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安洛斯和萨克他们其实就在附近,为了方便盟友的活动,纳西塔里专门给鹿岩海盗们分配了一块驻地,所以当他们听到我的求援声之后,立刻就赶来了。 安洛斯隔着老远就看到了我,他带领着手下漫不经心地穿过那里三层外三层包围我的革命军,拍了拍我的肩膀。 “达鲁,你还真是麻烦不断啊,才刚回来又遇到什么事了?” 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终于缓过来的公鸭嗓子已经指着我的鼻尖叫嚣开了:“他杀了我们的人!” 安洛斯皱了皱眉。 这么大个活人杵在那里,他自然不可能看不见,不过安洛斯的视线主要还是放在了那公鸭嗓子前面的菲克和他侍卫的身上,但是安洛斯却没有上前搭话,而是低声地问了我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那三个狗东西敢**我的人,被我踢碎了一个的蛋,毙了一个。” 安洛斯叹息地摇了摇头:“达鲁,你啊……” 那边的公鸭嗓子看到安洛斯似乎要教训我,以为是我们这边怯了场,反倒气焰更加嚣张起来:“你们的人杀了我兄弟,这要怎么办,我要让这个小子抵命……” 公鸭嗓子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吐完,嘭的一声枪响,公鸭嗓子的脑门上沁出了一点嫣红,然后他的身体软绵绵地向后仰倒了下去,他致死都不相信,那个红发的家伙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地就拔枪干掉了自己。 安洛斯悠闲地吹了口冒烟的枪口,把枪插回了腰带的枪扣里,把刚才未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达鲁啊,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一点要做干净了,怎么能留下活口。” 我心里倒是一阵狂喜。 安洛斯来了,我知道这场架就打不起来了,毕竟现在鹿岩海盗团和革命军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安洛斯竟然这么给力,直接当着对方的老大把人给毙了,这才是当大哥的风范啊。 不用说,革命军那边自然是一阵sao动,更有打算直接cao家伙跳出来的,但是鹿岩这一边又岂是好惹的,萨克张弓,贾培恩拔剑,双胞胎兄弟都抽出了腰间的短刀,还有人形机器古力达直接一用力,一身夸张的肌rou把衣服给爆了。 革命军的参谋菲克赶紧喊出了声,打断了这一触即发的战斗。 “大家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好在菲克的人望还不错,革命军的部队里面,除了总头领纳西塔里,就是他担任第二把手,这些兵痞虽然被撩拨了火气,但也不能不给菲克面子,而且这些兵痞都是贼精,他们知道这些海贼是什么人,打起来自己可未必能够讨的了巧,而且那死的几个人跟自己又没多大关系,犯得着为他们拼命嘛……既然参谋喊停,那就借坡下驴呗。 这会菲克也是有苦难言,他听到我吹哨求援,就知道安洛斯一定会来,他本想借着跟安洛斯交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让我当面认个错,道个歉,最好再敲诈咱们鹿岩海贼一笔款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我想他肯定没想过鹿岩海盗的头子火眼疾风竟然是这么护短的人,二话不说,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毙了那个公鸭嗓子,这让他怎么下的了台。 但是我算是把他给料死了,他根本没有向我们硬气的资本,现在提供物资的是鹿岩海盗,帮助他们稳定根基的依旧是我们。如果一旦我们撤离,他们立即就被打回原型,更加艰难地应对公爵的大军,而且从他刚才一直按兵不动的反应来看,他自己的手下是什么货色他自己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菲克最终只能选择妥协,不过他试图寻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菲克如果什么也不追究,向鹿岩低头,那么他将来的话也就没人愿意听了,威信这种东西,一旦丧失了之后就很难再树立起来。 所以他试探地说道:“达鲁兄弟,安洛斯老大,你们如此公然的在我们的地盘上杀人,难道就不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原来到了这一步,大家就该各退一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而今天的安洛斯却一反常态,犹如狼一般凶狠。 “废话,拳头大的就是老大,菲克,你也知道你手下带的兵是什么货色的东西,平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了,但是你们竟然欺负到老子的兄弟头上了,你难道真以为我们鹿岩是好欺负的么?” 这一句把菲克噎得不轻,这怎么看都像是鹿岩海盗团想要借机翻脸的样子。 虽然说这群人是海贼,陆战还是他们在行,但是谁都知道现在革命军的状况,菲克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即将失去盟友的情况下再制造出一个强势的敌人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街道的另一边又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一支军队。 虽然穿着同样的黑色革命军军服,但只要看到对方整齐划一的军容,要跟这里的游兵散勇完全是两个次元的存在,由此,菲克的脸上也稍稍露出了宽心的表情。 这反而是我所担心的。 毕竟这里还是革命军的地盘,虽然我相信安洛斯他们的悍勇,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 “大哥……” 我小声地朝着安洛斯那边凑了凑,却见他微微一笑,对我露出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便安下了心,平静地看着安洛斯的表演,倒不是说我对鹿岩海盗一定能够压制住革命军有信心,而是看到安洛斯这个表情,我知道他刚才的话不过都是借题发挥而已,也就是说那都是演技。 我们双方都停下了各自的武装,静候着那支新加进来的革命军队伍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他们的军队约莫六七十人,分成两排鱼贯而入,迅速地插入到纷争的中心,将争执不下的双方分隔开,看这排场看这气势,我也知道应该是哪个有身份的家伙过来了。 而对面菲克的脸上也是由衷的一喜,对着那队伍中间出来一身覆甲的男人躬了躬身,迎了上去:“头,你总算是来了。” 原来,看见这事不好善了,在我向安洛斯他们求援的时候,菲克也派了手下去请帮手,而被菲克这名革命军参谋称作头的人,在我的印象当中只有一位——那就是真正的革命军领袖纳西塔里。 纳西塔里身高约8尺,整整比我高了两个头,尤其是他现在一副怎么看怎么沉重的铠甲,杵在那儿就像一座悍然的铁塔。如果必须举一个形象的比喻,这就好比当初我以蛮族阿鲁比斯神的形象穿老拉图的一套装备全副武装的形象。 现在见到了真人,才发现纳西塔里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安洛斯说他是旧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实际年龄其实比我和安洛斯年长不了多少。不过从气度上来看,这个男人有着剑般浓眉,刀削的脸,即便不开口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尤其他还不苟言笑。 纳西塔里的到来让在场的所有革命军欢呼雀跃,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个信息:给他们撑场面的老大来了! 但是纳西塔里不买账,他沉着脸,或者说他本身就没有笑容的时候:“究竟怎么回事?” “那群海贼,他们……” 菲克本想对纳西塔里说明一下事情的缘由,但没想到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安洛斯插了进来。 “疯虎,我杀了你的小弟,你就说怎么办吧?” “为什么要杀?” “因为看不顺眼。” 安洛斯耸了耸肩,轻快地说。 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因为纳西塔里的脸色比刚开始的时候更阴沉了,我本来以为等对方的首脑出现,安洛斯会收敛一些,然后把事情谈妥,但没想到,他竟然大包大揽,还主动地挑衅了对方。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对我挑衅么,火焰疾风?” 纳西塔里冷冷地说道,他因为人高一头,所以眼神都是下瞰的,说不出的凶戾。 “当然。”安洛斯回答的依旧轻巧,仿佛这是无关轻重的招呼一样。 但是下一秒,革命军领袖就没有再说话了,代替他作为回答的,是他拔出了身后一米多长的重剑,朝着安洛斯的脑袋重劈了下来。 重剑这种武器,非力大无穷者不能惯用,而且它的使用方法也和普通的剑刃不同,大剑剑身沉重,决定了它讲究一击的力道而不在于挥剑的次数,因为一招就可以把对方放倒,为什么还要挥那么多剑的麻烦?使用重剑就意味放弃了那些优势,而在于一击毙敌的杀伤力上,以力破巧! 所以着融汇了革命军头领惊人杀意的一剑,安洛斯也不敢硬接,他利用自身速度的优势,快速地躲开了对方这一剑,但是光光躲避仍旧不够的,安洛斯在移动的瞬间拔出了两把腰间的佩刀。 火焰疾风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如火焰般炽热耀眼,犹如疾风般迅速无痕。 尽管一直盯着场中央,但是没几个人的rou眼能够跟得上安洛斯移动的速度,他在躲开纳西塔里重剑的一瞬间身体就向右侧平移,他不后退,反而在拔出双刃之后朝着纳西塔里逼近,这只狂傲的孤狼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气势——他的双刃如流星划过,直取纳西塔里的喉咙。 说时迟那时快。 纳西塔里在自己的喉咙即将被开洞的一瞬间,竟然匪夷所思地停住了他原本下劈的动作。 这个行动简直违背常理,当初我也觉得只有像蛮族奥巴马他们那样异常坚韧的身体才能阻止惯性,但没想到,纳西塔里一个人类竟然也做到了,他的重剑方向一转,朝着安洛斯的脑袋砍去,大有你要在我喉咙上开洞,我就切飞你脑袋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气势。 这样一来,安洛斯的情况就变得凶险无比,边上有不少海盗都忍不住着急地叫嚷,还有想要冲上去解围的。 但安洛斯不愧是安洛斯,他身体向后猛地一收,竟然是躲过了纳西塔里横扫而来的剑锋,待得重剑贴着他的鼻梁划过,他想绷紧的弹簧那样,再度立起了身子,更有一股借势向前的冲劲,再度向纳西塔里的面门直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