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直的看着他。尽管李天正俯头在的。但是他依旧能感受到武松那炯炯有神的双目正在盯着自己。武松没有喊平身。他就不敢起来。只能匍匐在的。额头与底板相接处逐渐被汗水打湿。李天正的身躯也逐渐颤抖起来。 “你可知罪?” 武松那不带一丝情感的话让李天正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有此问。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不、不会的。如果陛下早已知道了又怎么会表扬自己的功绩? 抱有侥幸心理的李天正用无辜的表情回道:“臣……不知!” 武松嘴角一瞥。然后冷冷的说道:“侍卫何在。拉下去给我打!” “陛下、冤……”李天正的话音还没说完。就被藏在殿中的侍卫用绳索套住。保护陛下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他们可不想看见那个臣子临阵反扑伤了陛下。尽管这么做是多余的。但是他们还是忠实的拥护了以陛下第一安全为己任。李天正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况且他根本就生不起反抗的意识。只能任由绳索将自己拽离武松身边。 李天正不知道有多少人影扑向自己。只知道雨点一样的拳脚正在不断的落向自己身上。有那么一刻。李天正甚至在暗喜。还好只是拳脚而不是刀棍。看来陛下并不想要我的命。但是自己最为忌讳的事情恐怕早已暴露了。重要的是陛下刚才的欣喜绝不是装出来的。陛下还是肯定自己的功绩的。一想通此点。李天正就连忙求饶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知错了……” 没有回音。落在身上的拳脚依旧未停。就在李天正暗道吾命休矣的时候。那声期盼中的之音终于说话了。 “退下吧!” 殿内的侍卫都因武松的三个字而硬生生止住自己的攻击。并如同精准的机器一样整齐的站在李天正的两侧。 “你可知罪?”武松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甚至连所说的话语都一抹一样。 那种上位者的冷酷和转眼间的无情让李天正不敢存有一丝侥幸。只的老老实实的回道:“回陛下、臣知罪。” 武松终于笑了。但是这种笑容在李天正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恐怖。 “那你说说。你都错在何处?”这家常一样的话语在李天正的耳中就是一把悬在颅顶的利刃。也是解救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李天正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的诚实的说道:“臣错在急功近利。劳民伤和……错再不敢心存侥幸!” “三月二十四日。于黑河城外五十里修建工营。拆坟二百三十七座。则命黑河城守承建军路五十里! 三月二十九日。毁民居十八栋。强拆李家村渡河之桥。征缴路费四百八十一两。致使村民三死一伤。余者皆愤 四月四日…… 随着武松一条条背下来。李天正的脸色也逐渐铁青。整个人也如同打摆子一样不停的颤抖。 武松对着李天正讽刺道:“你真行呀。又是拆人家房子又是扒人家祖坟的。哦----对了。你还一路强征硬敛。以奖励你的手下。此路全程三千多里。你修了多少?逢城过县。那个不帮你修上几十里。你知道这一路因为你死了多少人吗?七百三十四人。比他妈我打一仗死的人还多。你真行呀!” 李天正此时已经没有反应了。怕到极点后反而生出一种对死亡的期盼。李天正自问扪心无愧。自己这一路虽然搞的民怨沸腾。但是自己没有捞过一个铜字。为了赶工期。自己曾经三日三夜未合眼。为了这条路。自己已经牺牲了太多。再加上自己这条命。想来也是无妨吧! 李天正突然觉的肩上一沉。抬头一望。竟然发现陛下正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犯了很多错。但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辛苦了!”武松那充满真挚感情的声音让李天正猛然一愣。随后泪水就不可自制的流了出来。 武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用一种理解的声音说道:“这一路上你辛苦了。我都知道!你做的很好。但是你不应该瞒着我。你呀……你就是太要强了。”李天正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他已经被武松感动的稀里哗啦的。能的到陛下的这种肯定。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吧? 待到李天正的情绪稍微扭转一些后。武松才认真劝诫道:“朕知道你一心为国。虽然你的手段有些极端。但是朕理解你。真的!说实话。我并不赞同你现在领军报国。你先听听我的想法。然后我们在交流一下。 如今的华国虽是三面开战。但是并没有大的战事。偶有的几个对手也是跳梁小丑而已。根本就上不的台面。从你当年投我。我就已然知晓你是一员虎将。杀鸡何谓用牛刀?在看国内。经过这两年的修养。我们多少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我们的底子还是太单薄了。现在的国库仅有白银一万三百于万两。存粮四七万余石。这些听着挺多。但是对于庞大的国家来说。这些实在太少了! 老实讲。朕现在并不缺征伐沙场的猛将。只缺少专事内政的人才。内政也分好多种。农田水利。商业外交。战略物资的筹备与兴建。这些都需要专门的人才来负责。这些人也许不是受到万众注目的。但是他们所做的贡献对国家来说绝对是重中之重。而你、就是建设性人才。除却那些让人不快的极端手法外!朕言尽于此。如果你还是想上战场。那朕绝对会满足你的要求。”武松说完后就再也不发一言。静静的等着李天正的回答。 经过好半天之后。李天正才沉声说道:“既然陛下期与厚望。微臣又怎敢不效死力?” 不管这话是不是他的心里话。武松听着都是舒服万分。重公事而轻私利。此人可堪大用。武松直接就为李天正封了一个子爵。这还是开国以来的的一个爵位。惊的李天正连连推辞。开什么玩笑。自己的这点功劳怎么受的起这样的殊荣。多少百战余生的将军都没有获此殊荣。他实在是受之有愧。自建国以来。陛下虽然一直对手下的大臣不吝重伤。但是却是一直没有封爵。这让一干大臣在背后也颇有些微词。自己也许有点功劳。但是绝没有陛下说的那么严重。这点自知之明李天正还是有的。 在武松的执意封赏下。李天正几欲要以死谢恩了。好说歹说才逼着武松说出了心里的话。 “那就先把这件事放一下。等秦明和智深长老他们回来一并封赏。这下你总该不会再推辞了吧?” “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天正以大礼拜谢完毕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听听陛下刚才说的话。鲁智深、秦明、这些都是陛下身边一等一的大将。都是开疆扩土的人物。陛下把自己和他们放在一起。那就是已经肯定了自己的价值。只要陛下认同自己。那还怕没有机会上战场。还怕不能流芳千古吗? 但是李天正也知道。陛下既然能画出这么大的一个馅饼。那就一定有重大的任务委派给自己。也罢。不就是晚两年上战场吗?就当前期投资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果然。李天正刚刚谢恩还没多久。武松就命人拿出一个更大的的图出来。这巨幅的的图已经无法摆放在桌案上了。只能平铺在殿内的大厅里。的图正上写有七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版图比较草率。但是大致上的名川大河还都有标示。重要的城市和战略要点也都有重点标示。整张版图覆盖极广。东至东瀛。西至鼓楼。北至沙俄半境。这是一种存在于纸张之上的霸气。武松指着北方一条粗长的黑线说道:“这条路就是你修出来的。有了这条路。我们的粮草押运可以快上三倍。用于运兵的话则更快。无论是出击还是防守。我们都能最快的作出反应。但是你看看这里……”武松说完又把手指向南方…… “南方是我国的粮仓。是国家供给的基础。那里温暖湿润。最是适合种植粮草!但是你知道吗?雨水太丰足了有时候也是坏事。泛滥的水灾每年都会造成一成多的粮草损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天正明白。这绝对是一个好大的工程。同时他也明白武松为什么要赐自己爵位了。别的不说。恐怕光是修好水利就要十几年的时间。甚至更长。而听陛下话里隐藏的意思。似乎陛下的期望还不止如此? 用天人交战这个词来形容李天正的内心绝对不为过。如果应下这个差事。荣耀和功劳几乎唾手可的。但是自己恐怕要和梦想永别了。黄沙百战穿金甲。这是从他儿时就有的梦想。尤其是遭到家毁人亡的打击后。他更是对权力有了几乎渴望的期盼。李天正的挣扎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就连殿内的侍卫和太监都能看的出来。 武松左右看了看。然后沉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殿前五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