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西安北,下车直接打车到工地。本来想在车上观赏一下本地的人文风貌,但发现举国上下的建筑就好像普通话般整齐划一,只有偶尔露出的红色屋檐,还能略带秦地之风。 来到工地,却发现苍茫茫的一片巨大空地,一层白白的小雪铺着,根本就没有什么施工设备。几个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外面,穿着厚衣服的工人七七八八来回走动。在满天乌云下十分萧瑟。 这就是我要住一个礼拜的地方,酒店呢?温暖的床呢?厕所呢? “个子真高啊,跟大山一样。” “眉眼精神,就好像夜空的恒星。” “我在终南山下活了五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有风采的年青人来到咱们这,他是不是模特?” 两旁路过的工人断断续续的夸奖着我。我虽然不在乎赞美,面对他们盛情和善良,心里这叫一舒服。出于礼貌我挺直身体,回报他们微笑。 “你是?” 不远处的工地里围着三五个人中,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工人站出来问我。 她的眼睛亮的很出众,头发扎在脑后。雪白的脸上有一点脏污,是刚劳动完。 我介绍自己是来自京城,要找吴怡。 她微笑招手:“过来吧,我们正要吃午餐,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和他们一块吃?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人这样做真的不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mama过来把我拉了过去:“入乡随俗,没什么好吃的,就和一顿。” 午饭吃的是热汤、白面膜和两盘芥菜炒rou。行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起在长白山吃的山珍野味和大白米饭,我眼泪差点掉出来。 他们开心的说笑着周围人的趣事,也不问我在这里究竟要待多长时间,好像我已经和他们吃过很多次饭,甚至他就是他们的家人。 我咬着干面馍馍抬起头,那个女工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挪移过来一只浑身炸毛的脏野狗,两只狗眼正在盯着她筷子里的rou丝。 这种生长在荒野里的野狗总是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据说因为脑中已经生蛆,不但有狂犬病,而且见人就咬,要是被它偷袭成功,肯定是一场劫难。 野狗见我盯着它,顿然警觉,低着头用爪子刨挠着地面上的塑料袋。 女工抬起头,无意间美目与我相对,以为我看她呢。就对我淡淡微笑,低头继续吃饭。霎那间的动作,美妙不可方物。 “你看什么看?”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显然错意会了我,重重的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提醒我。 女工人转头对那个小伙子微笑:“小壮,干什么?人家是远来的客人。” 就在这时,野狗忽然朝女工扑来。由于我早就提放在前,抬起腿越过女工的肩膀,大皮靴正中野狗的面门,将它踢飞了出去。 我扔下碗筷冲过去,就要用皮靴猛踢已经歪到在地的野狗脑袋。 “等等!” 女工跑过来,低下头双手合十:“摒弃恶毒,一心归善。”而后对我说:“请您,放掉它吧。” 我的天性就是一个心慈的人,非到不得以,一般出脚不会这么狠。更何况那只狗已经失去失去神智。外加上,女工善良一笑绽放的鲜花一般灿烂。我想要对野狗的酷刑也就缓了下来。 就在这一刻,野狗纵身一跳,朝着女工反咬过来。 不用犹豫,也没有时间再思考其它。我一脚踢出,这回踢中它的脖颈。野狗一声惨叫,吃痛疯狂的跑的不知道影踪。 我对女工摊摊手,有些东西,不对它们施展一点惩罚。它们无论如何都认为别人好欺负。 “谢谢。”女工仍旧微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吴怡。” 梦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工地吃饭处。我连忙和她握手。因为刚才的一点变故,双手相握,早就已经有了另一番的亲切。 远处开过来一辆奔驰停在我们身边。从里面走下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子和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女孩。 吴怡跟我介绍,那个精神百倍的中年男人是她父亲吴文吉,那个长发披肩的,身材修长的小女孩是她meimei吴美儿。 吴氏公司的老总来了,真是工地何处不相逢。本以为都是在香茶软座的办公室里会见,却在大荒草地里相识。 “没想到,你直接到这里来了”吴文吉很客气的显露出歉意。 吴美儿甩了一下长发,袅袅的走过来,也跟我煞有介事的握手,说她正在上高中,高考目标定在了京城的大学。不考上的话她就再复习一年。她的话一说起来,可是比吴怡多多了。当然,这个年纪再多说话,都是可爱的。 “来。”吴文吉将我带到指挥用的帐篷里面。吴怡拉着吴美儿去烧水,准备泡茶招待我。 帐篷里面除了一张简单的行军床,就是宽大的游乐园色彩鲜艳的效果图。我还没有仔细看,吴文吉点燃一支烟,问我是不是到市里住他们酒店,不能怠慢远来的客人。 “就这里。”我不是娇嫩的人,既然已经来了,也体验一下野外工作的艰难。 “呃!” 吴文吉忽然满头布满大汗滴,他扔掉手中的烟,捂着肚子疼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几乎已经到达晕厥状态,从口鼻里面往外流淌浓绿色粘稠液体。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生病。 我来到他身前高高举起阴阳灯,心中默念咒语: “燃灯之名,阴阳顿开。苦痛之源,呈现眼前。” 阴阳灯刷一下放出青光照射他,发现他影子里面有一个芒果大小的绿色形状,里面有一张小鬼脸正在邪笑。 “吃了鬼食了。” 祖师说法:鬼食入腹,不断的吸收吞食人的营养和智慧。最严重的情况,鬼食诞生生命cao控宿主,使得宿主成为活死人。 吴怡和吴美儿从外面提着暖壶走进来,见到突发事件。吴美儿坐在地上,一头青丝垂地,俊俏的脸上神色紧张:“爸爸。” “怎么又这样了?”吴怡把她的防风帽摘下来,也皱起眉头。 我问她以前出没出过这种诡异状况。 吴怡稍停一下,明显权衡我们的关系。才跟决定我说,吴文吉在一年前开始这种痛苦。只有到终南山风雪庵一定师父那里去拿红罗果,才能得到暂时消除疼痛。 “我现在就去。”她戴上帽子收拢好秀发,转头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