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坊下面的羽然、情儿看得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这种武功,根本就不是当今武林中年轻一辈应该拥有的水平,玄教、魔教、莫愁湖,这就是武林中的三大圣地,常人想到不敢想,想不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全出现了。这三人在夫子庙这样的地方,也敢斗法,真是不怕惊世骇俗。 就在这里,一阵幽咽难听的笛声从秦淮河上传来,羽然转头看去,就见秦淮河中,从上游缓缓向下飘来一艘乌篷小船,船头之上,一个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翌,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拿著一管紫色的笛子,横在唇边,那种幽咽难听的声音,便从他的笛中飘出。让人听了,顿时一阵难受。 这个人浑身上下有一种神秘的气质,竟然给人一种莫大的吸引力,幸好那船顺水而下,很快消失在河面之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这蓑衣吹笛人来得好生奇怪,绝对不像是经过这里,再联系刚才或追或逃的那三个人,这蓑衣人来头似乎不小。 但那几个人已经去远了,早就藐然不知所踪,众女也就没有细想,情儿走过来,拍拍羽然的肩,说道:“羽然,没关系,对方是魔教总坛人画魔宫的弟子,不是我们可以对付得了的,你能够接他一下,已经算是很了了起了。等回去,情儿jiejie重新找一柄剑给你。” 羽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将半截断剑插回鞘中,地上的半断剑尖,却看也不看一眼。走到蒋琬身后,低头不语,脸上没有难受,也没有欢喜,似是在默默的思考著什么。 情儿见到她地神情,不由得暗暗担心,她知道这个女孩极为孤傲,今天受了这样的打击。虽然确实不能怪她,但终究还是败了。而且败得这样惨不忍睹,几乎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般都是表面上答应其实对于她一点用处都没有,除非她自己恢复过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到她。而她此刻的表情,却是那么样的令人为之揪心。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情儿回到蒋琬身后,众女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羽然有没有事。羽然一概不答,脸上却更冷了。情儿急忙止住她们,说道:“羽然没事,大家都各自去玩吧,记住千万不可以离得太远了……”总算将众女都劝走了,倾城与侍剑却留了下来。情儿看了一眼,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也没有阻止。侍剑虽然稍逊于羽然一些。但料想等下也不会再出现像刚才那三人那样的武功高手,而且还有倾城与抚琴在一侧,因此这才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转完夫子庙,蒋琬等人便向雨花台这里而来,雨花台是一座松柏环抱地秀丽山岗。顶部呈平台状,由三个山岗组成。东岗又称梅岗。中岗也称凤台岗,西岗延伸至安德门外。传说南朝粱天监六年,金陵城南门外高座寺的云光法师常在石子岗上登坛说法,说得生动绝妙,感动了佛祖,天上竟落花如雨。是以后人根据这一传说将石子岗改名为雨花台。高座寺内有清泉二眼,名永宁泉,其水质清冽,饮之甘甜。世人饮之,是以又有“江南第二泉”之称。 那些女孩子都在地上拾了几个雨花石,雨花石是雨花台地一大特色,是玛瑙的别支,其色彩极为丰富,形状纹路也是千变万化。 从雨花台,再至鸡呜寺、正气亭、定林山庄、燕子矶……众人走了半天,感觉有点累了,再往前一点,便是渤泥国王墓,心想到那里,若有茶亭,倒可以买点东西极填肚子,歇歇脚再走。 这渤泥又称之为苏丹国,国王麻那惹加那乃于汉昭帝商定七年携王后、王子一行一百五十多人,泛海来坊,受到汉昭帝的盛情款待。渤泥国王在金陵游览月余,终因不幸染病,虽经御医精心调治,但病情过重,逝于金陵。汉昭帝遵其遗嘱“希望体魄托葬中华”,按王礼埋葬了这位异邦国主。不料想这数百年来,渤泥国王墓竟然变成了一处古迹,经常有人前来凭吊。 蒋琬二十六人在渤泥国王慕旁边,情儿瞥见到一所装饰精致大方,幽雅堂皇的酒馆“安然记”。当下拉了拉蒋琬的袖子,向他说道:“公子,我们到里面去吃点东西吧!” 蒋琬闻到香气,也感觉到一阵饥肠辘辘,点了点头,进入酒馆之中,情儿要了一间雅阁,二十六个人,挤在一起,虽然有点拥挤,不过倒也是其乐融融。 情儿订的雅间是这“安然记”最好的两间雅间之一,本来她想要两间的,因为人比较多,但却告诉另一间已经有人要了,最后也了想一半人在上一半人在下也就算了。 那店中伙计先给每人倒了一杯清茶,情儿点了菜,那伙计便告辞退下了,不一会儿,那些菜也便一道一道的上了来,俱都是色香味俱全,这“安然记”里做的东西,不比建业城之中那些大厨们做地有丝毫的逊色。众女都不由多吃了两口。 情儿给蒋琬的琬中夹上菜,她知道蒋琬只吃素食极,为忌惮荤腥之物,所以往蒋琬琬中夹的,多是虽然清淡却做工精美的素菜,有几个女孩子也想往蒋琬琬中夹菜,只是看到这一幕,却都不由得有些嫉妒,夹起的菜放进自己嘴中,虽然对情儿极为敬重,却还是不由想到,要是那个整日里陪在主人身边地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幸福。 只是这些终究只能心头想想,谁也不会把它说出来。蒋琬与情儿自然不知。 就在这里,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夹杂著跑动之中佩刀撞击刀鞘的声音,“铿铿铿锵”之中,一阵人迅速地跑到隔壁雅间的门前,动作整齐划一,蒋琬一听,就知道这些人经心了严格精密的训练。他弹了弹手指,情儿会意,吩咐紫苑悄悄推门,望了出去,只见一队背插宝剑、面容肃穆的青衣人,迅速把住了雅阁门口,紫苑望去,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阵浓重的杀伐之意。不禁吓得把头一缩。顽皮地冲阁内的人吐了吐舌头。 紫苑是这二十四人之中,比较精灵地一个人,观察细致,简直让情儿为之瞠目,对于轻功或一些小巧的法子,最是精通,而且警觉性最高,只是功夫却不如羽然等人之精深。 从那群人的气势与天生带有的一股杀气之上,紫苑可以判定他们一定纪律严酷到难以想像的地步,而这种人,一般是有的人豢养的死士或者皇宫中的一品带刀侍卫,才可能有这种气势,而这么多人,动作却整齐划一,又不像是死士,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竟然就是皇宫之中专门保护皇帝王子的侍卫。 可是从哪里一下子找来这么多的一品带刀侍卫,要知道就算是太子身边,也就才十名一品带刀侍卫,其余的全是宫中禁卫,或者十六卫。 出行则有御林军、禁卫军保护,但这里至少是近三十名的一品带刀侍卫,围围将整个雅阁完全抢制了起来,能拥有这么多的一品带刀待卫的人,难道这人是皇上?可是皇帝没事跑到这渤泥国王墓这里来做什么? 那些侍卫检查了雅间四周一眼,其中六人迅速分开,推开那间雅间的大门,站在门前,就在这时,所有侍卫躬下身去,从楼梯之上,缓缓走上来三个腰佩古玉的青年。立即把紫苑想象之中是皇帝亲临的念头打破,当今皇帝在位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还这么年轻? 这三个青年中间那人一身青色大氅,腰间系著一枚青色的蝴蝶形玉佩,紫苑眼力心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极品的蓝田暖玉,雕工精美,青碧色的玉佩之中,隐隐有著血丝脉络,显然价值连城。 这人一脸青淡,但那种临上位者,自上而下,睥睨天下的霸气,却从身上透体而出,雍容指使,从容淡定。显然是这三人之中,身份最高之人。 左边那人与他有八分相像,只是同样的相貌之上,气质却窘然而异,他一幅落魄文士的打扮,嘴角含笑,大冬天,手上拿著一柄绘著青墨山水图的纸扇,却丝毫不给人做作之感,仿佛他要是手中没有这一幅纸扇,反而失了气质。别人拿着是附庸风雅,他冬天拿著纸扇,却反而有一种飘逸潇洒的清淡。 但那扇子一张之间,因为相距甚近,紫苑就瞧见,那是一幅出自当朝四大文宗之一的太子太傅虞允文之手。虞允文一生虽然名满天下,但经他手所出的墨宝,却比之流迹在外的李帝花要少得多。因为他一生几乎从不出手,一出手便是惊世之品。这幅青墨山水淡淡几笔,却将一幅天下山水图描绘得极具气势。 随便一把肩子就是如此价值千金的名家墨宝,跟他所穿著的落拓衣衫极为不合,而且看他立于那中间青年身边,却无一丝的自卑与失色,反而将他身边那霸气外露的青年给比了下去。 第三个青年则最为平凡,只是一脸阴柔,给人一种极度的压抑与惊惧。他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衫,眼神闪烁不定。对身边的那中间少年百恭百敬,但一低头之间,就见到一缕冷冷的寒光。紫苑看得不由暗自心惊,不知这三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