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窗外,万物都被沉沉的夜色所笼罩,哗哗的雨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热闹。似乎是上苍在用雨滴奏响着一曲美妙欢快的乐章。 徐金来在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顶,他的内心已经沉入到了从未有过的低谷中。一时间他根本无法从低谷中走出来,从小到大,他未曾有尝过失败是什么滋味,更没有被人如此长时间的羞辱过。 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只因为看他不顺眼,所以刘满屯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为难,并且从内心里排斥着他,想着要把他赶出双河村。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徐金来在双河村忍辱负重,陪着笑脸巴结着讨好着,最终竟然瞎子点白费蜡……早知如此,又何苦去受那份儿罪和欺负呢? 原来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在一厢情愿的去努力去付出,到头来根本就不可能和刘满屯拉近关系。 这让徐金来内心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摧残。再有,即便是地灵转世,那又何?他也只不过是个通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从小习武又何?他也不过是身体强壮些,身手敏捷些……问是,他根本就不是人啊!金来越想越生气,当初父亲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地灵的身心,都极其的强悍,强悍到了非人的变态的地步。 最最让徐金来这三天来痛苦不堪的是,那天晚上徐金来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伤,痛的龇牙咧嘴的一步步从双河村步行回了。等到了家里把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之后,他的父亲徐还大雷霆,埋怨他处事不利,不听话,胡! 徐金来身心疲惫,也顾不得和父亲解释什么,抱怨什么,倒头便睡。 待他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的父亲留下了张纸条,说出去办些事情,这两天就不回来了,让他自己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至于下乡插队的事情,徐贽已经帮金来都联系了,暂时不用再下去了,没人会怀疑他什么的。 三天来,徐金来就这样躺在床上,养身体上的伤,养内心里的病。然而心病难医难愈,徐金来越的感觉到气闷,更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练功了。 窗外的雨点越的密集起来,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玻璃窗,于是雨水哗哗落下的声反而显有些低了许多。徐金来烦躁的翻身下床,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任凭雨点淅淅沥沥的落入屋中,面上很快被打湿了片。 徐金来站在窗下,任凭雨点洒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凉气,左右手在胸前交叉,不断的变换着各种诡异的手式,同时微闭的双眼中泛出淡绿色的光芒。片刻之后,几道黑影从徐金来的胸前双手手式中,晃晃悠悠的钻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之后,缓缓的扩大,形成了四个人形模样的黑影,似落地似悬浮的轻微的晃悠着。 徐金来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眼中绿芒爆闪,愤怒狠戾的盯住眼前的几个黑影,嘴巴微微张开,双手猛然成爪伸向前方。 四个黑影如同受到了股诡异力量的吸引,不由自主的往徐金来这边儿靠近。 大概是感觉到了危机吧?四个黑影开始挣扎起来,想要摆脱那诡异的力量,它们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形,拉扯着挣扎着…… 然而无论它们如何的挣扎,却依然在缓缓的向徐金来的双手靠近着,徐金来的脸上浮现出一副狰狞可怖的笑容。 在挣扎和强大的吸力拉扯当中,四个黑影变成了道道粗细不等扭曲着的黑线。当黑影的一端终于被徐金来的双手抓住之后,四道黑影顷刻间便急速的收缩,很快就变成了四个一尺来高的人形黑影,被徐金来的双手紧紧的攥住。徐金来狰狞的阴笑着,将手中的四个黑影一个个塞到嘴边,同吸食一根根面条似的,很快便吸入腹中。 将四个黑影吞入腹中之后,徐金来左腿盘起,右腿单立,身子向下蹲,以一种诡异的姿势静静的站在屋子中,一动不动。 窗外,雨势减弱,凉风习习,细的雨点在凉风的吹动中,时不时的飘落入屋内。 静止不动的徐金来浑身上下泛起了微弱的淡蓝色光芒,映衬着黑暗的屋内空间,也微微的有些蓝,说不出的诡异气氛弥漫着。 风雨中,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响,正在慢慢的向这栋小楼边靠近着。 徐金来睁开了眼睛,周身上下散的淡蓝色光芒顷刻间消失不见。他起身走回到窗,把窗户关,然后坐回到床边,斜靠在被褥上,一声不吭的漠视着黑漆漆的房顶。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人影有些蹒跚的走入屋内,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没有火柴划出的火焰和声音出现,煤油灯却噗的一声燃了起来。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内空间,顿时被微弱的昏黄色光线充斥。 “爸,你怎么了?”徐金来吃惊的翻身坐起,他看到了父亲的嘴角处血迹斑斑,扶在膝盖上的 微的颤抖着,上面有些血迹。 徐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要紧,只受了些小伤而已。” “为什么?你怎么会受伤?”徐金来大惑不解,从记事起,父亲就开始教他武术强身,以及一些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术法。在他的记忆里,十几年来父亲也曾经出去与人打斗过几次,是每次父亲都是平平淡淡的回来,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生过似的。慢慢的,许多事情父亲开始对他讲起,无非就是一些和他们一样不同于普通人的人,势同水火的敌对方。也就是道门中所谓的正邪两派。 虽然这样的打斗次数并不多,在徐金来的记忆中屈指可数,是父亲从来没有失败过,更没有受过伤。 父亲对此曾经几次骄傲的告诉徐金来,所谓的道门正派,他们习练的道术怎能与其相比?许多人终其一生,还未能修炼到百岁之后依然身心健硕的程度。哪像他们所习练的被视之为邪术的术法,可以在短时间之内速达到身心的巅峰,不仅仅可以强身健体,更能延年益寿,没有意外的话,活上个几百岁,甚至在得到某些特殊的天灵宝之后,万年永存…… 当然了,习练这种未名的术法,之所以能够在最的时间里成功,需要的是取万物精华,甚至不惜取食人类的生力,也就是精神、灵,来强悍自己的身心。如果能够遇到很强悍的邪孽异物,那更会不惜一切代价诛杀,掠取它的灵气。然而这种邪孽异物,在世间的存在实在是太稀少了。而人类的灵,极其的稀少,活人的灵魂不离,难以取到;人一旦死后,灵存在于天间的时间不会超过七天,尤其是正常衰老致死的人,精气神都已经达到了最弱的程度,更是连两天的时间都不会存在,便灰飞烟灭。 所以许多时候,徐不得不天天打听着哪儿有人快要死了,还时不时的往医院里跑。 只要一有哪儿死了人的消息,他就赶紧的过去,施法寻找到人的灵魂所在,然后用术法将灵困住,以独特的术法保持着灵的存活。在适当的时候,再将灵吞噬掉。 当然,这其中贽是否做过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猜测一下,凡干这种事儿习练这种术法的人,心性会越来越恶,指不定还真就干过呢。 久而久之,这种普通人的灵,已经无法让徐贽满足了。他开始豢养蛊尸,用各种动物的灵来喂养。蛊尸一旦成形,有了精魂,食用之后,就更加能促进徐的能力提高。当然,这种蛊尸徐金来是无法食用的,他的道行还没那么深厚,无法承受这种蛊尸的精魂。 不过蛊尸能难以养成的,十几年许能养出来几只就算是不错的运气了。 徐贽和徐金来更多的是豢养邪物,用邪物去索取人的精气神儿,然后在邪物吞噬的精气神足够的时候,他们再吞噬掉邪物。因为人在未死之前,无论什么术法,都无法去获取人类的精气神,只有通过邪物的吞噬,来转换成自己所需要的灵力。 也许这么讲许多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这么说吧,直到今,在许许多多的农村还有信仰迷信,烧香磕头拜庙的人吧?邪物就是祸害人使其害怕,生病等等,然后去献上供奉,献上诚挚的信仰……在普通人信仰和害怕的时候,邪物就可以一点点吞噬人的精气神了。从而导致了个恶的循环,越是生病害怕,越是身子骨弱,越是这样越是去磕头膜拜迷信…… 所以,还是不要迷信的好。俗语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是很有道理的。 扯了,接着上面的故事讲。 话说徐金来诧异于父亲是如何受伤的,吃惊的同时急忙询问所为何事,何人有这么大本事,能把自己的父亲伤了呢? 徐颇有些恼怒和沮丧的说道:“西山的蛊尸快熟了,这次我本来想要去收了那几只蛊尸,没想到竟然有人正在屠杀我们的蛊尸,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谁?他怎么知道我们养的蛊尸在哪儿?”徐金来大吃一惊,前些年在邯市南行三十里之外的西岗子上,养的那几十只蛊尸还未成形,却不知被什么人给砍的八糟,后来干脆那座小山般的丘陵整个儿都塌了。气贽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如今竟然养在西山的几只蛊尸也被人给屠掉了,那可都是父亲十几年的心血啊! 徐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他的道行很深,西山的几只蛊尸已经快熟了,可他却能够在屠杀掉那几只蛊尸后,还有余力把我伤了,唉……” “啊?那个人呢?他没事儿?”徐金来越的觉得不可思议,快要熟了的蛊尸有多么强悍?他虽然没有见识过,可也听父亲提起过的。 “他被我打成了重伤,果不是他刚刚屠杀了几只蛊尸,气力将尽的话,我想这次我就会死在西山中了。” “什么?” 徐长叹了口气 :“几年前西岗子那里被砍的缺手断脚的蛊尸,应干的,可他当时为什么不将蛊尸全部屠掉,偏偏在后来把那座丘陵整个儿给弄翻,将蛊尸全部压在了下面……” “我们现在怎么办?”徐金来说话的声都颤抖起来,他的心里有些害怕,这在以前,决然不会有的情况。可是如今的徐金来,在被刘满屯一通暴打之后,内心里已经开有了惧,没有了我其谁的自信。听到父亲说起这件事儿,像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比父亲还要厉害的人物,而且屠掉了父亲养的蛊尸,明显就是针对他们来的……和这样的一个人为敌,让徐金来不得不害怕了。 徐听出来儿子的声有些颤抖,无奈的摇了摇头,劝慰道:“金来,你不用害怕,那个人就算是再厉害,今既然已经被我重伤,三两年之内他是无法痊愈的,所以……我们要争取在这三两年之内,拿下地灵。只要地灵精气被我们吞食,还有什么害怕的?就算是老天爷怒,能把我们怎么样?”说到这里的时候,徐脸上已经露出了狠戾和自信的表情。 “可是,刘满屯根本不信任我们,们怎么获取他的地灵精气?杀了他?” “杀他?谈何容易!”徐贽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杀了他之后,地灵精气就会在瞬间消失,我们根本来不及获取,要知道,刘满屯虽然是人,可是他没有人的灵,支配他的完全是地灵精气。” 徐金来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我们还能怎样?如果刘满屯不同意的话,邪物根本没办法吞噬他的精气神儿,反而会被他吞噬掉。”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徐贽摆了摆手,皱着眉头低下头来。 窗外雨已经停了,微风吹过,院落里的柳树和杨树枝叶晃动着,出沙沙的响声。 去年夏天某一天下午,天空中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当时的徐金来正在父亲的教育下学习何豢养邪物,何收自的运用邪物。 突然间震天动的雷声震子都颤抖起来,当时的徐大吃一惊,吓忙运用术法将自己和儿子罩在乾坤阵法当中。俗话说做贼心虚,一直以来习练这些术法,豢养蛊尸、邪物,吞噬各种灵,按照民间流传所说,这是要遭天谴的缺德事儿。虽然徐一直以来明白这根本就是人们自己吓唬自己编的谎话而已,可他心里还是在很多时候害怕真的遭受天谴。 后来现闪电了雷声并不是冲着他们这边儿来的,徐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阵法,寻思着到底是哪儿出了什么事儿?老天爷怎么怒成这模样,难不成市这附近,竟然还有什么隐的高人,要度劫了么?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徐从师父的口中,千百年来,已经没有这样的高人存在了。 徐打着伞上到楼顶,向南望去,这一看不要紧,他真真是大吃一惊。 只见南方的天际中闪电犹若蛟龙般在阴云中疯狂的乱窜,雷声同有上万个大鼓同时在高空中敲响。稍后,只见平地起来大团大团的地气,冲破密集的雨幕,在天空中和阴云、雷声、闪电交缠在一起。 普通人看不到这一幕,即便是看到了电闪听到了雷鸣,也不会去往别的方面想,只不过会认为是自然现象罢了。可徐却在内心中一沉,因为这种情景他能看出来,是上天与整个大地之间的战斗,或说,是大地在抗衡上苍那无匹的存在于威严。 自古以来,人们便有天尊卑的说法,上苍永远是高高在上,而大地,便是俯称臣与下。 什么时候大地会突然暴怒与上天抗衡?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 答案只有一个……地灵出现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徐几乎高的要狂,这是老天爷和大地都在眷顾自己么?怎么会让自己这一生中,能够遇到灵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拥有了地灵的精气神,那……就可以与天同寿,成为绝无仅有的强大存在。 徐贽欣喜若狂却又愁何获取地灵的精气神儿,毕竟地灵是受大地的保护,那种冥冥中无形的强大力量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现天地之间那场短暂的战斗停止了。他细细的观察了好久,推算了好久,才高的昏了过去,从房顶上一头栽了下去! 他的运气简直太好了,上天和大地,全部在这场短暂的冲突中,元气大伤! 也是说,冥冥中根本无形无踪的两股最强大的力量,几年之内,不会再去干涉到灵的生存了。 地灵可以踏踏实实的如同正常人般生活了! 而,可以踏踏实实的慢慢的去想法子获取地灵的精气神儿了! 绝无仅有,万古难逢的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