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装着小女孩躯体的大瓶子给她，见她消失在夜幕中。我望着她的背影微笑，她不会再迷路了。

天已大亮。

“表姐，我也走了。”王霄高大的身体也站起来对蓝珊告别。并对张麟坦言沈萍结婚的时候，他再来。脚都已经跨出大门，却又转头冷眉面对杨锐：“你，必须专一。”

“放心，放心。要不咱们俩单独喝点。”杨锐站起来，搂着肩膀将王霄送出门外。

人，好似天上的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总是各有归处。想要长久留住，定会空有遗憾。我正惋惜时光易逝，隐约听到汽车鸣笛和琐碎脚步，玻璃窗显出韩馨一行人，拖拉着旅行箱要乘坐大巴。

难道她要走？

我马上起身跑出去，将要走的韩馨拦住：“你要回去？”

“昨天我考虑了一夜，觉的我们或许并不适合在一起。长痛不如短痛，以后不要见面为好。”韩馨低着头，拒绝的话说的很勉强。

昨天张子清和苗寨女子的故事，确实容易让女人不再相信男人。要挽留住她，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过程。我追溯到我们相识的最开始：“你还记得吗？在那人潮人海中，你曾经，对我那么纯真的微笑。”

韩馨抬起头面对我，大眼睛和粉色的嘴角都有些颤动。是的，就是这种微笑，她还是她，我还是我。

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希望李雨忽然出现的。但是他就这样走来了，过来了，依然风雨无阻的反正来了，他语重心长：“我是蛊术一族的族长，想要跟我们的女子相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不，他的意见绝对代表不了韩馨，她是一个有自主人权的人，凭什么被别人控制？现在没有奴隶制度，也没有了包办婚姻，李雨，你凭什么？

李雨为了让我彻底放弃念头，继续打击我：“你说韩馨曾经对你笑过，那也只不过是毒蛇的微笑。”

吓唬我，我当然不肯示弱：“如果肯对我微笑，即使是毒蛇，我也会毫不犹豫去亲吻它的毒牙。”

“好。拿出你的诚意。”李雨微笑着拿出来一颗花生米大小的白色颗粒放在我的手上，解释道：“这是百炼蛇蛊，你要是现在吞下去，我就给你接近毒蛇的机会。”

“我来，我吃。对然我已经发誓不再吃蛇了，但是吃一个颗小蛇蛋也算是清热解毒。”杨锐大踏步走过来，想要在我的手中把那颗蛇毒夺走。

以他的纯阳之身，一旦吃下去，这颗蛇蛊无疑会瞬间融化在他肚子里，吃一颗油炸花生米似的简单。不同他的邪魔不侵，作为身体平凡的我，一旦吃下去，就会生死未卜。

蓝珊将他过去，埋怨道：“人家正在表达决心，你们虽然兄弟情深，但你扯几把什么蛋。”

生死未卜，就生死未卜。没等杨锐再有所预谋，我仰头撒手将蛇蛊吞了下去，从容面对李雨：“如果能亲吻毒蛇，我愿意全身腐烂，尘埋泥土。”

韩馨眉宇间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我真的敢吞，顿时手足无措。

李雨不愧是一族之长，依然保持平平淡淡：“你根本就不了解毒蛇。当你自信已经征服它，它才开始准备攻击你。”他拉着已经木然的韩馨转身走进大巴车。

她的转头，好似毒蛇放弃认为没有价值的猎物，走得那么无情，走的那么迅疾。身影，一如两年前在对我微笑之后匆匆离开。

苏婷在车里，透过车窗望着我，有点不忍心。

大巴车也根本就不会等待，喷出nongnong的烟雾，和毒蛇一样，瞬间消失在公路上。

“这不是耍赖吗？说好的只要吞了蛇蛊，就把姑娘留下。”杨锐从地上捡起一块烂泥，朝着大巴扔去：“我发誓，从明天开始，大批量的吃蛇。把蛇都吃绝种了。”

我相信和韩馨的见面都是命运所安排，当然包括其中的坎坷，以及尚未完成的结局。既然命运如此，那就跟命运硬碰硬。我用左手放在自己后背，默念咒语：

“燃灯之名，阴阳顿开，普降祥光，照耀弟子。”

照出自己的影子，里面的那颗蛇蛊在我的魂影里面呈现紫白色。在落入我肚里一瞬间就繁衍成三个，顺着血脉不停游动。

我预料，他们将会不停繁殖，直到血红细胞一样布满我全身。

毒蛇可怕，蛇蛊更可怕。

老天没有给我杨锐能够消化一切的身体，却给我制造工具，能够利用自己的双手和大脑，凭借自己本身自救。我掏出风雷弩，用右手单手上了风雷箭。

“啪啪。”

连续两声定住蛇蛊两个分身的影子，用现形沙将他们在地上现出真身。

两只红色小虫，身上节节清晰可数。圆圆小脑袋上两只黑黝黝的眼睛闪着光亮，小口器上有一排细小尖锐的牙齿，里面流淌着金黄色黏液，仿若蛇毒。

杨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过去，用鞋踩住那两条褐红色的小虫，脚底用力一捻，把他们踩成红色碎rou。

两个分身已灭，但真正的蛇蛊还残存。

“继续！”

我单手搭上第三根闪电箭，瞄准蛇蛊真身。蛇蛊仿佛已经发现我的意图，游动速度十分惊人。它在我影子里游动两遍，我抓住行走规律，提前预判方位。

“放箭。”

闪电箭精确的击中蛇蛊真身。

“呃。”杨锐长吁一口气，来到我身边微笑：“我还以为你因为想着她，手里会忽然失准呢。原来，你还是那个对自己也毫不留情的陈泽。”

“等等，你们两个也高兴的太早了。”蓝珊的叫声忽然提醒正兴奋的我们。

我低头一看，蛇蛊的影子居然挣脱了闪电箭，又在我的身体里自由游动，而且看起来比我射中它之前更加快速。

杨锐顿时转而埋怨：“早知这么麻烦，就不应感情用事，你到底能不能把自己救下来？”

“还不知道。”作为祖师的弟子，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状况，心里也没底。没办法，感情，最容易让一个冷静人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