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著身前那个少女身上传来的的淡淡的幽香,蒋琬似是毫不担心会有什么可怕的危险,竟然闭上了眼睛,依靠在身前那女子的身上,只觉得远比聚宝斋之中铺著虎皮的那张宽大的太师椅舒适柔软,最后竟然就靠在那女子背上,睡了起来。任随马匹乱行,来到一处山谷中,一处山洞前。 那女子在他靠在自己背上之时,只觉得一阵的脸红心跳,连身体都不由得差点软倒在马背上,忍不住转过头来,又嗔又怒,又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冲激著她少女的心怀。 在这冰雪覆盖的山洞之中生活了近十个年头,天涯海阁一直以来都要求门下的每一个弟子都绝情弃爱,冷酷无情,哪里有机会得与男子接触,天涯海阁虽然分为两堂,天涯和与海阁,天涯座下全是女子,而海阁座下,则尽为男子,只是这两堂从来不相往来,虽然合称天涯海阁,同属一派,门下弟子却几乎从未相见过。 她转过头,怒视向背后的黑氅少年,转头却看见他那一幅酣睡中略显恬静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身入危险之中的自觉。 “他就这么放心我么?” 白纱少女忽然心中的一点不快立时烟消云散,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去,触摸到酣睡中那少年的脸宠,手指间传来的温度让她颤了一下,触电般的缩回手去,不敢再看那少年的脸,转回头来,一振马缰,“驾!”当先向著山洞之中奔了进去,身后的众女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向洞中鱼贯而入,等到最后一个少女进到洞中。落在最后面。伸手从洞壁之上握住一个突起的石笋,一旋一转,只听得一阵“咯咯嚓嚓”的声音,一道石门凭空而出,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那少女急忙紧跑两步,跟在众人之后,而身后的山洞,若是从外面处来,却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山洞地样子。这座石门建设得极为巧妙,与四周一模一样,谁也看不出来。 进得洞中,豁然开朗,外人进得洞中,显然想不到一个石洞之中,竟然会别有洞天。隐隐透出天光,亭台阁榭,散落在山峰四周,显然是一个世外桃源般地小山谷。只是玉树琼枝。楼台画廊都是用汉白石玉筑成,仿佛月殿仙宫一样。 这里,应该就是近日来搅得建业城中人心惶惶,铁甲军又恨又怒,恨不得找到杀之而后快的天涯海阁了。 到了第二重洞口,竟然连那白纱少女都只能下马。不敢进去,向著山谷之躬身道:“弟子原平儿带著今日押到的人,恭候阁主发落!” 从高楼之上,纱幔飘拂,其中隐隐坐著一个年轻的白衣女子,看也不看下面一眼,便淡淡扬了扬手:“都关进地宫吧!” 原平儿道:“是,阁主!”说罢便挥手命人将箱子抬进地宫之中。看到身后的蒋琬,却不由得略有些犹豫了一下。想想终有些不忍,也不知道众人之中为什么她独独对这个瞎了眼的盲人青睐有加,低声对蒋琬说道:“公子,你放心,我们阁主只是要借你们逼南唐皇帝放一个人而已,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公子但请无忧,且请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洞中四处皆是机关,逃是逃不掉的,但平儿会每日来看望公子的,绝不会让公子受一点委屈,也请公子放心!” 蒋琬这时已经醒来,淡然一笑,显然将这些都毫不放在心上,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平儿姑娘!” 原平儿脸上蓦地一红,挥了挥手,于是两个少女过来,押著蒋琬从另一个山洞去往地宫,看著那个黑氅少年的背影,原平儿心中只觉一阵心慌,想了想,向著身后招了招手,叫过来一个侍女,低声对著她吩咐了两句。 那个侍句听完,脸色惊试,向著蒋琬的背影那边望了望,笑道:“原师姐可不是看上刚押走的这个人了吧,对人家这样好,可不知道人家知不知道呢?不过说真的,人家可生得真俊,跟师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原平儿脸上大红,佯怒道:“好你个环儿,居然敢打趣师姐,看我不砍了你,还不快去,莫要我亲自去动手么?” 那叫环儿的小丫环笑著跑开道:“人家倒是希望你亲自去呢,不过既然师姐脸皮儿薄,放不下面子,那就环儿去侍候人家好了,让那位欠上师姐地一个大大的人情!” 银铃般的声音传来,环儿却已经远远的跑开了,原平儿追之不及,跺脚道:“臭丫头片子,不要等我抓到你——” 环儿听到,躲到一株石笋之后,笑著露出头来,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师姐这么疼环儿,可舍得么?不要是有了心上人之后,就不要环儿了吧!”说完立即一溜烟地向地宫跑去了,瞬间便不见了影子,原平儿见状,只有无可奈何,只是脸上却向烧了一层火似的通红,心中更是砰砰乱跳,怔立原地半晌,这才记起要向云烟画阁中的大阁主去复命。 —— 云烟画阁。 帘幕之后,坐著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听完原平儿的汇报之后,她挥了挥手:“做得很好,那群人好生看著,再过几天,我们凑足三百之数,再去向南唐皇帝交换放人。” 原平儿躬身道:“是,如果没什么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下去吧!” 原平儿道:“属下告退!”再偷偷瞥了一眼层层薄纱之后的那个年轻女子,仍然是看不清她地面容。 近十年来,她在这帘幕之后,没有人真正见过她的真正面目,永远只是雾里看花,只隐隐知道她是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子。 其实天涯海阁之中,虽然一直都在跟朝廷作对,一直以来,天涯海阁门下的弟子,却完全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天涯海阁一定要跟朝廷作对呢? 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子,身后也有著自己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