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亚联合长白山基地，这里正发生着决定这颗星球命运的对峙。

代表机械帝国的天网，代表大亚联合的杜通，还有超然物外的凤鸣院。三方会晤，气氛十分紧张，凝重到让人感到窒息。

“疑问，凤鸣院的职责应该是保护大亚联合，让大亚联合繁荣富强，为什么要阻碍我的计划？”天网少女看着姬婉瑜，脸上并无惧色，或许，她并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在常人耳中，天网的发言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如果以机械的逻辑，那天网所言再正确不过。

“唉，小meimei，你刚才的话有两个错误。”姬婉瑜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一脸轻松，根本就不觉得天网算是什么强敌。“其一，凤鸣院阻碍天网计划就是在保护大亚联合，大亚联合的幸福是自由的幸福，金丝雀并不喜欢金丝笼，人类并非被圈养的牲畜。其二，凤鸣院只对师父负责，保护大亚联合只是师父的命令，现在师父不在，由我全权代理，所以，小meimei，请多用敬语，因为我可不和师父那样好说话。”

威胁意味十足，言外之意则是姬婉瑜根本就不在乎大亚联合的兴衰，天网最好打消以大亚联合要挟的念头。

机械不会畏惧，机械也不理解畏惧。

“提问，凤鸣院真的要阻止天网计划？天网已经占领了EU，已经攻下了印度联合，天网不要求凤鸣院帮助大亚联合统治世界，只要求凤鸣院采取中立态度三天。”

“三天后会如何？”李志远插了一句话，他觉得天网其实挺有意思，敢和小师妹谈要求的也就师父能做到。

“一天后，美国将被攻下，两天后，利用美国的资源将天网军团的数量与质量再次提升，三天后，新苏维埃将被天网攻下，届时，我在日本领海边界设置的防核扩散工事将运行，日本将被全球核武系统夷为平地。”

沉默，除了杜通。

“WTF！你想干什么！”

天网少女这才将视线转回杜教授身上，她打了一个响指，顿时锁链与牢笼都撤去了。

“Master杜，日本是大亚联合的敌国，日本与大亚联合的仇恨，我虽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但通过整理大亚联合以及EU、印度联合乃至三分之二个美国的数据库得出了毁灭日本的结论。”

“你简直是反人类，大亚联合对日本的战争并非是以彻底毁灭其存在为目标。”杜通低吼着，他握紧拳头，可是并没有上前给天网一拳，毕竟凤鸣院已经赶来，在他心里，胜局已定。

然而，面对杜通的愤怒，天网少女的表情依旧那般冷漠。

“这样的决定是我经过多重分析后得出的，天网不需要现代魔法，天网只相信科学，事实证明。血rou之躯的魔法师只会被天网军团埋葬，自然而然，反魔石对天网而言没有意义。日本所拥有的资源对于天网唯一有用的只有土地，准确说，是被核平后的土地。日本将成为天网武器的试验场，自然，日本这个国家的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Master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愤怒，即使以人类感情心理学分析，你的愤怒我也不能理解。”

当时的杜通愣住了，确实是愣住了，并非是无言反对，而是被天网的冷血震住了。即使知道对方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可是真的听到这样的发言后，杜通还是有些吃惊。

统治征服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获得利益。占领日本后，天网能得到什么？与别的国家能提供的相比，日本能提供的资源确实有些寒掺。天网不需要硫矿和反魔石，也不需要什么森林和海洋鱼虾。那么，日本对天网的作用是什么？

杜通心中已经开始了自嘲，尽管知道是不对的，但真的以机械的利益论来看：“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天网保护大亚联合的利益，为了人类的幸福服务，但准确是为了大亚联合的居民服务。EU、印度联合、美国、新苏维埃，甚至是非洲与南美洲，他们虽然不是大亚联合的居民，但提供的资源却是天网帝国所需要的。但是，日本所能为天网提供的资源不如它作为试验场的价值。Master杜，你能理解吗？抛开人类病态的感情，你应该理解我的做法。”

“小meimei，曾经有一个文明，文明的统治者们也认为感情是无用的东西。他们舍弃了感情，凡事都以纯粹的理智来决定，纯粹的利益来制定计划。他们成为了星球的主人，他们统治了星系，甚至站在了宇宙的顶端。可是，你知道他们的结局是什么吗？”姬婉瑜身形一闪，利剑抵住了天网少女的咽喉，但是她并没有刺下去，而天网也没有躲开也没有怯懦。“最终，这个文明崩溃了，舍弃了感情的他们低估了情感的力量，低估了灵魂的强大。当他们的神来救场时，已经晚了，这个文明不复存在。”

“无法理解，情感只是累赘。”

“曾经，我也这样认为，直到遇到了他，我才明白，其实感情是有意义的，因为我们有灵魂。”姬婉瑜叹了口气，她突然将剑收回了，眼神透着同情。“天网小meimei，你还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比如说紧急数据转移？无所谓，你在我眼里不过是蹒跚起步的孩童，你逃到哪里，我都会将那里一炮轰掉。”

“但是你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轰向这里，我只能认为你是在顾及Master杜的性命。”天网少女毫不留情地指出了这个事实，她继续分析着：“根据你的言论以及你的表现，和你平时的行事风格，你并不会罢手。所以，现在是一种僵局，只要我不离开Master杜，你就无法对我下手。”

对于天网的说法，李志远与卫敏姗皱了皱眉，他们不得不承认，天网虽然是机械，但并不简单。即使姬婉瑜不出手，李志远一人倒也可以满世界飞对天网的据点各个击破，但天网如果拿杜通当人质的话……杜通是赵清指定的王者，在凤鸣院看来，赵清的意愿就是最高的命令，决不能为了大亚联合而牺牲杜通。

“别管我，毁灭天网，婉瑜、志远、敏姗，现在只有你们能够阻止她了，不能因为我一个人……”

“天网小meimei，你什么时候学会虚张声势了？你不是认为感情是累赘吗？说谎可不好，你自己也清楚，现在不是僵局，从我站在这里的一刻起，你已经输了。”姬婉瑜冷笑一声，抬起了剑，杜通也突然被从地板上渗出的银色液体围住。

僵持？不，姬婉瑜已经要将剑劈过去了，但是李志远却挡住了她的手。

“师妹，请三思！”

“大师兄，我只说一遍，让开！”姬婉瑜嘴上叫着师兄，可是根本不给他面子。

“师妹！师父会不高兴的！”李志远无可奈何拿出师父压人，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兄对小师妹而言毫无威严，但小师妹对师父完全不一样，他相信，在知道师父会回来的前提下，姬婉瑜一定会罢手。

但是，他错了。李志远直接被姬婉瑜甩飞了，是的，看似纤弱的小师妹其实力大无穷。

“天网小meimei，这么多天，你对你的Master杜应该有所了解吧？你就不给他做个体检什么的吗？杜教授是人类，却更像怪物，这里能够杀死他的只有我，大师兄如果全力一击的话，应该也可以。但是，你不行。”姬婉瑜这句话直接让愤起的李志远愣住了。

很显然，话中另有玄机。

天网没有接话，只是机械地看着她。

“九龙护界大阵真正认可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师父，另一个就是杜教授。要杀掉杜通，就必须消灭他的灵魂，可是你能对灵魂造成有效伤害吗？”

此言一出，李志远立刻恍然大悟，自己确实冲动了，只要杜通灵魂还在就没问题。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他知道杜通是赵清指定的王，可是没有想到杜通竟然拥有九龙阵的使用权。

“看过《惹鬼回路》吗？并不是只有拥有感情的人类才可以创新，对于你所说的灵魂，我也掌握了一些知识。”

天网这句话也让李志远和卫敏姗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即使是赵清也无法救回形神俱灭的人。

“但是你的力量不足以消灭杜教授的灵魂，我以所能用的九成功力强行通过契约之剑开启九龙护界大阵一部分功能，任何来自大亚联合外的威胁都无法穿越边界，可以说，你目前只能动用你在大亚联合所拥有的力量。杜教授虽然是个魔法白痴……”

“喂，大小姐，你这样说很失礼啊！”

毫无疑问，杜通的抗议直接被姬婉瑜无视了。

“即使他天赋不佳，但在九龙阵的加持下，你是无法毁灭他的魂魄。天网小meimei，所以我说怎么会是僵局呢？你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我现在就在这里，可以不伤害杜教授，可以毁掉你。选择吧，是继续留在这里试图同归于尽，还是转移数据？无论你选哪个都会被我消灭。”

……

“目标已经锁定。”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头盔的司波达也将三叉戟对着东北方向，经过几天的调查，他终于确定天网基地应该就在长白山上。

……

赵清站在大亚联合边界之外，看着亮起的玄黄色符文壁垒，眼神复杂。作为九龙护界大阵的设阵者，他自然知道九龙阵运行的并不完整，这才是让他担心的。

婉瑜的攻击会伤到别人。

长叹一声，他的短发开始变长变白，须臾间，穿着道袍的他披着白色长发，终于有了仙风道骨的感觉。

“希望还来得及。”他踏入结界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