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靠近吕缺,不敢打扰吕缺,此时他算是帮了大忙啦。 是了,吕缺也是弱智,叶五的女儿也是弱智,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一个被养大了,一个没有被养大。 我把手里的玩具放在吕缺身边,走到叶五面前低声说:“你们把它的尸体埋哪了?带我去看看,挖出来重新埋,我做一场超度的法事。” 叶五颤抖的抬起手指向院子:“在厕所的后面。” 我抄起铁锹在院子里的厕所旁边挖出了一排砖,扒开砖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我屏住呼吸拿出尸体,已经腐烂不堪,和一只狮子狗差不多大的尸体上全是蛆虫。 连一口棺材都没有,就这么挖了个坑,排上砖,把自己的女儿埋在了这里,心里对叶五两口子狠的牙根痒痒。 我喝斥道:“还愣着干嘛!去找湿毛巾,把尸体上的蛆虫擦掉。” 叶五忙不迭的找来一条毛巾。 我把尸体递给叶五:“你擦!我去准备香和黄纸。” 叶五尽管吓得要死,百般不愿意接这爬满蛆虫的尸体,但是他闺女的冤魂就在屋里跟吕缺玩耍呢,时刻威胁着他们两口子的生命。 赵秋月这个时候跑过来,手里抱着毛毯铺在地上。 叶五把尸体放在毛毯上,两口子跪在旁边给他们的女儿擦尸体。 我跑出去敲开小卖部的门,买了一些香和黄纸。 回来后尸体已经清理好。 我说:“虽然她是弱智,但也是你们的骨rou,给她一场正式的葬礼,我做完法事后,你们就把尸体埋到你们自家的地里。” 而后,我搬张桌子,摆上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贡品,插上香,把惊堂木放在桌前,一切准备就绪。 “缺!别玩了,准备开始。” 吕缺听到我的声音,立即从客厅跑了出来。 此时,我脑门的伤疤刺骨的疼了起来。 我咬紧牙关,怒喝道:“阴阳相隔,你敢这么闹下去,我就打的你魂飞魄散。” “啊!!!” 突然,赵秋月惊叫了起来。 我喊道:“你俩站到我身后。” 叶五和赵秋月纷纷躲到我身后,吕缺这个时候也不傻笑了,皱着眉头到处看。 我看不到亡灵,吕缺能看到,此时他就是我的眼睛。 不多时,吕缺抬手指向我的左边。 我立即喊道:“好吃好喝的伺候你,吃完离开,今晚我们就把你的尸体安葬。” 吕缺又指向我的前面。 我赶忙转头:“还不听话?”说着我举起惊堂木。 我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些亡灵,独眼驴那本书里只说一些办法,但想要跟亡灵打,那是根本不可能。 吕缺傻笑了起来。 我疑惑的问:“笑啥?那鬼呢?” “没,没了。” 吕缺费劲吧唧的说了一句话,口水都流了一大片。 我意识到叶五闺女的亡灵离开必定是吕缺劝说的,他俩有共同的语言,或者说那个亡灵听吕缺的话? “埋。” 吕缺指着那具腐烂的尸体。 我转而看向已经吓瘫的叶五和赵秋月:“接下来就看你们两口子的诚意了,给她办个正式的葬礼吧,多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 叶五忙不迭的点头:“放心吧,我们一定照办。” 翌日一大早,我一出门就看到叶五买了一口精致的小棺材,买了很多玩具,在其家人的帮助下,把尸体装进棺材,重新埋入了田地里。 ……………… 王同好三十七岁没有再婚,直到2009年,叶毛驴死后的第二年,王同好找到了一个离异的妇女。 这个离异妇女叫谢金玲,三十五岁,嫁到大河村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十岁的女儿。 谢金玲长相普通,皮肤很白皙,平时喜欢浓妆粉黛,据听说是王同好在县城认识的小姐。 还好在谢金玲嫁给王同好以后改邪归正,出钱给王同好买了一辆机动三轮车,他们两口子在窑厂拉砖卖砖。王同好也不再开灵车拉棺材了。 王同好和谢金玲的日子越过越滋润,十岁的女孩也听话,尽管谢金玲之前做过小姐,但村里的人很待见谢金玲。 但就是这么恩爱的两口子却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中午,王同好与谢金玲拉了一车砖,送往三十里地外的村子,道路泥泞且存满积水,密集的雨模糊视线,能见度只有一百米。 行驶到半路的时候,机动三轮车陷入泥窝里走不动。 王同好喊道:“玲儿,下去叫人帮忙推一下吧。” 谢金玲冒雨跳下车,看到车轮胎都陷进去一大半了。 “同好,我看看能不能推动。” “你一个女人家没那么大的力气,还是叫人去吧,穿上雨衣。” “我在轮胎下垫几块砖,你试试能不能开出去。” 谢金玲从车上搬下几块砖放在轮胎下的泥窝里。 “好了,你试试!” 由于雨声太大,谢金玲喊了几次,王同好才听到。 嗡嗡嗡…… 一阵发动机的嗡鸣声响起。 谢金玲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摔倒,脑袋不偏不倚的摔在轮胎前面。 嗡…… 王同好猛踩油门,碾过谢金玲的脑袋驶出泥窝。 ………… 王同好抱着谢金玲的无头尸体回了村,大雨冲刷着他们,走一路,血流了一路,那场面所有人看了都做了几天的噩梦。 我闻讯赶来的时候,王同好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有的人爬到墙头上看,有的爬到旁边的树上看。 尽管此时大雨瓢泼。 王同好抱住谢金玲的无头尸体,声嘶歇底的哭喊,猩红的血液还顺着断脖子的地方涌出来。 十岁的女儿跪在雨水中,嘴里喃喃自语:“头呢?头呢?头呢?” 我大伯崔良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同好,别再抱着尸体啦,赶紧盖起来,等不下的时候拉到火化场吧,你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王同好只顾着大哭,谁的劝说都听不进去。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猩红的断头的地方,胃里感到阵阵的反胃,还有背后阵阵恶寒的感觉。 十岁的女儿突然抓狂起来,站起来揪住王同好的头发,用力的撕扯:“你赔我mama!你赔我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