刚说完,便听见扑通一声,回头一看,杨淮安居然跪在了那片废墟面前,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那四名捕快同时惊道:“杨大哥!” “你这又是何苦呢,没必要为了一个案子这样折磨自己!”其中一个捕快说道。 “老大,你和这老孙家无亲无故……” “住嘴!”杨淮安怒斥了一声,那四名捕快同时一愣,“杨淮安无能,不能还老百姓一个公道,如今还有何脸面继续当捕头。” 杨寒哪里接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想到杨淮安是如此正直之人,以前在电视中看到这样的人,杨寒都是嗤之以鼻,大骂**的,没想到在古代居然让他碰到了。 杨淮安继续道:“孙老哥,孙嫂,还有那未长大的侄子,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杨寒这才决定要走,可是杨淮安突然在这里煽情,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岂不是被笑话。 良久,杨寒才劝道:“杨兄,你这样也是无济于事,老孙家的人也不能活过来。” 然而杨淮安却摇了摇头。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村中的百姓也都露出了头,百姓们知道这里被活活烧死过人,所以来到这附近的百姓很少,生怕碰到晦气。 就在这时,附近传来吱呀一声,身后的大门也打了开来。这门正对着老孙家的对面老牛家,约莫有三十米。只见开门的是一个男子,身上背着几件工具,这应该就是杨淮安口中的老牛哥了。 杨寒连忙上前询问,但得到的结果和杨淮安所说的一样,心中更是失落。 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淮安,杨寒不忍心道:“要不这样吧,我尽量行吗?这大火有点奇怪,我需要仔细想想。” 四名捕快和杨淮安同时看向杨寒。 杨寒解释道:“我并不是什么鬼才,虽然对火的形成了解一些,可这是天大的命案,你以为我随随便便看两眼就能破案?那我岂不是神明了吗!” 杨淮安也觉得此话有理,心中顿时燃气一丝希望,愁容也消失了大半,道:“那就多谢杨少爷了!” “既然如此,杨兄,今天你就和我说说你们太平县!了解一下情况,顺便也到处走一走,如何?” 杨淮安道:“也好,就依杨少爷!” ********* 一行人返回到太平县最为热闹的街市上,此时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有的百姓看到杨淮安也都自主地向他打招呼。 也有不少人对杨寒和朱三感到好奇,他们两个被四个捕快和杨捕头跟着,就好像是犯了王法的罪犯一样。 杨淮安介绍道:“太平县是因为这里常年平稳太平,百姓们安居乐业。而且,太平县的土地肥沃,人们吃得饱穿的暖……” “是吗?” 一股寒风吹过,一行人正好路过一个巷子,杨寒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人。心中感慨,太平县表面上虽然和龙门县差不多,可是实际上却比龙门县好了不止一倍。至少目前他还没看到受冻挨饿的人。 杨淮安道:“当然,我知道杨少爷心中所想。其实,太平县在几年前还和龙门县一样,只是这江山一变……凡是没有田地的人,都被迁移了出去……” 杨寒心中一惊,原来如此,只是朝廷有这么狠心吗?怎么会有如此的政策? 人流渐渐增加,街道之上各种声音也开始嘈杂起来。 杨寒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突然前方两个人的背影吸引住了杨寒,那是熟悉的背影,白色的裘衣,乌黑的长发披肩,个头整整比身边的丫鬟高了一头。 这不是秦雪景吗? 杨寒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远远地观赏。 突然,那秦雪景一个转身,朝着杨寒这边走了过来。杨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跳骤然加快了许多,眼神慌忙移开,看向别处。 杨淮安似乎也看到秦雪景,忍不住笑了一下。 过了一小会儿,秦雪景和丫鬟走到了他们几个附近,杨寒忍不住,又是瞟了一眼,只见秦雪景左右顾盼,好像在找什么好玩的东西,又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 那丫鬟倒是机灵,看到穿着杨寒身后的四大捕快,当即走了上来。 “你们走开别挡着!”那丫鬟一把摆开杨寒和朱三,让他二人十分无语,“这位差大哥,请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那捕头摇了摇头,道:“太平县就这么大,没什么好玩的,除非你去太平县下辖村庄,去看看美景倒还行。只是这路不好走,而且还有点远。” 丫鬟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好玩的。” “那没有!” 杨寒呵呵一笑道:“这个可以有!” 丫鬟回过头,仔细打量起杨寒来,道:“你是谁?我又没问你!” 杨寒道:“你这丫头,嘴巴倒是很伶俐!” 那丫鬟一听,怒道:“你敢说我,你算什么东西!”丫鬟瞅准了杨寒不比她大多少。 秦雪景却是眉头一皱,道:“怜儿……” 原来这丫头叫怜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起了这样一个不相称的名字。怜儿一听秦雪景叫她,再次白了她一眼,走了回去。 朱三见自家主人受气,忍了半天才冒出来一句道:“少爷,您别生气,要不是看她是女人,我早就帮您揍她了!” 这话直接落入了怜儿的耳中,谁知怜儿刚走回去,立马又掉头疾步走了回来,上前便是抓住朱三的衣领,道:“你打啊……你打啊……给你打……” 朱三身子后倾,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泼皮女子,紧张地道:“你……你,可不要过分,官老爷都在这呢……” “官老爷又怎么了,我又没犯法!” 朱三道:“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我怎么了?我问这位官老爷有什么好玩的,管你们什么事?自己招罪,还怨我了?” 怜儿一阵胡闹,惹得杨淮安和众捕快一阵无语。 不知何时,周围倒是围了不少百姓,大部分都是看笑话来的,还有两个孩子,靠了上来,时不时地对着朱三作鬼脸。 朱三见状,道:“好男不跟女斗!少爷,我们还是走吧!” 怜儿怒道:“哟!你还上瘾了,就你还好男人?” “怜儿!别闹了!”秦雪景又叫了一声,人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怜儿这才收敛了一下,走了回去,就这还不忘瞪着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