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叹息着,张宏也边急急赶向这公主府大门之所. 远远的,待张宏看清那门口所站之人确实是孙道长以及他脸上那饱含的兴奋之色后,这一颗心,才稍稍落了地. 孙道长双手捧着锦盒,有些颤抖,显是万般激动,像看着怪物般看着张宏,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小子,居然真求到了药! 孙道长心中所想,自然瞒不过张宏的聪慧,吃吃一笑,张宏心情也是略显畅快:“仙长,可是此药此药可能医治我阿娘之病” 孙道长连忙收起了那激动之姿,心中暗宣道号,心想这日自己是经历了太多的不寻常.待平复下来之后,孙道长的脸色也是回复了先前的祥和,平静. “不错,确是此药.”有些欣慰,又有些意兴阑珊的看了张宏几眼,孙道长交锦盒交由张宏手上:“这天下,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显然,孙道长意有所指,只不过不知是在说张宏,还是他那出色的徒儿. 张宏愕然:“莫非孙道长不随我一同回去” 孙道长摆了摆手,轻轻一笑:“老道矫情,在你这小子之下,倒也确有几分感悟,不日便将离开这长安城.”顿了顿,又道:“你大可放心,有我那徒儿再加上此药,你阿娘的病,虽不见能根治,但不出数日便可好上大半.” 得到孙道长的肯定,张宏这才算是彻底安了心,脸上也现出了那极为愉悦的笑颜,不再去想那公主之事. 似是有些感触,孙道长含笑,轻抚张宏脑袋:“傻小子,还不回去你阿娘可是在等着这药……” 张宏一听,再不作停留,极为恭敬的对这孙道长一恭身:“仙长大恩,小可他日登门言谢.” 道长只是微笑摇头,却不再说话,眼看着张宏转身迈出这红漆漆大门,继尔狂奔.有些奇怪,莫非这小子不觉背后之痛处内伤加外伤,虽无大碍,但皮rou之苦总还还是有的. 急忙赶到家中之时,张宏脸上已然布满了细汗,但他却浑然不觉,心中一片欣喜,只是想着,还有什么能够比阿娘的身子更重要的呢 推门,叶婶坐于阿娘床前,玉儿却是守在叶婶身侧,关切的看着张宏阿娘,在她转身之时,张宏似是看到她眼眶有些红肿,但却未多细想,只是急急走到孙修身旁:“便是此药.”说话间,也是将锦盒交在了孙修手上. 孙修显然未能立时反映过来,待张宏交了药,从他身旁走过之时,这才明白,那先祖师也未曾得以一见的千年成形参便在自己手上!双鬓微跳,孙修大为激动. 轻轻走上chuang前,握住了阿娘的手,张宏轻皱了皱眉,还是这般烫. 张宏上前,玉儿闪身,在张宏握住了张婶手后,玉儿这才抬起头,敢向那张宏的背影看去,这一看,却瞪大了眼,紧掩了小口,失声惊道:“啊.” 孙修还沉浸那药所带来的极大惊喜中,未曾注意到这边情况.乃知,这一声惊呼,却惊到了叶婶,叶婶不解,玉儿一向安静柔顺,怎得当此时节,如此不知轻重看向玉儿之时,责备之色溢于颜表. 玉儿眼中已然渐现盈盈晶液,小意指了指张宏的背.不敢言语. 叶婶奇怪一看,却也惊吓的当场掩口. 先前,在公主府上与那太平公主一番话,不仅损耗了张宏巨大心神,更是让张宏报以极大的紧张,丝毫不知自己背上冷汗一片,那一板之威,已然带出了点点血丝,混着冷汗,将这麻衣背后染的殷红. 叶婶忙拍了拍张宏,指着他的背,张宏回首,猛然间,只觉背上巨痛连连,直叫他眼前昏暗一片,但如此,仍抽着口气,强自微笑:“不妨事.”言罢,又看向了孙修,却看那孙郎中仍犹自出神,不觉笑了一笑:“孙郎中,现下可否为我阿娘入药” 听闻张宏开口相询,孙修这才清醒,脸上赫然一片,心道,医者,最忌心神不宁,自己今日可是怎的如此失神.未曾答话,却也看到张宏那背上一片殷红,皱了皱眉:“我这便去煎药,只是你大病初愈,也得尽快养伤才是.” 张宏摆了摆手:“不忙,还是先给我阿娘入药吧.” 孙修叹息,早知这少年极为关切这妇人,若不能看这妇人好转,怕是不会打理自己.遂,也不再强自说些什么,着叶婶帮手后转身走出房门. 一时,屋内便只剩下了张宏,玉儿,以及那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阿娘. 放松了心神,张宏也难得如此,这才有暇细细打量自己这有着婚约的小妻子.见那犹自不停颤动的睫毛连带着那弯弯细眉也是动弹不已,娇巧的鼻子更是煞为可爱,张宏苦笑,他实在是不能将这不过十三年岁的小姑娘当作是自己的妻子.此般想着之时,却似丝毫不觉自己也不过十三少年罢了. 玉儿根本不敢与张宏那向着自己的眼睛对着,在发觉那少年郎在打量自己之时,又是一羞,微迥,低头看着脚尖,但心头却总是张宏那背上的殷红一片. 有些尴尬.张宏这般打量着,玉儿这般躲闪着,倒让张宏觉得更为有趣. 过了一会儿,玉儿似是鼓气了莫大勇气,红透了的小脸轻轻仰了起来,虽不敢迎上张宏的眼睛,但也敢开口问道:“你,疼不疼”声音极细,落在张宏耳里,直让他自觉耳中微痒,但却极为舒服…… 不再担心了阿娘,张宏便生起调笑自己这未来小妻子之心,绕臂指了指自己背上,轻轻一笑:“这个啊”却不想,这一绕也是拉动了背上肌rou,直痛的张宏呼痛不已. 刹时,玉儿急白了脸,看张宏那痛样,也是紧张不已,想要安抚张宏,却又不知该作何动作,伸起的手僵在了半空,大为窘迫. 越看自己这小妻子,张宏越觉可爱十分,当下便也不再忍痛,连呼大痛. 越如此,玉儿越紧张.那惨白的小脸有些异样,眼中却又是将将掉出泪水. 眼见玉儿如此,张宏不敢造次,停下了呼痛,笑道:“一点儿都不痛.” 玉儿愕然,这泪盈在眼眶里不知该不该落下来,待明白张宏是在调笑自己,窘迫之余更觉委屈.一时不察,那眼泪却如脱了线般滑落下来. 张宏一楞,随即苦笑,忙起身,心想这女孩子果真是水做的不成怎的说哭便哭了起来. 哪知玉儿见他起身向自己走来,却更是羞的无地自容,慌乱之下竟是转身轻泣着出了房门. 只留下那如同呆鹅般的张宏,僵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