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拥而上的感染者虽然伤害不了两名大汉,但两人却也没法保证能完全守住四米多宽的通道,不让任何一名感染者漏网。 他们全力阻挡疯狂敌人的时候,一名身材苗条的女性感染者,贴着墙溜到了他们的身后。她的目标居然是倒在墙角昏迷中的军人,就在所有人关注着前方战斗的时候,她像狼一样一口咬在了军人的喉咙上。 军人因为疼痛从昏迷中醒来,这时候气管已经被咬断,无声的挣扎惊动了众人,大家这才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首领的眉头一皱,跨前一步,一脚踢在正在吸血的女性感染者的腹部,把她腾云驾雾般地送回了“防线”另一端。 首领或许不在意俘虏的死活,但是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被敌人杀死,对他的权威是种打击。他心中有了怒气,冷哼一声,跨前了两步和自己手下站成了一线。 三名大汉前面一站,这下挡住了所有感染者的攻击。感染者就像沙袋般不断向后飞去。特别是入侵者首领,他出手的力量和速度实在太夸张,以至于感染者的身体不能以被击飞这种形式来卸去庞大的力量,一拳一脚都像出膛的子弹一样穿透了感染者的身体,更有两人被直接击碎了脑袋。 被击穿了身体的感染者虽然血流如注,但是依然在努力的爬起来,被击碎了脑袋的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紧皱着眉头的首领终于把眉头舒展开了,他叫了一声什么,三名大汉开始一起有意地攻击感染者的头部。 感染者依然是动物,他们的行动依然由大脑指挥,所以脑部是他们的要害。三名大汉找到他们要害之后,很快便放倒了所有感染者,但是他们的双手无不被敌人的血液浸透。 充满了血腥的战斗过程没超过一分钟。看到三人全身溅满了感染者的血液,这次连方子刚都在摇头叹息:“完了!全完了!” 按照动物实验,血液传播发作的最快,一般只要四五分钟,受感染的动物就会陷入昏迷或无意识状态,当它们醒来就成为疯狂的猎杀者。接触传播感染率比血液传播稍低,发作也慢得多。空气传播感染率最低,发作最慢,但那是指病毒浓度较少的情况下,像增殖培养室泄露,空气中病毒浓度都快到极限了,待在这种环境下,什么人能不受感染? 三名大汉身上没有伤口,虽然不算血液直接传播,但是他们皮肤上却沾满了感染者的血液。人类体液是病毒最喜欢的环境,浓度可想而知。这几人几乎没法避免被感染的命运。至于自己是否会被空气中的病毒感染,现在已经不用考虑了,如果现在还逃不出入侵者的掌握,那么即便已被病毒感染,等不到它们发作,就会被三名大汉撕成碎片。 如果长袍老人不是站在队伍最后面,方子刚早逃跑了,可是现在...... 长袍老者显然看出了点什么,特别是两名年轻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深深绝望让他若有所思。 老人走到首领身边和首领说了句什么,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首领冷漠的视线在两名年轻人身上来回打转,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老人马上回身一把拽起萎靡在地上的方子刚,把他往墙上一贴,让他靠墙坐好。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长方形小盒,郑重其事地打开了盒盖。 盒子内雕有三个凹槽,其中一个空着,另外两个凹槽内各摆放着一颗手指头大小的纯白色晶体。 老人取出一颗,又将小盒盖上,重新放入怀内。 随后,老人在方子刚对面盘膝而坐,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晶体,将它贴在自己眉心上,嘴里又开始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方子刚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过了几秒后也就想通了,反正是死,至于怎么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他从监控中看到过老头怪异的行为,上次是毁了一道安全门,这次似乎是针对自己,不知他又打算干什么。 霍华德似乎已经认命,老人的怪异行径也只是让他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满地尸体。 本来不透明的纯白色晶体似乎出现了变化,方子刚离着近,能清晰的看到有一股细小的流体在晶体内打着转。晶体内的白色慢慢转淡,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晶莹,最后,随着内部流体的消失,晶体完全变成了一颗椭圆形的透明珠子。 此时,老人像是消耗过度,脸色变得极为苍白,拿着珠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老人似乎非常着急,尽管这么累,他还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将珠子从眉心取下后,立即贴上了方子刚的眉心。 嗡嗡声直接在方子刚耳边响起。刹那间,一股简直让人无法忍受的烦躁感像火焰一样从方子刚内心升起,他想将老头推开,但是怎么也抬不起自己的手臂。不仅是手臂,现在整个身体仿佛都失去了控制,只能像软体动物一样摊在地上。 如果说烦躁感咬咬牙也能挺过去,那么接下来以眉心为中心,向整个脑部扩散的疼痛感就不是那么容易忍受了。 方子刚觉得自己眉心被凿开了一道口子,成千上万条小虫正从伤口钻进去,然后在大脑中肆意破坏。最可怕的是,方子刚看到过安全门变成一堆碎屑的过程,他甚至产生了自己的脑袋因为“腐蚀”正一块块往下掉落的幻觉。 生理上的疼痛和心里上的恐惧同时折磨着他,偏偏大脑还清醒着,自己却连一声发泄式的叫喊都发不出。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心里渴望着有谁能行行好,快点把自己杀了吧! 终于,方子刚察觉到了变化。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然后万千条小虫就像接到撤退的命令般开始缓缓向眉心聚集,随着它们的“撤退”,深入脑髓的疼痛慢慢减弱,最终只留下隐隐的阵痛。 整个过程虽然不到两分钟,但是方子刚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多年般漫长。他缓缓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