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残烛摇曳,房间内光线突然增强,两团火球竟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这房间好像是烧起来了。”仇烈闻到焦臭味儿,再定睛一看,那两团火球已悬在半空。火球与人头般大小,可以隐隐看出火球内部分别有一颗红丸。仇烈苦笑着,将手中火焰熄灭。“这火球,比我的强太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季夜从门前退到灶旁,夺过仇烈手中的那碗粥,猛的一口喝下。 “听好消息就行了,先高兴一会儿,坏事儿慢慢应付。”仇烈全身紧绷,似离弦之箭,随时待发。 “门外的是个控灵法师。”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至少还是个人!” 火球静静地悬在半空中,一直不见下一步动作,季夜二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实在猜不透门后的人想要干什么。 “你不觉得有点热?”仇烈问道。 季夜心中陡然一沉,这空气已变得灼热,感情那隐匿在门后的女子,是为了把自己与仇烈蒸熟?“我闻到了毛发烧焦的味道。” 互相看着对方那烤地渐渐卷曲的头发,两人沉默以对。下一刻,季夜打开门,与仇烈举起双手走出铁匠铺。那门外的是个妙龄少女,看去只有十六、七岁,一身水绿衣衫,相貌秀美,细眉雪肤,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极是灵动,令人眼前一亮。仇烈瞅地眼神发直,季夜略微愣了愣,想到家中的画眉时,顿时冷静了下来。他碰了碰身旁的仇烈,示意这少女来历不明。况且她修为远在二人之上,刚刚的行为也着实让人分不清头脑,此时还是警惕些为好。 这少女用食指卷着一丝头发,歪着头,盯着季夜二人咯咯地笑着。她指着季夜说道。“冯jiejie有两个仆从,我也要有两个仆从,你们二人从此以后就是我仆人了。” 这一刻青田县仿佛又活了过来,黑夜中人影攒动,有在地面上奔走的,也有极少数悬立在半空中的。于修行一途,若非靠什么奇yin巧术达到短暂飞行的目的,那么自身实力至少在灵王境之上。那十余个悬立空中的人影在互相做着交谈,一中年书生说道。 “商泽这次发出的信息可是把阁主都惊动了。从他通过玄黄珠传来的影像来看,青田县必定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若是谁能够擒住那黑影,将它献入阁中,或许就能凭借阁中给出的奖励之于,一举突破多年的瓶颈。” 这些人说话间,两道如山般的身影拨开天空中那道nongnong的夜色,随后从云朵中探出半边身子,向着下方俯瞰。地面上正在搜寻什么的众人,连着悬立空中的十余人,明显一呆,看样子都低估了这事物的重要程度,竟有二位楼主亲临。那些飞行者望了眼头顶的天空,均感胆战心惊地,几乎是从天空中坠落下来,随后向着两道身影跪下,将头埋在双腿之中,齐声喊到。 “恭迎楼主!” 摘星阁作为画国第一大宗派,拥有无法想象的实力。其阁中地位之分为一阁八楼主,据传这八位楼主神通广大,皆有通天之能。但具体如何通天,则尚无人可知。原因在于,这画国,能成为八位楼主的敌人,并值得他们亲自出手的人,至今也未出现。 那道黑影避开众人搜寻,完美地融合在黑夜之中,显得十分从容。直到二位楼主出现,这黑影蓦地停下,露出惊慌之意,接着便使劲向着土地中钻去。但,这般雕虫小技却如何瞒得过这两位大能。在黑影刚刚潜入土中,两只巨手便同时从天空向下压去,翻手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便将那黑影牢牢吸在巴掌中。 却说那季夜二人,只能无奈地远远跟在境界实力远超他们的少女身后。少女说她来此完全是摘星阁给她的一次历练机会。此地虽然非常诡异,不过在两位楼主抓走黑影之后,一切又仿佛恢复如常。谁也不知道的是,在所有人离开青田县之后,那白衣女子站在街道中呆望着季夜离去的方向。两位楼主有所察觉,不约而同地回过头看了一眼青田县。但,那里什么也没有。 “罢了,或许只是我俩的错觉吧。” 那少女带着季夜二人,在天空中飞行时,季夜提出要去下个镇子看看奶妈时,少女置若未闻。前方的风呼啸灌入口中,季夜觉着呼吸都有些困难,想想自己虽然是人质,但是毕竟也是季国皇子,接下来如果真是去作仆人,那可真比让自己死了还难受。 此地云遮雾绕,一白衣青年脸色苍白,慌乱地用双手掐出御风诀,接着一头钻进面前茂密的丛林,在其中疾速穿行,期间更是时不时回头观察身后,并顺手设下一些障碍。在这般逃窜一炷香时间过后,这青年才放心地停了下来。然后盘坐在一棵大松树前,从系在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白色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拇指大小的药丸,放在了左手掌心中。青年咬咬牙,颇为rou疼地将这两粒药丸塞进口中,脸色随之渐转红润。 青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那棵松树上一张露出笑意的稚嫩脸蛋一闪而过。闭目养神一段时间,青年在四周布下一座简易的阵法,阵眼处留下两颗下品灵石以供阵法运行消耗所用。这阵法中能升起大团的云雾,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在这偌大的森林中,那家伙想找到他,还是颇有难度的。青年心中这般想着,感觉安心了许多,从储物袋中拿出木盒,木盒上贴着黄纸符。 “有了这二阶火灵,对我的醒灵进行加持,以后斗法再也不用担心灵力不够了。”青年盯着这木盒,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而下一刻,他脸上的表情便凝结,瞳孔也开始涣散,一只血淋淋的手臂,从青年后背穿至前胸,由于那手的主人用力过猛,青年胸口的肋骨断裂变形,从胸口露了出来。青衣少年从松树中缓缓走出,右手隔空一抓,那属于青年的储物袋与木盒便飞入这少年手中。 “匹夫无罪,怀壁有责。连这道理都不懂,丢了性命也属正常。”少年打量着木盒,确定木盒中火灵安好,然后招出一团火球,将青年尸体烧了个干干净净。他颇为难受地流了几滴泪,摇了摇头才转身离开。仿佛刚刚杀人夺宝的人并不是他,他不过是个来此吊唁故人的伤心人罢了。 “回到阁中,师父若向我问起刘师兄,我该怎么回答呢?”青衣少年皱起眉头沉思着。