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军命令张家的几个青年把我围住,不让我上前阻止。 我大喊:“张军,你这是在犯法!快住手。” 我怎么也没想到张军会埋活人给他儿子配阴婚。 张军边往坑里填土边说:“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我儿子,我要让他陪葬。” 我转而看向女孩的家属们,他们跪在地上还在哭泣,却没有要上前阻拦的意思。 “喂!那可是你们的闺女啊,你们怎么不救啊。”我急声大喊,这个时候,所有花钱雇来的人都跑了,只剩下张家人和女孩的家人,我孤身一人根本救不了棺材里的女孩。 “她得了艾滋病,迟早会死,就算不死,我们也不敢接近她啊,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女孩的父亲冲我嚷嚷着。 这一刻,我也绝望了。 我告诉自己,何必呢,她的家人都想她死,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就在我心灰意冷要放弃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而来。 我忙不迭的挥手:“快来啊!!救命!” 警车下来四位民警,冲上去就把张军按倒在地上。 我推开张家的人跳进还未填满的粪坑,把棺材上的土全都扒开:“还愣着干嘛,赶紧把棺材撬开啊。” 张家的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拿起铁锹过来,他们也想将功补过。 在民警的帮助下,棺材盖撬开,一个花季少女被五花大绑着放在棺材里,这少女长相清秀,却穿着一身死人时才用的寿衣。 我扶起女孩,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也别民警带走。 民警把张军夫妇以及女孩的父母都带回了派出所,这一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我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回家,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蹲在我家门口。 “谁?!” “兵哥。” 黑影向我走来。 凑近一看,竟然是好久不见的李大胆。 李大胆辍学后就去了广东,两年都没回来过了。 我错愕道:“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啊?” 李大胆说:“回来有四天了,我也是听说张大胆自杀的消息才回来的,毕竟都是发小,我也回来送送他。” 我立即明白了:“刚才是你报的警吧?” 李大胆点头道:“其实我一直在你们身后跟着呢,没想到张军会那么残忍。” “走,进家说。” 到了家里,我细细的打量起李大胆,一身名牌运动装,戴着高档手表,抽烟都是抽中华牌香烟。 我笑道:“你小子赚大钱了啊。” 李大胆说:“在广东收破烂呢,赚啥钱啊。” 我见李大胆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就问:“是不是有事找我啊?” 李大胆说:“兵哥,我知道你现在在村里德高望重,我想求你个事。” “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提个亲。” 闻言,我哑然失笑。 我说:“这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让我跟谁提亲啊?” 李大胆老脸一红:“跟牛洁。” 听到这个名字,我脑海中浮现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牛洁是我们同学,天生就有一张娃娃脸,尽管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但依旧粉嫩可爱,这也遗传了她mama的基因。 但牛洁家境不好,他父亲是个小偷,五年前被打断了腿,现在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她母亲跟其他村的一个男人跑了,留下牛洁和一个上小学的弟弟。 我说:“以你现在的身价,你自己提亲也不会被拒绝啊。” 李大胆有些窘迫,又低头不语。 我狐疑道:“有啥事说啊,别跟个娘们似的。” 李大胆掀开裤管,露出假腿。 我大感意外,惊呼道:“你的腿呢?” 李大胆苦笑道:“刚去广东那会儿啥也不会,就跟着一帮老乡到处打架混社会,这腿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砍掉的。” 看着李大胆的假肢,我不禁唏嘘不已,曾经的发小一个个的相继发生意外,李大魁的死,张大胆的死,李大胆的断腿,吴勇的死,这一切都让我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以及命运的玩弄。 我说:“好吧,明天我去找牛洁她爸说说这个事,我也不能保证一下子就能成。” 李大胆喜上眉梢的笑了,立即掏出一沓钱递给我:“兵哥,麻烦你了。” 我推开他的钱:“我考!你也跟我来这一套,算命看风水要钱,这事就免了。” ………… 翌日,下起了小雪。 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再过四天就过年了,大河村一派喜庆的景象。 我洗漱一番,让吕缺开店门营业,我提着一瓶好酒,一条香烟去了牛洁家。 牛洁家离我家只有两百米远,是一个很早时候盖的院子了,一半砖一半泥土的那种老房子。 还没进门就看到牛洁在院子里扫地,她爸正在洗脸。 我扬起笑脸,喊道:“力哥,有喜事啊。” 按村里的辈分,我和牛力是同辈。 牛洁看到我,羞涩的笑了起来,低下头继续扫地。 牛力用毛巾擦着脸,狐疑道:“兵弟,这一大早就喊着有喜事,我能有啥喜事啊。” 我把烟酒放在桌子上,掏出香烟递给牛力一根,又帮他点上。 牛力更疑惑了:“兵弟,你这是啥意思?” 我笑道:“好意思,我来给牛洁提门亲事。” 牛力一怔,脸色有些不悦:“给谁提亲啊?” 我说:“李大胆,这家伙从广东回来赚大钱啦,他和牛洁也是同学,都二十三了,也该找个婆家了。” 牛力突然把还没抽一口的烟扔在地上:“他李大胆再有钱,我也不能把闺女嫁给他!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死了这个心。” 我有些意外牛力的态度,虽然牛力曾经是个小偷,也不受人待见,但这个人在外面说话处事都不错的。 我又看向牛洁,笑道:“力哥,你咋生那么大的气啊,再说你也没问牛洁有没有那个意思呢。” 牛力摆手道:“不用问,这个家我做主。” 我没搭理牛力,转而问牛洁:“你咋想的?咱都是同学,你对李大胆也了解啊。” 牛洁扔掉手里的扫把,战战兢兢的说:“我,我不,我不知道。”说着,牛洁捏着衣服,低头跑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