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君念很是奇怪,怎么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这么样子,可是疑惑马上被她所说的信息所震惊,那人居然让自己出去见他。 即便心怀恐惧,可是也许就如同母亲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坐在床边思想斗争了下,终于下定决心,在梳妆台前稍微的打扮下,逃不了就去小心的面对吧,不管怎么样在花园里面总比被他堵在卧房里面要好。 披上衣架上面的貂皮大裘,瞧见了自己的包袱就放在一边,神色复杂的考虑了一会,取出母亲所交给她的步摇,苦笑了下,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不过看这房间里面的主人定是非富既贵,自己功力又被禁,套走恐怕遥遥无期,也许寻亲梦就这么的破灭了。 紧紧的攥着那个玉步摇,君念默默心道:“父亲,母亲,给我勇气……” 圣京地处北方,并不是辽西哪般的天寒地冻,却也冷气逼人。花园里面的植物大都凋谢,光秃秃的枝头在寒风中摇摆,往日翠绿的叶子和鲜艳的颜色早已不见,只剩下一片的萧索之气。 也许,现在只有那么的一点红,一簇红是那么的耀眼。 没有什么绿色的陪衬,但完完全全是在这个可以剥夺同类生气的季节中绽放它的娇艳,花朵小又怎么样,在别人眼光注视的那一瞬间就可以吸引去所有的心神。 这株红同样吸引了在亭子里面徜徉的南宫君剑的目光,这座豪华院子自打接受来还没好生的看看,正好趁这个机会来端详端详,规模上还赶不上魔宫的宏大,却更显精致,看来皇家确实有他的本事,能把大陆上面的能工巧匠全部集合起来为他们家所用,将心血全集中于一个小小庭院里面。 君剑极力想摆脱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念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沉静,用庭院里面的各种景色来打扰紊乱的思绪。 假山,流水,远不比灰蒙蒙中一点红来的吸引人,所以君剑只能拼命的瞪着,刚才曾经听到管家介绍说那边还有个暖房,专门来照顾那些娇贵的花卉,可他之意并不在花。 在这个季节,这个地方,只有瞪着红梅才不显的那么奇怪。 本来也许在房间里面更是合适,可将要面对的什么人,什么事情还让君剑有点的不自在,房内的那个大美人要是没猜错的话就是传闻中的自己女儿,忽然拥有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儿,即便是以前曾经耳闻,可活生生的在他的出现面前就是另一回事了,当然她背后的玉芝也是另一部分的原因。 最最古怪的是她的面容长的还蛮象当年的君,要知道忽然把那些五官全安到一个女人的脸上还会让他们的原版绝对无法接受。 就像玉君念一样,他还是安排了在花园里面见她,兴许这里凉爽的空气能让他的脑袋清爽一下,那个房间的摆设,实在太暧mei了…… 君剑临风伫立,衣襟微微而动。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接近了自己就停止不动,君剑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来,可是眼前的景象着实让他心中一颤,一袭白色宫装衬托着天仙似的人儿,那紧紧裹着的裘衣更将女儿家的柔弱衬托无遗。 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她鬓边插着的玉步摇上面,叹了口气,心中再无怀疑,这个首饰是当年自己从魔宫的收藏品中选出来送给玉芝的,因为她其实也并不怎么喜欢奢侈的东西,除了这个晶莹的步摇更不想带其他的累赘。 苦笑了下,没想到当年随手送的东西居然能成了确定眼前丫头身份的唯一物证,说是自己的女儿,其实自己除了那一点点的血缘还给了她什么。 玉君念先是被他灼灼的目光吓了一跳,但是骨子里面的傲气还是让她瞬间平静下来,凛然不惧的回望着。说实话,若是不再带着偏见的眼光看前面的这位男子,也不由的暗赞一声优雅,举手投足间将凌厉气势隐藏起来,但是那残余的一点点还外放的令人不敢轻视。 虽然武林盟青年才俊不少,这一路上的见识也多,但能像他如此英俊的人还从来未见过,即便是男装的自己也不能赶的上,要知道这一路上自己可是博得了金玉公子的外号,引起无数的待嫁女子疯狂。 忍不住妒忌他起来,可是细细的打量中还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好象是亲切的感觉,竟然有种抑制不住想扑到他怀里面的冲动。 很快的暗暗呸了一口,难道自己就因为他英俊就起了*的念头,眼前的这个家伙皮囊生的好又怎么样,光是他没招呼一声就把自己给掳到家里面还制住了自己,肯定不是好人。 仿佛要打破这股意外中的寂静,她冷冷道:“小女子玉君念,不知道公子为何……可没想到才一开口,乍见前面的这个男子眼中精光大盛,她一愕然,剩下的话顿时都没能说出来。刚才在房间里面曾经想好好的和他拼命一番,怎么也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可是真人在眼前后才发觉狠不起心来,就好像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前面的这么人绝对不会伤害她一般,心中不知不觉安定了不少,话语虽然冷淡,也没了那准备好的拼命的语气。不过她这么一说,没想到前面的人反应这么的大,好象在自己的名字里面有什么奥秘似的。 对于她姓玉君剑并不怎么奇怪,可是她的名字却令他心中一震,君念倒过来就是念君,就是傻子也知道玉芝把他们的女儿给起了这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由的揪心起来。 此刻看见她那戒备的表情,忙心神一整,暗道糊涂,现在还在这里感慨个什么劲,那丫头双手环抱胸前,仿佛盯着色狼样的目光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君剑吸了口气,笑道:“你是想问我为何要将你留在这里么?” 玉君念冷哼一声,“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还有什么话要和你说,看你长的还人模人样,怎么大白天的就搞起了强抢民女的勾当?”君剑被她的脾气搞的一滞,看来玉芝也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一点的风雨都没能经过,现在要不是落到自己的手里面,而是其他的人手中的话,光是这个丫头的脾气就足已害死她。 他现在真的想大吼一句,丫头,耍脾气是要本钱的,自己没本事维护自身安全就要老实一点。现在想起来倒是一头的冷汗,玉芝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怎么就放心让这个黄毛丫头独自北上,记得刚见到她的样子,确实是嚣张的不得了,女扮男装不说,一路上面还是惹是生非,据手下报上来的什么消息说,这个丫头还闯出了什么什么公子的名号,难道还闲行事不够招摇。 再说了,难道连那个逃家的殿下都分不出来么,光是携带公主逃跑这一条罪名,几乎就够株连九族了。 不要说九族,就是俩族,他忿忿不已,自己也得牵扯过去。 虽然很莽撞,但最后君剑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的微笑,这个丫头,倒是很有当年老子闯江湖的豪气的,即使工夫和运气都稍微的差那么一点点。 哈哈大笑起来,就算没去教育,血统就是血统。 玉君念迷糊的看着他在那里狂笑,不禁暗道这个家伙不会是脑袋烧坏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发疯,只是可惜了那副皮囊,怎么摊上了那么的脑瓜子。 君剑现在只觉得前面的那些郁闷一扫而空,也许,多了这个女儿并不是什么坏事。至于玉芝那边,这么些年也没什么消息,着实让他有些失望,搞不清楚她现在是在动什么念头,武林盟的中枢指挥系统戒备森严,消息过滤的十分厉害,就算是手下那些在其他的地方所行畅通无阻,没想到在他的面前碰了钉子,据闻前些年还没这么的严密,变化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突然多了不少的高手在这里坐镇,根本无法接近。 可是从那些零碎传出来的消息,君剑还是判断他们的内部出了大问题,似乎权力的重心已经转移,隐约是他们的大小姐现在位高权重。 这些也不过是他的直觉判断,但是对这些年武林盟的扩张手段来看,狠辣凌厉,行事间决不拖泥带水,和玉芝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一度曾让君剑以为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而对于这个宝贝女儿,虽然曾经命人仔细的查探,却全无一点的消息,她的活动范围总是在重重的保护之下。现在她突然出现的外界,不禁让君剑怀疑,最近大小姐们是不是都在玩逃家的游戏上瘾了,不会这个丫头也是逃出来的吧。 不过从那天的行程看来似乎是在北上,难道…… 君剑收敛了笑声,看见那丫头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兴许在疑惑为什么这么的高兴吧,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道:“我怎么能说是强抢民女,我带回来的不过是个俊小伙,至于他回来后变成什么样子就和我无关了。” 玉君念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听他说的好象是那么回事,可是事实上……又冷斥道:“那么小五呢,她可是个姑娘吧,你们又把她给弄到哪里去了。” 君剑啼笑皆非,怎么她还弄用这个来反驳自己,细心道:“你见了你所说的那个小五也有好几天了吧,就没能发觉有什么奇怪的么,还是你觉得她只是个平常的女子。” 玉君念淡道:“她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我只知道她在家里面过的不开心,就算是金枝玉叶又怎么样?我既然碰到了就要管。”其实她并不是傻子,小五身上的衣料名贵,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宝,虽然抢吃的时候疯了一般不姑女儿形态,可是在平时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良好的仪态,根本不是小户人家所能培养出来的。 象小五这样的女儿,她才见了几天就忍不住的心疼,真的不知道她的家人是怎么想的,非要逼她去做她不希望做的事情,更把她的终身幸福擅自决定,光凭这一点她就无法忍受,所以才和那几个来接小五的家人起了冲突。 君剑不能置信,没想到这个丫头比他的老子还要有豪气,金枝玉叶的事情都要管一管。在院子里面比画了一大圈,笑道:“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玉君念哼道:“还能怎么样,一个宅子而已,住人的地方呗,难不成还是你的狗窝?” 君剑干笑了下,“这个地方要是狗窝的话,那么全地面上就没有个能住人的地方了,你可知道在我搬进来之前,这个府第叫什么名字?” “什么?”君念被他大惊小怪的表情给挑起了胃口,奇问道。 “是亲王府……”无视她震惊的表情,君剑续道:“你那天打倒的那几个人还有个身份叫做大内侍卫,而你带走的小五,她的名字就来源于她的排行,”看见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君剑微微一笑:“她还有个封号,叫做景阳,景——阳——公——主。” 玉君念惊呆了,小五会是公主,而自己居然把大内侍卫都给打了,刚才说是金枝玉叶不成问题,可是事实还摆在面前,眼下是要不要再承担个钦犯的罪名,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逃跑,但是一看前面这个小子嘴角挂上了一丝邪邪的微笑,猛然醒悟,这个家伙当时就在场,现在也住在王府里面,看来地位不低,那么也应该就算那些侍卫一伙的,既然能不声不响的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聊天,还毫无紧张之色,刚才听他的丫鬟还是说他送小五回家,说不定他才是那些侍卫的领头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