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蒙蒙亮,雾气渐渐散去太阳还没有出现,只是有那么几只鸟儿在树枝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突然受惊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嘹亮的角号声在军营中回荡,士兵们冲出帐篷麻利的收拾起来,将帐篷打包放入车中,然后开始整排队伍,虽然有总共数千人再一片小地方忙碌却丝毫不乱,只是随着响亮的口令而移动。 窦家父女可就倒了大霉,他们谁也不知道那个把他们从美梦中惊醒的角号是代表什么意思,只从被窝里面探出头来睁着惺忪的睡眼四下张望着。 冷不防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俩人大惊也不顾衣衫不整,忙把把枕头下面的宝剑抽出严神戒备。 眼前猛的一亮,一群士兵把帐篷掀了起来,看见俩个人犹在被窝里面领头的队长厉声斥道:“集合了你们怎么还是如此的磨蹭,难道忘记了军法了么!” 父女俩这才想起身在何处,记起昨晚那个小孩子给自己的侍卫身份来,赶忙起身。 窦倩儿回过神来,瞧自己身上一看,白花花的内衣映的眼睛里也是煞白一片,顿时头脑发晕,尖声大叫起来,连滚带爬的缩回被子里面。 那队长被那尖叫声震的愣了愣,当下目光露出狠色,怒喝道:“军中从来不带有女人出行,你到底是什么人?是后金jian细么。”带着部下抽出腰刀恶狠狠的围了上来。 窦天宇急声说道:“我们是小公子的侍卫,这是个误会……” “小公子的?你胡说。”队长怀疑道:“昨天就是小公子自己过来的,哪里还有什么侍卫?你说是公子的侍卫,那么公子叫什么??说来听听。” 窦天宇把话噎在肚子里,昨晚上来的莫名其妙,哪里还知道那个小家伙的名字,心中大急。 躲在另一个帐篷后面的君剑觉得看得差不多了,肚皮子都要发痛了。笑嘻嘻的走了上来,拍了拍手。 那队长恭声道:“公子,他们说是你的侍卫,可是……” “是啊,昨晚上我自己秘密收的,你们都不知道。呵呵,就这样你们忙去吧。”君剑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军中不得留来历不明之人,要是上面怪罪下来,卑职不知道如何交待。”队长很为难,实在搞不懂巡抚大人怎么带这个半大小子来,还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件事我等下自然会去和爹爹交待,你就不要cao心了。” “那就好,卑职告退。”队长躬身退下。 窦倩儿待士兵们走后,从被子里面露出头来气愤道:“你是故意要看我们笑话的是不是?”这个小子来的时机把握的那么好,一想就知道他在搞鬼。 君剑一脸无辜:“我是正巧赶来,还好阻止了他们行凶,大小姐你怎么能把错误栽在在下的头上,应该谢谢我才对。”不知道怎么回事,君剑特喜欢看见倩儿生气时候的模样,有机会的时候就挑拨一下,然后就欣赏着那柳眉倒竖气呼呼的俏脸。对嘛,这个才像小时候可爱的样子,要不然就是总维持那个冰山圣女般的模样让自己十分看不惯。 窦倩儿气苦,指着君剑颤声道:“你……你……”说不出话来。魔宫中的哪个人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何曾恶言恶语,至于那些年轻子弟恨不得把她当做仙女供起来,那里受过这份委屈,被一个半大的娃子吃得死死的,自己还说不出话来。 君剑把头一撇,哼了一声作不屑状,只让倩儿差点昏了过去。 窦天宇心疼女儿,也气这个小公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个德行。转移话题道:“公子还有什么事情么?若是没有的话我们还要准备一下。”就要逐客了。 “带你们去见我父亲,好给你们个身份,要不在军营里面很麻烦的。”君剑没好气地说道,父女俩竟然联合起来对付他,真是连心。 “那样是不是太麻烦了点?我们等到过了那些武林人的包围就可以离开了。”窦天宇大惊,自己还能在这里长久的呆下去么,江湖人和官府有了太多的不合拍。 笑话,哪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 “军队中哪里能够儿戏,你们快准备好我再外面等你们。”君剑不耐烦地说道。 …… 来带军中大帐,窦倩儿不情愿的磨蹭在后面。 让他们在帐外面等候,君剑自己去见父亲把情况说明,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是告诉他这俩人是从外面捡来的,底细没有问题,自己留着他们以后有用。 南宫孤见惯了儿子的古怪,也没有说什么就拿出俩块侍卫腰牌,不过有点好奇要见一见儿子眼中的“还算有用”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让他刮目相看。 君剑就把俩人叫了进去,南宫孤仔细端详,窦天宇身格清奇,黑须飘飘,倒是一派人才的模样。可是另一个,南宫孤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裹在宽大的侍卫袍里面,就像个大气包。这还不说,整个袍子被穿的面目全非,挂的到处都是亮晶晶的小东西。小姑娘的目光还是恶狠狠的等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不会是剑儿占了人家的便宜了吧。 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古怪的向儿子的下身瞟了眼,这个小子才十岁而已,发育怎么也不会这么快。 君剑大恨,这个假老头怎么这么不正经总是向坏处想。 南宫孤看见儿子要恼羞成怒,心道不好,忙整整神色问道:“剑儿说你们是他的朋友,这几天就跟在他的身边做他的侍卫好了,其他也没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不过军法是不能违背的,等会让剑儿给你们说说。”顿了顿,“剑儿自己恐怕也不是很清楚,就去找个军法官一起了解下吧。” 君剑垂头丧气,怎么又给自己添个活儿。 窦天宇也打量着眼前的威凌中年人,心折不已,他虽然很少和官场接触,但是对巡抚是多大的官还是知道的。人家是一方大员,统兵数万,而自己犹如丧家之犬,流落各处,连带着女儿吃苦,简直不能比啊。 至于窦倩儿,那些什么东西都和他无关,只想怎么找机会把那个小子狠狠地教训一顿。 “好了,”南宫孤挥了挥手,“回去准备一下要拔营了,今天必须要赶到山海关。” …… 窦倩儿少女心性,很快就把不满忘掉,骑着军马在马车队旁边晃来晃去,倒让君剑送了口大气。 “喂,你说这些密封的马车上面装着什么东西?”她对旁边的那个在马背上小子问道,十分好奇。 “军事机密。”君剑懒洋洋的道。 “你……”倩儿又要发怒。 “刚才军法官不是说了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问,随便打听机密以间谍论处,你难道刚才没再听么?”君剑回以看白痴的眼光。 倩儿打了个寒颤,刚才那个军法官寒冰语言尤似响在耳边。“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君剑嘲笑的瞄了她一眼。 突然,远处几骑飞奔而来,马上骑士神色惶急,只向指挥处而来。 验明身份后,俩骑士递上一封密函,南宫孤接过看后眉头皱了起来。君剑看了觉得大事不妙,纵马上前,还没等他问明怎么回事,南宫孤已然下了一连串命令。 “传令:所有车队加快速度一路上不准停歇,直奔关口。命在向这里靠拢的驻军改向急援山海关。” 副将赶紧下去整合队伍,在等待的当口,君剑小心问道:“怎么回事?” “风临关被破,后金大军南下直逼山海关。”南宫孤脸色铁青:“此次后金倾全国之兵席卷而来,宣称五十万铁骑。” 君剑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说话。南宫孤把窦家父女叫来道:“现在军情紧急,后金数十万大军叩关,我们要速敢去山海关,两位何去何从?” 君剑大急,你这不是要放他们走么,可是既然父亲开话,他自己现在也不好开口了,只是看着窦天宇发愁。 窦天宇沉默了下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既身为中原人,愿前往尽自己一份力。” 君剑长出了口气。 南宫孤道:“那好,你们就随剑儿一起行动吧。”看见队伍已经集合好,转身率军出发,急奔而去。 …… 山海关,古称“天下第一关”。 易守难攻,是山海关的根本特点。 顾名思义,山海关者,依山傍海也。 海边大山雄伟,燕山山脉绵延不绝,气势宏大的长城到这里找到了尽头,如果把长城看作一条透迄的巨龙,那么山海关无疑是巨龙的龙头,它张牙舞爪、蜿蜒盘旋,好像要纵身跃入波澜浩瀚的渤海,这座威武的关隘居于辽西走廊的咽喉上且居中而断,成了天然的军事要塞,著名的军事重镇。 崛起后的北方后金大军,严重威胁着清风王朝的疆界,于是山海关就更为重要,但是,山海关也只是到了南宫孤的手里,才变得威风凛凛,不可侵犯,成为一座固若金汤的雄关。十年前就是在这里,数十万后金骑兵铩羽而归,成就了南宫孤百胜的威名,但是后金并不甘心失败,经过十年的养精蓄锐,卷土重来。 前方的几个小关卡燃起熊熊的浓烟,应经告破,后金铁骑又一次兵临城下。 山海关的防卫体系转动起来,各个兵种迅速集合登上城墙,预备队也在城下排好了阵势,准备随时接应,关卡内的民众被击中动员,为守军运送箭矢檑木。已经及时赶到的南宫孤在城楼上面组建指挥部,几个副将和参谋对着敌军指指点点,仔细的修改着方案,数十个传令兵急急忙忙跑上跑下。 有百胜将军在此,整个关卡的将士毫不紧张,后金来了怕什么,照样能把他们打回去。但是他们谁也搞不清南宫大人身边带着那个十岁的孩子干什么,听说是他的儿子,军中几个老成的将军暗骂胡闹,这样激烈的战事怎么带个孩子来捣乱,但大部分的将士十分乐观,南宫大人把自己的儿子都带来观战,估计对此战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 与那些手下的兵将不同,南宫孤一脸的沉重,这后金人都疯了,居然来了五十万人,他们的全族才不过二百来万人,他们就不怕此战战败后灭族么。五十万人要是任由自己杀恐怕也会累个半死,上次后金起兵才不过二十来万而已,却几乎要攻破了山海关,幸亏当时用那俩尊红衣大炮挽回了战局。 君剑在旁边看了半天,听着一个参谋说起上次山海关的战况,把南宫孤吹得出神入化,几乎是武侯在世,战神再生。南宫孤都在旁边为他脸红,君剑却皱起了眉头。 “爹爹,那个上次的红衣大炮真的那么厉害么?”半晌,君剑问道。 “那当然,要不然皇上怎么会把它们封为威武大将军,现在原来的那几门炮还在城头上面放着呢。”南宫孤回答道:“至于我们带来的那些可都是秘密武器,现在还很少有人知道。” 君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说后金人知道了大炮的威力,干吗还干巴巴的跑来,莫不是找出了挡炮弹的方法?” 南宫孤道:“不可能,红衣大炮无坚不摧,没有什么可以挡得住的。” “可是后金人又不傻,肯定想好了对付大炮的方法才来进攻的。”君剑敲了敲桌子:“大炮有什么弱点?” “不好……火yao……”南宫孤猛地回过神来,怒喝:“传令兵,立即在火yao库加五倍看守。”顿了顿,“不行,集合近卫队,我要亲自去看一看。”拉起儿子就下楼行去。 心道这个儿子总是要给我意外啊,居然能想到这一点。要是没事的话还好说,万一发生什么,南宫孤简直不敢想下去了,那样的话,又怎么和后金的铁骑交锋,肯定什么都完了。 一大群侍卫簇拥着南宫孤向火yao库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